頭疼的厲害,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和昨晚的那些夢和記憶有關。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聲。沐月白看了一眼,是阿辰那邊發來的消息,說是車一會兒就到,讓她準備一下。
行吧。沐月白在心裏長歎了口氣,手上收拾的動作卻加快了不少。
要是耽擱了些時間,顧言庭那家夥還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麽喪良心的話來。
十分鍾之後,沐月白推開房門就往外走,可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拽住了。。
“月白,瞧你做的好事,你妹妹的臉都被你給打腫了!”
瞧瞧,這熟悉的語氣和聲音,壓根不需要回頭就能夠猜到來人是誰。
“爸,”沐月白将自己的手腕掙脫出來,轉過身去好笑的看着父親,“這大清早的,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拽着我質問,可是有什麽證據不成?”
沐父被沐月白這話問的一時語塞,可略一停頓之後就又冷笑着看向她,“你這麽說,就是承認思暖的臉是你打的了。”
一句話說得笃定又決絕,頃刻間沐月白甚至有些懷疑原身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我倒是想問問,無緣無故的,我爲什麽要打她,看她好看麽?”沐月白輕聲笑笑,将問題冷冷的抛出去,“換句話說吧,就算真是我打的,那也隻能說明……”
說到這裏,沐月白将目光轉向一旁裝可憐的沐思暖,語氣裏帶這些隐秘的狠厲,“是她該打。”
沐思暖的目光觸及到沐月白之後,整個人便猛地瑟縮了一下。這其中固然有幾分裝乖賣慘的成分,可也到底是被沐月白的眼神給吓到了。
見沐思暖是這個反應,沐思暖滿意的收回了目光,隻垂目看着自己方才被沐父攥得有些發青的手腕。
沐思暖渾身發抖的往後退了幾步,在瞧見沐父的火氣越發旺盛之後卻又故作好心的扯了扯沐父。
“爸,姐姐她不是故意氣您的,是我,”沐思暖帶着些哭腔替沐月白求情,“是我惹了姐姐生氣,被打也是我應得的。”
“思暖,你别攔着我!這個逆女,分明就是仗着你好欺負就一直肆意妄爲,我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她硬氣,還是沐家的規矩硬氣。”
沐父像是被氣狠了的樣子,一面不住的咒罵着,一面四處找着趁手的東西,其意味可想而知。
即便是見到沐父這幅樣子,沐月白也隻是了然的笑笑,俨然一副早就預料到了的樣子。
就這老家夥,就算是尋得了什麽合手的東西,又能把她怎麽着。更何況,這局面鬧到最後,還不一定是誰吃虧呢。
“爸,你别打姐姐,是我不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應當……不應當同暮衡在一起的。”沐思暖哭得梨花帶雨的,邊哭便和沐月白道歉。
隻不過她這麽一哭,沐父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你哪裏有錯,”沐父痛心疾首的看着沐思暖,一顆心簡直快要偏出體外,“明明是你姐姐沒本事,籠絡不住人,怎麽到頭來還要怨到你頭上去!我看,她就和她那個媽一樣的……”
話趕話說到最後,沐父猛地頓住了。他擡眼看向沐月白,卻發現她此刻臉色難看得厲害。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平靜卻壓抑,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任誰都知道更加猛烈的争吵一觸即發。
繼母就在這時候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一副不知道此前發生了什麽的樣子。至于究竟是真是假,怕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哎呀都在這兒站着做什麽,快去吃早飯,”繼母笑着走到沐父的面前,埋怨似的對着他道,“老沐,還跟你自己的閨女置氣呐,月白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麽,就是嘴厲害,心是不壞的。”
不壞?
沐父瞧瞧仍舊一臉一沉的沐月白,又轉頭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沐思暖,怎麽也不覺得沐月白有副好心腸。
“月白,你這丫頭也是的,”繼母不動聲色的瞧了眼沐父臉上的表情,又笑着去拉沐月白的手,“你和你爸可是親父女。這父女之間哪裏有什麽隔夜仇的?快去,給你爸服個軟,這事兒也就翻過去了。”
一股莫名的火氣被沐月白憋悶在胸口,并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的漲大。
她隐約能夠感受到,這股火氣是原身遺留下的一縷殘念發出的。
怎麽,還不死心麽?
沐月白忽然有些出神的想道。她想不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原身究竟是如何數十年如一日的忍氣吞聲,卻仍舊難以看清周圍人的真面目的。
“月白,你現在就給我向思暖道歉。不然,今兒個的事沒完!”
沐父暴跳如雷的聲音打斷了沐月白飄遠的思緒。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幾個人身上,卻也隻是發自内心的覺得好笑。
眼前的這三個人,一個暴跳如雷,一個哭哭啼啼,還有一個假扮成好人的模樣,還當真是一家人的樣子。
“我讓你道歉,你沒聽到嗎!”
沐父的聲音越發暴躁,沐月白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來。
之後,她猛地擡起手來,一巴掌扇在了一旁沐思暖的右臉上,幾乎立刻就浮起了一個紅腫着的巴掌印,和左邊的那個交相輝映,格外乍眼。
“好了,現在人的确是我扇的,”沐月白同沐思暖對視,眼中的笑都帶着幾分不懷好意,久久才慢悠悠的吐出兩個輕描淡寫的字來,“抱歉。”
巴掌扇到人臉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過道裏聽起來格外的響亮而震撼,使得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反應。
沐思暖下意識的擡手捂住自己的右臉,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怎麽也沒想到,沐月白這死丫頭竟然膽大妄爲到如此地步,大庭廣衆之下就敢動手打人。
“你、你竟敢打我!”
劇烈的疼痛引得沐思暖一時忘記了自己往日裏的楚楚可憐,氣沖沖的朝沐月白的方向走了去,擡起手就想要将這一巴掌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