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就答應過天明,還有你們,一定會讓每一個孩子都有學上,現在也到了兌現的時候了。
那孟夫子你們也認識,是個有學問的,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老師了,現在學堂開了,兩個村子也不遠,正好了。
筆墨紙硯都是現成的,明天我跟着一起去野驢村,把這件事安排了,那孟夫子欠了咱家人情,再說去哪兒找這麽好的苗子。”
一席話,說的衆人心裏思緒翻湧。
想當初爲了讓天佑上學,王氏還專門跟婆婆鬧了一場,現在想想可真是不應該。
愧疚,那就得彌補。
顧天明:奶說話果然算話,奶說的不錯,那孟夫子學問好,逃荒路上他聽過他講課的,他願意跟着那孟夫子學習。
顧天佑:去還是不去?其實相比去讀那些之乎者也,他倒是更想跟着奶,覺得奶比那夫子都有學問,跟着奶學到的是真的能轉化成銀子的本事。
顧天成:那不是要起很早,不想去,可是不去,奶會生氣的吧?
顧天香:還好我是女孩子,不需要去,可其實她心裏還是挺想去的,不知道奶說的人裏有沒有自己?
柳煦育:花拳繡腿的,我才不去,再說去了之後,誰照顧大紅馬,誰照顧倆小狼崽子?帶去,不是把那些弱雞孩子都吓死?!
範秋英的讀心術把這些人的心思都看的明明白白。
哼。
甭管你們是想去的,還是不想去的,都必須給我去。
沒得商量。
“咳咳。”範秋英咳嗽了兩聲,繼續往下說,“所有人都必須要去,我說的是孩子們,一共,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人,都要去。”
“奶,我也去?”顧天香驚喜出聲。
“女孩子可以讀書,我會去跟孟夫子說的,該交的束修費不會少,他沒理由不答應的。”
“嗯,那我去,哥也去。”顧天香高興地看着柳煦育。
柳煦育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就算再不情願,爲了妹妹,他也得去。
不去的話,咋看着顧天成那小子,自己的妹妹這麽好,萬一被拐走了?!
“去了學堂,該回家做活還得做,該早起晨跑還得跑,還有武術課,騎馬,射箭等,不能落下。”
“啊?”顧天成不願意了,直接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奶,哪兒有那麽多的時間?”
“有句話咋說的,時間就像是海綿裏的水,擠擠總是能擠出來的,再說,這學堂都申時到酉時,時間不算不充裕吧?還是你想多睡覺?”範秋英一副老謀深算的看着顧天成。
“不是的,我就是覺得天香妹妹一個女孩子,學武術沒啥用的,反正以後有我保護。”
“不需要。”柳煦育一副睥睨的姿态看着顧天成。
“我可以的,我早些起,還可以幫伯娘們做飯,還能幫着哥哥們洗洗衣服,還可以給奶奶捶肩膀捶腿,我也喜歡學武術,學會了武術,以後有人欺負,我就可以教訓他。”
顧天香趕緊表态,擔心因爲顧天成的話,奶真的不讓她去學武術了。
“看看人家天香,誰說女孩子就不能騎馬射箭的,人家又勤快又孝順,這麽好的女孩子,懶漢是配不上的。”範秋英故意激顧天成。
“我也可以。”顧天成趕緊拍着胸脯保證。
“嗯,那就好,那就沒有人有意見了吧?”範秋英掃視了一圈,最後又劃分了一下具體的時間安排。
給每個人安排了時刻表,還有該做的事情。
要求在卯時前必須起床,這段時間要跑步,學習騎馬,還有其他的課程,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吃了早飯,就去學堂,會給帶一些飯,午飯等到中午回來再吃,下午除了每個人必須做的活之外,就溫習功課,練習騎馬射箭一類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歐陽慧插了一嘴。
“那我也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永秀醫術已經盡得我的真傳,可以出師了,我打算跟她開個醫館。”
“真的,太好了?那以後家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就不用出去找大夫了?”李氏最高興了,對這個小姑子,她比别人要在意一些。
畢竟當初永秀去給人做丫鬟賺的錢是給顧天明交的束修費。
“恭喜你,永秀。”範秋英也表示了祝賀,同時納悶的是,這老頭爲啥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絕不會是那麽簡單的。
就在她提出可以資助開醫館的錢的時候,歐陽慧連連擺手。
“不必了,就現在我用的那間屋子就成,主要是在外面挂一個牌子,寫上醫館倆字,就成了,藥都是現成的。”
“那還有沒有啥我和家裏人能幫忙的?”範秋英隻好又問。
“當然有,永秀出師了,那就可以收徒了,誰想學做大夫的?”說着,看了一眼幾個娃子,主要是顧天明和顧天佑以及顧天香。
在顧家這段時間,他對着顧家的第三代也有了解,都是好苗子。
可要說學醫的話,小胖子不成,太能吃,太活潑,柳煦育,殺氣太重,所以他直接忽略了這倆。
範秋英笑了,難怪非要在這個時候學,敢情是來搶人的。
隻是她就納悶了,這老頭之前收永秀的時候,她可是費了一番心思,咋這次這麽主動?
