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還是不見野驢村的人,也不是全都不見,隻是不見村長和那些男人們,至于女人們還有孩子們,倒是能看見,隻是看過來的眼神怪怪的。
孟家村人心裏都湧出一些怪異的感覺。
到了晚上,郭陽帶着文書來到了野驢村,把孟家村的人還有那些還殘留的野驢村的婦孺一起喊到了村頭。
幾句話交待下來,大家夥心裏更納悶了。
咋好端端的,野驢村的男人們不見了,這村長還變成了他們孟家村的村長了?
不對,是裏正和村長一起兼任。
這事是好事,就是處處透着詭異。
這野驢村的人啥脾氣,他們可清楚,這不是捅了馬蜂窩了?
這衙差随便一說,拍拍屁股走了,最後剩下他們孟家村的人來挨麻煩咧。
還有這些野驢村的女人們和孩子們咋也不反駁?
還都低着頭,跟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咧。
實在是不安,孟村長拉上孟庭州孟夫子一起攔住了郭陽。
“衙差大人,到底是咋回事?你不跟我們說個明白,心裏不安咧。”
“這文書上不是寫的明白咧,從此之後,這野驢村就叫孟家村,你就是裏正兼任村長了。”
郭陽心裏還記挂着爺奶的事情,昨天晚上才把野驢村的逃犯抓起來,回到鎮子上水都沒喝一口,就又拿着文書回來了。
“文書上的字我們明白,可我們不明白這野驢村的男人們呢?是不是跟昨晚上的事情有關系?”孟夫子硬着頭皮,他做過官,自然知道很多事是不能跟普通百姓實話實說的,可他不想着糊裏糊塗的,野驢村的人彪悍,俗話說甯肯惹官府,不惹不講理的人。
“有些事不告訴你們,是沒到告訴你們的時候,你們放心好了,沒有問題的,有官府做你們的後盾,你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郭陽看這些逃難來的人也實在是可憐,隻好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告訴他們。
孟村長還想再問,被孟夫子拉住了。
再問下去,郭陽不說,被埋怨,說了,那可是給他自己惹麻煩。
而且他想到一個人,想弄清楚,也不難。
範秋英才剛抱起小鳳兒,就被尿了一身,氣的用手虛拍了幾下她的肉嘟嘟的屁股蛋子,就聽到有孩子的聲音,忙把小風兒遞還給何氏,探着脖子往外看,嘴裏問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咋聽到了孩子們的聲音?”
“娘,你沒聽錯,是兔崽子們回來了。”在外面給何氏炖補湯的李氏朝門口看了一眼,回道。
“這還沒到時辰,咋就回來了?”嘴裏說着,人已經起身,身上還濕漉漉的,有一股子騷騷的味道,可一想到是心頭寶小鳳兒的傑作,便又覺得沒多大點事。
小孩子的尿都是寶咧。
待看到跟孩子們一起來的孟村長和孟夫子,她趕緊又找李氏拿過毛巾擦了一把,才擠出笑意出去迎着。
“二位咋一起來了?這剛下過雨,路滑着呢。”
“大妹子,有事問你,咱們屋子裏說?”孟村長一臉的濃重,實在是事情弄不清楚,心裏就覺得怪難受,也沒心思跟範秋英寒暄了。
“好。這邊來。”範秋英猜想出是咋回事,不想孩子們跟着一起害怕,便趕緊把人請進屋子裏。
攔住範秋英去泡茶,孟夫子直接開口,“大妹子,俺們野驢村昨晚上鬧騰了半晚上,這平日裏也鬧騰,也沒往心裏去,可是這一天野驢村的男人都不見了,就剩下一群婦孺,一個時辰前那鎮子上的衙差來通知了一件事,說是讓村長擔任裏正和村長,以後也沒有野驢村了,以後就叫孟家村,問衙差衙差諱莫如深的,知道你是個神通廣大的,隻好來問你了,這不弄清楚,這心裏不安呐。”
“嗯,嗯嗯,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範秋英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跟眼前的二人說,難道要說自己有讀心術,偷聽到了那些逃犯的事情了?
“看這樣子,你是知道的,那還煩請跟我們說一說。”孟村長雖然沒孟夫子肚子裏的學問多,但是看人面色也能猜出這人的心思來。
範秋英頓了一下,讓二人把頭湊過來,又起身去看了一眼外面有沒有兔崽子偷聽,确定沒有之後,才把知道的告訴了他們。
二人過了好一會兒臉上的懼怕和擔憂都沒有褪去。
“所以,那些人真的還是逃犯?”孟村長忍不住出聲,覺得聲音大了些,後面又壓低了一些。
範秋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有些事情還得他們自己消化,别人說也是枉然。
“那那些婦孺?”
