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英見她那傻裏傻氣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剛巧手裏有一顆糖果,原本是扒開自己吃的,順手就塞了進去。
王氏吓了一跳。
爲啥吓了一跳,還不是因爲想當初在青山村的時候,婆婆就這樣禍害過人?
等咂過味兒來,才知道不是那辣椒。
别說,還挺甜的。
是糖果。
天佑天成幾個得了糖果,可沒少炫耀,她是知道的。
可沒想到婆婆會給自己吃。
還是這種方式。
看着婆婆眯着眼睛跟隻老狐狸一樣沖自己笑,她心裏暖融融的,咧開嘴笑着,“多謝娘。”
“謝啥,買了不少,人人有份兒,再說,你最近幫我打理這個家,我樂得清閑,都多虧了你,這算是獎勵你的,可别跟你嫂子弟妹他們說。”
爲啥不能說?
還不是想讓王氏有種被婆婆格外厚待的感覺。
這人啊,就喜歡自己在在意的人心裏與衆不同。
她得讓每一個兒媳都有這種感覺,如此這個家才能更加團結,她這個當家人的位置才能更穩當。
“嗯。”王氏果然如她所想那般高興地壞了。
更高興的當然是範秋英,現在她可是成功掌握了做好婆婆的竅門,看看這些兒媳婦,哪個不是從心裏的崇拜她、感激她,愛戴她。
想不通别人家爲啥會有那麽多婆媳矛盾,要她說,這婆媳矛盾的關鍵都是婆婆,說不定以後可以開門專門緩和婆媳矛盾的課程。
哎呦,想想算了。
竅門,她是決不會外傳的。
最多,等她老了,傳給自己的兒媳們。
得意洋洋的範秋英,已經快要忘記當初咋跟王氏鬧的。
這人啊,還真的是需要磨合,誰能想到當初最不受她待見的兒媳王氏,現在最 被她看好呢。
言歸正傳。
她把做紅薯粉的步驟跟王氏先口頭說了一遍,又上手開始教了一遍,因爲家裏人多,需要泡不少的紅薯粉。
這紅薯粉比土豆粉要硬的多,所以必須得用熱水浸泡,得多泡一會兒才成。
然後就是準備配料,家裏有的一些蔬菜,都洗了一些,再就是調料,家裏調料都是配好的,之前吃火鍋的時候,專門做的,這會兒正好用上了。
另外把家裏的牛肉、羊肉都切了一些,另外洗了一些剛從山上摘的野蘑菇。
把水燒開了,放上調料,等到湯汁濃稠了,再放上紅薯粉和那些配菜,等到肉熟了,就可以盛出來了。
她夾了一筷子自己嘗了嘗,味道雖然比不上土豆粉,但是也不錯,見王氏迫不及待的樣子,也夾了一筷子給她。
“好吃,娘,真好吃。”王氏一邊忍着燙嘗味道,一邊說。
“你再喝口湯。”範秋英用勺子舀了一下,送到王氏的嘴邊上。
王氏喝了一口,一個字,鮮。
“味道跟咱們以前吃的火鍋差不多,可是這樣方便多了。”
“你說的不錯,其實差不多的,不過是細微之處的差别罷了,所以這名字不同,我跟你說我以前吃過的是用土豆做的粉,比這個好吃的多,隻可惜咱們這裏沒有土豆。”
“土豆是啥?吃的?”
“一種蔬菜,圓圓的,黃色的,可以切絲炒着吃,也可以切成塊吃,還可以做成土豆粉,總之,吃的法子多着呢。”
“嗯。”王氏把婆婆的話記在心裏,琢磨着那紅薯是婆婆在山裏找到的,那土豆是不是也能從山裏找到呢?
範秋英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随口一提,這王氏還真得上心了,偷偷地去山裏尋找土豆,還真得被她找到了。
不過這是後話了。
香味四溢,從廚房散發出去,剛剛進家門的人聞到這味道,都情不自禁的湊到廚房門口聞味道。
爲啥不進去?
光聞味道就這麽香,那味道肯定不差,要是還沒做好,或者還沒到開飯的時辰,那不是要把饞蟲勾出來?
不成,忍不了,忍不了。
再說,這味道實在是太香了,趕緊都吸到自己的肚子裏,不能白白便宜其他人家。
免得又有人家厚着臉皮來蹭飯。
外面的味道被吸進肚子裏去了,可是這家裏還有不少人咧。
歐陽慧的藥房離得柴房也不遠,原本全神貫注看醫書的他,一聞到那香味,就管不住舌頭了,哈喇子流了出來,趕緊用袖子擦了把,還好沒人看到。
這老太又在做啥好吃的了?
這隔三差五的就做好吃的,還是他從未吃過的,這是要把他給勾住,舍不得他離開嗎?
