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直跟着柳煦育的那倆狼崽子都受到氣氛的影響,不敢再随便的開口學狗叫了。
想到這裏,範秋英倒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緩緩開口。
“大壯,要說的事情是關于你的,有你爺爺他們的消息了。”
說完之後,不等大壯反應,又對着顧家人道,“不僅僅是你們李爺爺一家,還有咱們青山村其他人的消息,說是在京城往西二十裏的地方,距離咱們這兒有五十裏地呢。”
“娘,真的?”
聞言,不少人都站不穩了。
雖然顧家人現在已經得到了安置,可是誰沒有個處的好的,還沒有個個把的親戚呢,這明水村的人到底是不如以前的舊人。
不管以前鬧的多不可開交,罵的多兇,說的多恨的話,可是當真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時候,那些舊日的化不開的恩怨也沒有那麽嚴峻了。
不少人嘴裏都開始念叨起以前交好的人。
譬如朱春蓮,以前甭管咋怨恨親生的爹娘和那同父異母的弟妹,這會兒嘴上也忍不住念叨,“不知道他們還活着嗎?要是還活着就好了,看我咋報複回去?”
範秋英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全當是心口不一。
還有幾個孩子,都在想以前玩的好的人。
等到見到他們,一定要好好地跟他們說說這一路上的見聞,保準讓他們大開眼界。
顧天成甚至主動跟顧天香吹噓以前他在村子裏多受待見。
範秋應沒忍住在補了一句,“那還不是因爲拿着你奶我給你吃的去收買人家?”
“奶,你别胡說。”顧天成不滿奶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跟前不給自己留面子,氣的小臉都憋紅了。
還有李氏幾個,都有交好的手帕交。
顧永富和顧永貴也有自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幾個好友,也都禁不住開始念叨起來。
最後一支迫不及待,“咱什麽時候去見他們?”
“不急,今天天色不好了,等到明天再說吧。”範秋英上前摸着一直默默流淚的大壯,安撫道。
“對,天色是不早了,對了,娘,你咋知道的?剛才孩子跟我說見到了爺爺,就在那大房子裏?”小範氏忍不住開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心裏還有些忐忑,一直緊緊地盯着婆婆的臉色。
“嗯,的确是你們爹跟我說的,就那座大房子就是你們爹的,不過我提醒你們,不管是對誰,包括這村裏的人,還有你們自以爲是的狐朋狗友,還有咱們青山村以前的人呢,都不要提起你們爹現在還活着的事情,也别有事沒事的就去那大房子,一些事情不是娘不跟你們細說,主要是現在打仗,你們爹背後的大老闆跟另外一個大老闆關系不好,最後到底誰赢也不一定,知道嗎?”
見娘說的嚴重,大家夥哪裏還敢不聽,都點頭如搗蒜的保證一定會按照娘說的去做。
範秋英把帶着大壯去見李家人的事情交給了顧永富和王氏兩口子。
同時也囑咐大壯千萬别跟家人提起顧佑堂的事情來。
原以爲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卻沒想到不是把人家孩子給完璧歸趙,最後是招來了一大幫的人。
唉。
到底還是低估了青山村那幫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臨睡的時候聽到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雖然很小,可仔細聽還是能聽見,不用讀心術也知道是那幾個兒媳婦。
當初她可是讓兒媳婦回家提過一起出逃的事情,可還是兒媳婦們沒有把自家的人勸住。
也是她粗心了,怎麽也是親家,該問一問的。
掀開被子走過去,拍了拍李氏、王氏和小範氏,果然是她們三個。
“好了,都别哭了,現在青山村的不是找到了,你們娘家的應該也能找到的,你們公爹一直在尋找咱家人,才會讓人留意從青山村出來的人,可是你們嫁來的時候,你們公爹又不知道,所以才沒有顧得上,不過放心好了,他會讓人留意的。再說,青山村遭了山匪,死了不少的人,可你們娘家又不是青山村的,咱家人都 能走到京城來,他們大概已經在哪裏安家了,一時找不到,咱們就慢慢找,早晚能找到的。”
聽了範秋英的華,三個人都感動的嘩啦啦的,一起把範秋英給抱住,淚水全都抹在了範秋英的身上。
其實範秋英很不喜歡這種場面,可是沒法子,她是婆婆,也算是她們的娘,把她們推出去不合适,何況她們現在真敢難過。
隻是她心裏好委屈。
她其實不比她們大多少的。
嗚嗚嗚。
好不容易安撫好三個兒媳婦,她倒是沒了睡意。
這山洞晚上格外的靜谧,各種蟲鳴聲,交彙在一起,洞外還依稀能看到天上的繁星點點。
今晚上月色很好,照耀在山洞前不遠處的河水裏,格外的徜徉,讓人心裏靜靜的。
她想了一會兒,覺得得趁着顧佑堂還在,去跟他把話說清楚。
她指的是一起合作賺大錢的事情。
她提供賺錢的法子,具體的運作給他,這可是雙赢的好法子。
第二天吃過早飯,該去送人的送人,該去開荒的開荒,該去刨樹的刨樹,該去挖石頭的挖石頭。
她則補了一個回籠覺,睡醒之後去河邊洗了一把臉。
“就是你,說我妹妹醜?”