“應該是爲了掩人耳目才娶妻生子,應該也有一些是被他們綁來的。”範秋英分析,去偷聽的那天晚上,看到一個那個野驢村的村長虐待自己的老婆和大兒子,甚至還想着染指大女兒,可是對小兒子和小女兒卻疼愛有加,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
“畜生,這些畜生,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身爲讀書人,孟夫子最是憤慨。
“好了,現在被抓起起來了,應該也活不下來了,那些留下的人裏有的是被迫的,也有的是他們的後代,這也是麻煩事,你們以後得注意一點。”
範秋英有些無奈,看樣子爲了确保自己崽子們的安全,她得抽空再去扒幾次牆根了。
萬一哪一個還憋着報仇的心,再打到自己崽子們的身上,就麻煩了。
“是有些麻煩, 不過現在他們不在了,我會好好地教導那些孩子,希望不是長歪了的。”孟夫子無奈又堅定地道。
範秋英沒有說話,三個人在屋子裏說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來說官府的人找上門了,說是要找孟家村的村長。
幾個人才一起出去。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郭陽。
郭陽跟顧家人也是老熟人了,也沒有客氣。
直接就跟幾個人去了屋子裏。
顧永富聽說是郭陽來了,忙從地裏回來,手都沒洗就問兄弟去哪兒了?
被告知跟娘在屋子裏,交代過不許人靠近,他覺得詫異,可也沒有湊近。
這兄弟還是官差,大概是有啥事跟娘說。
等等,咋就跟娘說呢?
自己才是一家之主?
呸,都啥時候了,還做一家之主的美夢?李氏對着他啐了一口。
顧永富摩拳擦掌,想着收拾李氏,想到李氏最近頗得娘的喜歡,又把手放下。
李氏得意的翹起下巴來,哼,我最近照顧何氏,娘給了我兩個金镯子呢,囑咐不許告訴王氏和小範氏,她可是已經重新獲得娘的喜愛了。
甚至覺得娘喜愛自己比顧永富都多,看你臭男人敢對我咋樣!?
顧永富嘴一咧,氣的一跺腳,啥也不敢幹了!
顧家人好奇的不少,可是也都不敢靠近。
話說屋子裏的人聽完了郭陽的話,都吓得不輕。
“你說那村長跑掉了?可你們爲啥會讓認爲他回來報複?”孟村長強忍着後怕,出聲問道。
“我們也隻是猜測,沒有跑掉的人一直嚷嚷着肯定是你們孟家村這些新來的告密,所以我們分析那村長十有八九會回村找你們報仇的。”
“那可如何是好,不能待了,趕緊回村。”孟村長吓得額頭汗水涔涔,哪裏還能待下去,村子裏的人有危險,他這個做村長的不在算是咋回事。
太着急了,年紀又大了,還沒起身,就差點撅倒。
還好範秋陽和郭陽及時攙扶了一把。
孟村長這會兒是有些心急則亂了。
甚至有些牽怪。
“你們抓住了人,咋就不知道把人看住了。”
“早知道還不如就不抓呢,他們欺負我們,又不會要了我們的命。”
“村長,咋說話的,這跟一群逃犯在一個村子裏,誰能保證他們哪天沒有歹心。”孟夫子趕緊呵斥村長。
村長怔了一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頭上,懊悔道,“我昏了頭了,你們别跟我一般見識。”
懊悔完,又開始着急,“咋辦啊?咋辦啊?”
“你别急,既然郭大人過來找你們,那肯定是留了人的,是不是?”範秋英看向郭陽,覺得郭陽不會如此的不周全的。
郭陽趕緊點頭,“留了人的,放心吧,來,就是通知你們一聲,另外,就是還有一件我的私事,得麻煩一下顧大嬸。”
“你說。”範秋英早就知道郭陽心裏還有事情,一直在等着他開口。
“是這樣……”郭陽幾句話把自己爹和郭安的事情說了,隐去了郭安和柳氏的事情。
也沒有避諱孟村長和孟夫子,說完之後,又拱手給倆人行禮,“十分抱歉,這件事我要是知情,定不會不告知你們的。”他指的是郭雄郭安幫着安排那些逃犯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有孟家村人現在的寝食難安了。
“我們明白,之前聽人說起過你們家的事情,跟你無關的。”孟村長趕緊道,剛才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這會兒他可不會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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