看他那樣子,似乎最相中的是天香。
難道不怕女娃娃無法傳道受業了?
“你,你想學嗎?你要是想學,我勉爲其難收你爲徒孫,要知道我的一身醫術可概不外傳,你學到一點皮毛,都可以懸壺濟世了。”
喲,這老頭是怕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嗎?
哎呦喂。
老頭,你也有今天。
範秋英忍不住在心裏嘲笑。
嘲笑歸嘲笑,不能顯露出來,這老頭可是最要面子的。
“真的嗎?”顧天香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爺爺說的是自己。
歐陽慧端着架子點了點頭。
“我願意,我願意跟着永秀姑姑學做大夫,永秀姑姑,你真的願意收我嗎?”顧天香眼巴巴的看着顧永秀。
顧永秀點了點頭,笑着握住顧天香的手,“我願意,天香願意讓我做你的師父嗎?”
“我願意,那我不去學堂了,我跟着永秀姑姑做大夫。”
“學堂還是要去的,你以後别幫忙做家務了,抽出時間學做大夫。”範秋英趕緊打斷。
“可以嗎?”顧天香擔心這樣的話,師父會不高興。
“當然可以。”歐陽慧代爲回答。
可是小丫頭還是眼巴巴的看着顧永秀,顧永秀隻好自己又說了一遍“可以”。
歐陽慧胡子翹起來,這丫頭沒眼力勁兒啊,看不出自己才是那個正主兒,有決定權的人?
顧永秀看着師父這幅樣子,就知道師父又吃味了,這師父也是的,明明是自己想收徒,偏偏要打着自己的旗号。
她自己才剛開始入門,醫道博大精深,沒有個幾十年,哪個敢說自己就真的懂了呢?
歐陽慧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還有剛收的徒孫,心裏很高興,要不是以前誇下海口,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次收徒,自己就收了。
說起來,以前他對女子學做大夫是有偏見的。
覺得女子嫁了人,就得相夫教子,以後夫家若是不依,那一身醫術就沒用了。
可現在,他知道這顧家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家,這樣的人家養出的閨女,也不會是那種能被男人和夫家拿捏的,而且這女子學東西往往比男子更投入更有精力,還不自高自大。
唉,他這一身醫術可算是後繼有人了。
把每個人需要做的活重新安排了一下。
天明不上課的時候主要就幫着他爹娘處理地裏的事情,二十多畝地,自家人敢不過來的,雇人,支出的酬金啊,雖然不是按天付的,但是的記賬啊。
這些精細活,範秋英可信不過大房兩口子。
天佑呢,一心要做大掌櫃,正好爹娘現在管理着酒這方面,進進出出的賬那是更多,都交給他,範秋英會檢查,等到以後上手了,就撒手不管了。
天成,唉,幫着做飯吧,畢竟是未來大酒樓的掌櫃不是,這吃必須得過關啊。
至于柳煦育,主要就負責照顧大紅馬和倆狼崽子,還有巡邏,萬一仇敵來襲呢?
天香不用說,得學醫術,忙得很。
如此一來,就都安排好了。
範秋英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
“娘,我也想去學堂。”
以爲事情交代安排完了,冷不丁的又聽到有人開口。
所有人都看向顧永爵,不敢相信剛才說話的是他?
“永爵,你爲啥想去學堂?”範秋英怔愣,這孩子自從開始不傻,就話越來越少,不知道整天想啥,今天突然開口,還要去學堂。
倒是也成,她也不是沒想過可以讓家裏這些兒和媳也去學學,可是家裏現在也是一大份家業,得有人看着,所以也就沒有提。
不過顧永爵去,是應該的,隻是他現在這個年紀,而且他媳婦不知道啥時候就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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