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英答應了讓他送爺奶來的事情。
也從郭陽口中知道了郭家的事情,包括郭雄和郭安,還有盧氏,以及那佟鎮長的安排等等。
範秋英倒是納悶郭陽把這些都告訴自己,雖然不管他說不說,她都能知道,可他親自告訴她,到底是不一樣的。
“顧嬸子,我雖然不能幫永富兄弟去鎮子上的衙門做事,可我跟他也算是一見如故,一直都兄弟相稱,也從他口中知道了一些關于您的事情,知道您是好人,您能答應讓我爺奶來,我十分感謝,您放心,我會盡快的娶個娘子回來,好照顧爺奶。”
範秋英怔了一下,這郭陽年紀不小了,娶媳婦倒是應該的,但是說娶媳婦就是回來照顧自己的爺奶的,在她這個現代人聽來,多少有點渣男了。
不過這古人似乎大部分都有這種想法。
等等。
他剛才想啥?
永秀?
範秋英捂着自己的心口,趕緊把還在醞釀着怎麽開口的郭陽給堵住。
“嗯,你年紀是不小了,隻可惜我的女兒心裏已經有人了,不然,倒是真想讓你給我做個女婿。”
郭陽怔了一下,要出口的話堵在了嘴裏,旋即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說出口,不然可真的是難堪了。
範秋英以爲她告知永秀有心上人了,這件事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這郭陽似乎還真的是鐵了心要跟顧家結親。
“顧嬸子,實不相瞞,我這個人平日裏古闆,也不喜歡結交,每日不是忙活衙門裏的事情,就是在家照顧爺奶,爺奶年紀大了,他們二老一直有個心事,就是我的親事,現在又發生了我爹和弟弟郭安的事情,雖然我已經盡量隐瞞,但是我不敢保證能一直瞞下去,我想着盡快找個合适的女子成親,嬸嬸放心,我這些年攢了一些積蓄,不多,有個一百多兩。
是我這些年的俸祿,還有我辦差事得利,衙門裏的賞賜,我知道不多,可是在這置辦間宅子也是夠了的,原本我看永秀妹妹不錯,可既然永秀妹妹已經有心上人,那我也是不敢觊觎的,我知道您家裏還有一位朱姓表妹,不知道有沒有婚配?”
原本郭陽是不打算提永秀這茬的,可是他實在是着急,聽人們常說這家裏有了壞事,就得用喜事沖一下,而且爺奶的心思他如何能不明白,他能感覺到爺奶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
想着趕緊成親,既能照顧爺奶,也能讓喜事沖一下,好讓爺奶能多活幾年。
範秋英可是懵了。
這郭陽可真是個不挑的,這個不成,就換下一個。
雖然有些草率。
可她知道這郭陽是個孝順的孩子,這孝順的孩子都差不了。
何況郭陽是在衙門做事的,是公差,配朱春蓮也算是朱春蓮高攀了。
可是朱春蓮那脾氣?
她實在是不想讓郭陽事後後悔。
“這件事我得跟家裏商議一下,你着急嗎?”
“不,不着急,商議一下是應該的。”郭陽原本以爲範秋英會直接拒絕,沒想到是商議,他覺得這件事有門兒,趕緊起身給範秋英行了個大禮。
範秋英嘴角一扯,有些無奈,她是說商議,可是……
唉!
說實話,她一直擔心這朱春蓮嫁不出去的,這山看着那山高的,沒個定性,甚至擔心朱春蓮會是那種紅杏出牆的女子。
所以她經常給朱春蓮講那潘金蓮和西門慶武大郎的故事,就是想委婉的告訴她這女人不守婦道多慘。
這郭陽她是真看好,要是自私一點,就直接同意了。
可是她不願意害人家這麽好的小夥子。
可就怕郭陽以爲自己瞧不上他,心裏再埋怨她。
因爲這件事,差點忘記大事,好在想起來了,趕緊追出門去。
郭陽剛跟顧永富說了一會兒話,還委婉的把自己想娶朱春蓮的事情說了。
“咋要娶春蓮?我妹子不比春蓮好?”
“是,我原本是想求親永秀妹妹的,可是嬸子說永秀妹妹已經有心上人了。”
“啥時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顧永富懵了,不記得永秀定過親啊?
“難道是嬸子故意騙我?”郭陽心裏一樂,接着又眉頭緊鎖。
“不會的,我娘一直說你好來着,你等着,我給你問問。”顧永富這個人毛病雖然多,但是對朋友還是很義氣的。
“那就拜托了。”郭陽其實早就看出自己這位朋友在家裏的地位并不太高,不過有這句話,他心裏就已經很滿足了。
範秋英追出來就看到倆人在那說話,一路小跑追到村頭,上氣不接下氣的。
顧永富見到娘,就直接問,“娘,永秀啥時候定的親?”
