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分析是真的,那這野驢村可不就是賊窩?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當即便匆匆回到顧家,連夜伏案疾書,用蠟燭油封了起來,連夜喊醒顧永富,一起去了京城。
爲啥不是送去給老莫?
實在是太重要了,必須得親自交給顧佑堂才安心。
天微微亮的時候,她便尋到了呂掌櫃那,呂掌櫃一開門就看到夫人和大公子,吃了一驚,趕忙請進門。
“不進了,帶我去見他。”範秋英着急道。
多虧呂掌櫃聰明,當即反應出夫人口裏的他指的是主公。
雖說主公的住址不算是隐秘,可……
“咋?我想見自個兒的男人也不成?”範秋英實在是沒心思跟他在這兒耗。
“成,當然成,夫人跟我這邊走。”呂掌櫃一直覺得夫人是知書達理的,性情應該也是溫婉的。
盡管有人說了不少夫人的豐功偉績給她,可是幾次會面下來,他并未覺得如此。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感覺是多麽的片面。
熬了一夜才把桌子上來自全國各地的書信閱讀完,處理完,待看到老莫字迹的刹那,顧佑堂打了個哈欠,繼續拆開,匆匆掃了一眼,神色頓時激動起來。
生了。
永爵生了。
他又當爺爺了?
還是龍鳳胎。
不成,他得趕緊封一份像樣的禮物讓人……不,他親自送去……看看日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是不是有些晚?
不知道孩子的名字起了嗎?
他是爺爺,名字該由他來起的。
這一刻,顧佑堂被添丁進口的喜悅沖擊的忘記了當初知道自己一下子變成爹和爺的時候,多委屈和無奈了。
甚至有種自己當“爹”的沖動。
也不犯困了,鋪上宣紙,研好墨,手持筆,開始一邊琢磨一邊寫下能用來做名字的幾個字。
可是琢磨來琢磨去,都覺得配不上,單個看好,可是這一對比,又不知道了。
正犯愁的時候,屋外傳來通禀聲。
“主公,夫人來了。”
“夫人?王妃?”
“不是,是主公您的夫人。”
“我的?”顧佑堂怔愣,反應過來說的是範秋英,她來了?難道是來問罪的?
已經一個月了,他這邊也沒有回應,她不高興是應該的,可是直接奔來了?
覺得有些不對。
“趕緊請進來。”趕緊整理了一下衣冠。
片刻後。
咚咚咚。
“進。”
“主公,夫人已經走了,留下一封信,讓主公務必盡快閱讀。”
離開?
都來了,爲啥要離開?
還是生氣了。
拆開書信一目十行,神情大變。
“主公?夫人信裏?”
“自己看。”顧佑堂氣憤之餘,用手要把書信揉碎,聽到下屬的詢問,直接團成團,朝他面頰砸去。
下屬撿起來掃了一眼,直接跪了下去,好巧不巧,上次主公發怒摔得茶杯還有一塊殘留的碎瓷片,被他好巧不巧的給碰上了,鑽心的疼痛從膝蓋傳來,血水順着流淌到地上,而他心中隐忍,面色卻更隐忍。
“主公,這件事……”
“查。”顧佑堂面色發青,唇未動,而蹦出的一個字卻帶着嗜血透骨的味道。
下屬不敢怠慢,當即便磕頭應下,匆匆出去。
要是書信裏的是真的,那這件事牽扯甚廣。
首先便是這京城的衙門,當初就是擔心京城這邊被太子的人給侵染,所以特地安插了人進去撥亂反正。
現在這死囚不僅活下來了,還堂而皇之冒充逃難來的村民,還借由呂掌櫃的人脈給安頓下來。
呂掌櫃這邊肯定也是有問題的。
還有下面具體負責的官員。
整個這條線都不幹淨了。
好在他手裏掌控着另外一支監督的機構,幾天下來,還真把事情給查清楚了。
相關的涉事人員就在他手上的紙上,剛剛才拿給主公,不出半個時辰,當初安插在刑部的暗棋和呂掌櫃等人就一起跪在了主公跟前。
顧佑堂才剛剛看完下屬老桑拿來的調查結果,幾個人就被拿來了。
是真的拿來,而不是請來。
被人從後押着。
他緩了一會兒,才讓人松開。
呂掌櫃和暗棋已經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低頭不是,擡頭也不是,顫顫巍巍的,心裏不知道到底犯了什麽錯,剛才已經把最近做的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實在是不清楚到底是哪裏錯了。
“主公啊……”呂掌櫃顫抖着開口。
“自己看看再開口。”顧佑堂把調查結果扔到了幾人面前。
呂掌櫃和其他人都撿了起來,一人一張捧着看起來,看完之後,臉色已經明顯開始慌張,又互相換了一下,待全部看完之後,紛紛跪下磕頭。
争先恐後的開始洗。
“一個一個說。”顧佑堂無奈,要不是已經查明跟前的人沒關系,現在就不是跪着這麽簡單了。
“主公,給我們幾個時辰,我們一定給主公一個交代。”呂掌櫃被大家推着發言。
跟着主公已經多年了,他知道主公不想聽廢話,隻想看結果。
“好。”顧佑堂對他們的答複很滿意,擡手示意出去。
等人離開,他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即刻出發回去了明水村。
一進門就問責老莫。
“老莫,你怎麽回事,爲什麽沒有給準備禮物?”