用不着,用不着,他現在在這裏待的好好地,有吃有喝,有徒兒孝敬,又備受尊敬,傻子才舍得離開呢。
唯一的一點不好就是,他原本仙風道骨的樣子一去不複返了。
就這點,他哪天有空了,可得好好地跟老太說道說道。
讓他賠償自己的損失。
啥損失?
當然是一輩子給他做美食了。
咋還不來喊自己吃飯?
他一個神醫,自己出去,不要面子的嗎?
盡管胃裏饞蟲肆虐,還是得裝出認真看醫書,不爲所動的樣子來。
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把醫書拿反了。
醫書上的小字字:神醫的臉咋反了?
神醫一把年紀了,還練倒立?
屁。
是神醫把書拿反了!
最懂他這脾氣的就是範秋英了。
顧永秀回來了一趟,跟她說了一嘴野驢村孟家的事情,顧永秀也顧不上吃飯,拿了一些吃的捎上,就直接去了野驢村。
臨走還不忘囑咐得喊她師父吃飯。
“娘,可千萬别忘了,師父小孩子脾氣的。”
“知道了,也沒見你對娘這麽孝敬。”
“娘脾氣好。”
“這倒是實話。”
得了姑娘命令的範秋英隻好親自來請。
先在門口頓了一下,悄悄拉開一小截門縫,往裏瞅,把一切盡收眼底。
還挺能裝的。
有動靜。
歐陽慧早就發現了躲在門外的範秋英,趕緊挺直腰杆,一本正經的繼續看書,眼神偷偷後瞄,啥都看不到。
範秋英笑了笑,決定不再逗他了,于是擡手敲門,“神醫大哥,我能進來嗎?”
過了半晌,才悠悠傳來一聲,“進。”
範秋英扯了扯嘴角,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換上一副恭敬的笑臉,“飯做好了,咱們吃飯吧?”
“嗯,你先去,我把這書看完了,就去。”
“冷了可不好吃,味道可大打折扣。”
“吃對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沒那麽重要了,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
“那就依了大哥,那我就不等你了。”範秋英忍住笑,就要離開。
下一秒,什麽東西從眼神劃過,帶出的風差點把她給帶倒。
娘咧,不是腿腳不好?
這怪老頭!
京城。
呂掌櫃把範秋英來找他說的事情跟顧佑堂一一彙報了。
當得知範秋英準備把酒水配方公開的時候,怔了一下,接着便大喜。
妙啊,如此一來,就不怕那太子和清瑤公主觊觎了。
想分一杯羹,做夢。
到時候勞心勞力賠死你們。
“還有何事?”
見那呂掌櫃一副話還沒有說完的意思,于是又道。
“夫人還說想着做胭脂水粉,不,是什麽面膜還有保濕霜的生意,讓我先打聽一些消息,提前做準備。”
“嗯,這女人的錢可比男人更好賺,爲了好看,願意傾家蕩産的都有。”
來自現代的顧佑堂深知。
“主公,您不好奇她說的這些東西是什麽?”呂掌櫃納悶,自己剛剛聽說的時候可是什麽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夫人仔細的說了很久,才明白是啥?
那面膜就是做一張假面具扣在臉上,那保濕霜就是敷在臉上的。
夫人說還在研究階段,等試驗過後效果沒問題才會投産。
“夫人以前用過的。”顧佑堂隻好說。
“原來如此。”呂掌櫃感覺自己被打臉,人家是兩口子,啥沒見過。
他效率很快,夫人來之後,就讓人去查了胭脂鋪子的賬本,畢竟這胭脂鋪子可是女人經常去的,一些從男人那裏得不到的信息,從女人那往往更容易,所以他手下是有幾家胭脂鋪子的。
以前就把胭脂鋪子當成是收集消息的,賬本雖然每個月都送上來,還真沒注意過。
這一查還真的是吓了一跳,竟然每個月也收入不少。
關鍵這成本都是很低的。
這還是從那些祖傳手藝的胭脂匠那裏收上來的,如果直接控制了源頭的開發,那又會節約一筆。
如此一來,就算酒水的利潤少了,那也能從這方面彌補。
不得不說,這夫人爲了替主公分憂,可真的是煞費苦心。
俗話說,這有一個好的賢内助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以前他總是不理解爲啥主公甯肯一個人單着多年,也不接受那些達官貴女的示好,原來如此啊。
是他眼界淺了,這好女子,可不隻是有好顔色那麽簡單的。
想要好顔色,大可以納妾,可是這正室,必須得是品德高尚,能扶持家業的。
看看人家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一個人把一家人打理的多好。
唉。
想想自己,實在是慚愧。
當年竟然貪圖美貌娶了個胸大無腦的。
自己已經如此,兒子娶妻的時候一定得注意了。
且不可再重蹈覆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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