“你妹子有心上人你都不知道,你怎麽當人大哥的,永秀早就跟那胡家村的胡山西看對眼了,我也已經同意了,隻等着胡山西在軍中定下來,就來提親。”
“啊?”顧永富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顧永秀有段時間經常去胡家村,原來不是去送東西的,是去私會情郎的。
可是那胡山西不是整日對着朱春蓮獻殷勤?
顧永富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事情。
範秋英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原來如此,那就拜托嬸子幫我問問那朱家表妹,嬸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對人家的。”郭陽心裏剛剛才升起來的火又熄滅了,不過他接受的很快,永秀雖然好,可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而且他覺得自己的身份,的确配不上永秀妹妹,就算是那朱家表妹,其實也是高攀的了。
“放心,那朱家表妹最聽娘的話了,娘一開口,保準沒問題。”顧永富在一旁幫腔。
就你知道!
範秋英白了他一眼。
顧永富冷不丁的被娘瞪了一眼,心裏怪怪的,娘瞪自己做啥,難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該不會娘真的看不上這郭陽,這郭陽哪裏差了,哪裏配不上朱春蓮了?
要個有個,身材魁梧,長得不賴,雖然比不上他,但是也勉強跟他差不多了。
再說人家是公差!
範秋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比不上,也不看看你自己啥樣?
不過郭陽其實真的不錯,算是型男那一挂的。
跟胡山西是一種類型,都是肌肉型男。
那朱春蓮應該是能看得上的吧?
得了。
還是再說吧。
正事要緊。
“郭公差,”範秋英才剛開口,就受了郭陽一個禮,他趕緊客氣道,“嬸子,現在沒有外人,你直接喊我名字就成,是不是,那朱家表妹沒有看上我?”
“不是,不是這回事,這樣,咱們邊走邊說。”範秋英不想讓顧永富知道,這人大喇叭的。
“娘,咋還背着我,啥事我不能知道?”顧永富果然不悅。
“你回去,我得跟着郭陽去一趟鎮子上。”範秋英攆他離開才開口。
郭陽聽完之後大吃一驚,“嬸子,您說的是真的?”
範秋英點頭,知道郭陽肯定會好奇自己咋知道的,趕緊把自己這剛剛才想到的話給說了。
“原來是嬸子發現他們的身份,難怪了。”郭陽就一直納悶,這些年也沒人發現,咋突然就暴露了,那孟家村的人都不像是會惹事的。
而且這件事是上面直接調查清楚才下令查辦的。
原來是……
“實在是抱歉,我隻是知道這些人身份有問題,就寫了一封信給衙門,卻不知道會連累……”
“嬸子不必解釋,我沒有怪嬸子的意思,隻是嬸子既然知道這夥兒人有一處藏寶洞,爲啥不一起告知?”郭陽不是懷疑範秋英,就是有些想不通。
“之前沒覺得有啥關系,反正我們家現在也過得不賴,而且我原本是想着這藏寶洞裏的錢應該給孟家村的人的,隻是現在,我突然想着那村長或許是去挖寶了。”範秋英幾句話解釋。
“有道理。”郭陽點頭。
也不再繼續追問。
因爲範秋英知道這藏寶洞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讓她一起去野驢村,不,是孟家村。
“算了,我就不去了,你找一個他們的人問一問,那村子裏不是還有很多的婦孺,不怕沒有知道的。”
“對,對對,是我唐突了。”郭陽點頭,要是範秋英去了,那就她洩密的事情就瞞不住了,難保不會有人報複。
範秋英交待好之後就回了家。
郭陽趕緊回去野驢村找人問藏寶洞的下落。
一頓雷霆手段之後,還真的從那村長的女人口裏知道了。
也真的在那山洞裏尋到了正在賣力挖寶的村長。
直接就扣了起來。
村長還以爲是自個兒的女人洩密,大喊大叫,就要去殺了那女人。
那女人是個苦命的,被村長殺了一家人擄來,要不是需要個掩護,隻怕她跟前頭男人生下的兒子女兒也不能活命。
這些年白天是村長,晚上就帶着村裏的人做着各種殺人越貨的勾當,關鍵還把魔掌對準了她那已經來了葵水的女兒。
好幾次,女兒都差點被那禽獸玷污了。
女人看着被抓起來的村長,直接拔下頭上的發簪就沖了過去,一簪子戳瞎了那村長的眼睛。
村長捂着眼睛一腳把女人踹飛出去,拔出來就要對着女人回刺過去。
還好郭陽趕緊讓人給攔住了。
這樣還叫嚣着,“你等着,老子早晚殺了你。”
野驢村的婦孺和孟家村的人看着這一幕,都吓得不輕。
最可憐的還是那村長後來跟女人生的一兒一女,都不知道發生了啥,爲啥爹就被抓起來了,爲啥娘刺瞎爹的眼睛,爲啥……
好在女人雖然恨村長,但是對自己的崽兒還是愛護的。
隻是她知道這裏是不能待了。
不僅僅是她,還有同樣被人擄來當婆娘的人,都知道繼續待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其實他們早就默默收拾好了行禮,隻是現在大荒,又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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