“上次夫人生辰,主公對老朽準備的可一點都不滿意,老朽眼睛又不瞎。”
“還有理了,好了,趕緊準備一份像樣的。”
“早就準備好了。”
“算了,先放着,”顧佑堂想到事情還沒有調查好,等到解決了,自己才能有個好借口,到時候就裝不知道,露出一副驚喜的樣子,應該能糊弄過關。
“好了,咱們去野驢村看看。”
實在是不放心那群可愛的孩子在那個危險的地方。
而且,他還得會會那群神通廣大的人呢。
呂掌櫃和暗棋甲手段雷厲風行,當即便開始按照名單上的開始抓人。
暗棋甲涉及機密,暫不能讓人知道。
呂掌櫃這邊卻是把埋藏在自己手下的一黑手揪了出來。
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呂掌櫃怎麽都不敢相信,從拿到名單那一刻他就不信,可現在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你說你是爲什麽?我對你不薄。當初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在路邊上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說是會一輩子報答我。”
“掌櫃的,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知道我活不下來了,可是我的兒子是無辜的,希望掌櫃的别爲難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該知道的,絕無可能的。”呂掌櫃很無奈,卻不得不擡手讓人給帶下去。
畢竟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他無法做到親眼看到人頭落地。
片刻後傳來已經解決的消息。
“去有福鎮。”他閉上眼一瞬,再次睜開,已經恢複了清明。
有福鎮是軍師安排難民的最重要的地方,當然,除了有福鎮之外,還有相鄰的其他的鎮子。
這次查出的隻是有福鎮的一個村子,但是難保其他村子,其他鎮子上沒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不能掉以輕心,要是等到主公查出來扔到自己跟前,那真的是在打他這張老臉了。
當即吩咐下去,讓人明察暗訪,一定要把沒一個村子的情形給摸清楚了。
有福鎮的佟鎮長跟他是莫逆之交,所以他才會親自去一趟。
佟鎮長看到手下人的案宗不敢相信,可是描述的十分具體,又由不得他不信。
“老佟,要不是證明你并未有直接的關系,就不是我來見你了,好了,你也不用委屈了,事情發生在你我下面,你我都是舍不掉關系的。”
“老呂,你的意思是連你?”
“不必說了,現在帶我去找那郭安吧。”
“郭安?他還不到二十,他爹郭雄可是一直跟着咱們。”
“郭雄已經不在了。”呂掌櫃一句話便讓佟鎮長臉色大變。
郭雄是呂掌櫃一手提拔起來的,跟呂掌櫃的關系不亞于他,現在連他……一股子懼怕開始席卷佟鎮長的心。
出門的時候碰到剛剛從外面辦完差事歸來的郭陽,似乎正有事情跟鎮長彙報,看到呂掌櫃怔了一下,他不知道呂掌櫃是誰,可是卻見過他多次出現在衙門裏,而且鎮長恭敬有加,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當即便閉上嘴恭敬地站在一旁。
呂掌櫃停下,走到郭陽跟前。
“是老郭的兒子?”
“他不是。”佟鎮長趕緊提醒。
“我知道,年紀不對,帶我們去你家吧。”呂掌櫃輕歎一聲。
郭陽怔愣,好在佟鎮長提醒是去郭安那,他才趕緊點頭,路上一直猶豫不決,好在佟鎮長提醒他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
郭安跟他爹郭雄和後娘盧氏住在一起,見到郭陽,盧氏便張開就罵,見到鎮長同行才趕緊開了口。
“鎮長也來了?是來找老郭的?出去了,還沒回來,要不進來等等?”
“不必了,郭安去哪兒知道嗎?”
“去衙門了,說是這幾天有大事替您辦,好幾天都沒回來了。”盧氏納悶,心裏猜測是不是郭安那臭小子玩忽職守,該死的,她瞥了一眼郭陽,覺得肯定是郭陽使壞,要不是鎮長在,定是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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