“我沒說你妹妹醜,我隻是說你妹妹長的不好看。”
“那不是一個意思?”
“怎麽會是一個意思,一個一個字,一個是三個字。”
“好像是這麽回事,妹妹,他好像真沒有說你醜。”
“哥,你說過會替我出氣的,還有,我喜歡她頭上的珠花。”一個小姑娘指着顧天香頭上的珠花哭喊着。
“嗯。”小姑娘的哥哥拍着胸脯,對着顧天香道,“把珠花送給我妹妹,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不,這是奶奶給我的。”顧天香舍不得,怕小姑娘直接過來搶,忙把珠花摘下藏在懷裏。
顧天成也适時地護在顧天香跟前,看着眼前虎視眈眈的小姑娘的哥哥,“你不是我的對手,趕緊滾,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小樣,還知道護着女孩子。
範秋英擦了一把臉,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上看了起來。
自己的孫子,咋看咋稀罕。
“你給我等着。”那小哥哥學着顧天成把自己的胳膊給露出來,似乎是自覺沒有人家顧天成的粗壯,便拉着妹妹走了。
原以爲事情就這麽解決了,正要上前去表揚顧天成一番,豈料去而複返的倆人帶着幫手回來了。
是年紀比顧天成大一截兒的半大小子,比顧天成高大半個頭,站在顧天成跟前,氣勢就把顧天成壓了下去。
顧天成墊着腳,努力地想不讓自己露怯,可是卻還是有些不是個兒。
可他卻沒有畏縮,“你想做什麽?”
“識相的把珠花給我妹子,再跟我妹子道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不然,呵呵。”
“呵呵啥?你能把我咋地?”
“你說呢?”那人露出自己地胳膊,可比顧天成的粗壯,還想着去把顧天成給提溜起來,隻是還是低估了小胖子的體重,尴尬地放下之後,就把手按在了顧天成的肩膀上,用力壓着。
顧天成也用力回擊,臉都憋紅了,卻沒有抗住,直接就跪在了布滿石頭的河岸上。
範秋英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那得多疼啊!
可是孩子打架,她出手不太好。
正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小胖子顧天成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對着那大孩子就撒了過去。
那大孩子猝不及防,被揚了一臉,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顧天成也趁機會拉着顧天香要走。
可是卻被那小男孩給攔住了,還讓小姑娘去喊人來。
哎呦,這打不過就喊人,可真不地道。
範秋英在心裏啧啧。
正要把顧天成和顧天香拉回來的時候,那小姑娘還真得拉人來了。
是個大人,龇牙咧嘴的,她暗叫一聲不好,正要上前去說和,卻還是晚了一步。
隻見那人上前就拉住顧天成的手,把顧天成給甩在了地上。
“混蛋,敢打我的乖孫兒,找死呢!”
範秋英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大喊一聲,就沖了過去,一腳就踹在了那人的膝蓋上,那人吃疼的功夫,她劈頭蓋臉的對着那人就開始甩打。
那人甚至還沒反應來是咋回事,就被砸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範秋英直接用腳踹,也不管是踹在了哪裏,反正她現在不缺錢,家裏還住着一位神醫,打壞了,給他賠錢,給他治不就成了。
一直打到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兒有些酸疼,她才住手,也不去管那被打的人,直接去拉起顧天成,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天成,有事沒事?”
“奶,他們欺負我。”
顧天成原來還不覺得這有什麽,可是看到奶出來的瞬間,也不知道咋地,突然就委屈起來了,眼淚都不争氣的出來了,他不想讓天香妹妹看到,怕影響自己在天香妹妹心裏的威武形象,就一個勁兒的撲在奶的懷裏,想在奶身上擦幹淨。
這可更把範秋英給心疼壞了,拍打着顧天成的後背安撫了一會兒,才又想起去看看那人是不是被自己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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