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他人要不是正忙着敢狼搏鬥,肯定也會驚掉下巴的。
這柳煦育才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啊。
現代的小孩隻怕還有的穿着開裆褲亂撒尿呢,人家柳煦育就已經能夠有勇有謀,跟狼搏鬥了。
而且他眼神裏透出一種讓狼忌憚的東西,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那狼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的拎起那石頭一頓搖晃,把狼砸的東倒西歪的。
俺滴娘。
這是啥娃娃。
“過來啊,爺爺正好想吃狼肉了。”隻見柳煦育大喊一聲,就一手舉着那石頭轉動混淆狼的視線,另外一隻手悄悄地摸起匕首,然後猝不及防的給了狼一下。
第二頭狼應聲倒地。
範秋英倒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原書裏也隻是提過一嘴,要不是這會兒看到柳煦育,她都想不起來。
是鄰國昌國的一個将軍,姓柳,名叫啥她忘記了,隻記得是在狼群裏長大的,後來被伯樂帶回到軍中,一路做到了将軍的位置,是昌國的一員猛将,隻可惜卻玩不過權術,被如今的昌國皇帝和清瑤公主設計陷害了。
難道說這柳煦育是那柳将軍的後代?
都姓柳,柳煦育又能震懾狼群,如此勇猛,十有八九了。
“哥哥,小心……”
随着顧天香的一聲尖叫,範秋英連忙回神,眼神瞥到柳煦育的身後蹿出一頭餓狼,正趁着柳煦育和另外一頭狼纏鬥的時候,想着從後面把他撲倒。
範秋英趕緊舉起菜刀沖過去,一刀劈在了狼頭上,接着又是幾刀,濺出來的鮮血把她的視線都糊住了,她才停手。
“嗷嗚……”那頭狼臨死之前喊了一嗓子。
不知道這狼跟外面的那頭狼是不是兩口子,隻見外面負責指揮的頭狼頓時瘋了一般,嚎叫着讓群狼加緊進攻。
衛莊那邊的火勢也已經小了,漸漸地沒了這屏障,洞口那邊也有些應付不及了。
越來越多的狼開始跳進洞内,開始撕咬。
原本幾個人圍着一頭狼還有勝算,可是現在狼實在是太多了。
人根本就不夠。
幽深的狼眼在洞内散發着幽光,讓大家夥沒由的開始後怕起來。
範秋英也沒有些不知所措。
“柳煦育,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可以把狼給擊退。”
既然他爹是狼養大的,那肯定是了解狼的,作爲兒子,應該也不在話下,說着,她沖到柳煦育身邊。
柳煦育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範秋英,可還是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它們怕熊。”
熊?
對啊,狼一向都是怕熊的。
可是現在去哪兒找一頭熊呢?
就在範秋英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隻見柳煦育往洞内奔跑,不久之後,洞内便傳出熊的叫聲。
這讓原本就面對着狼的大家頓時心頭又蒙上一層陰影。
“咋辦?這前有狼,後有熊,老天爺,這是要在今日收繳咱們的命啊。”
不少人開始哭嚎起來。
可随着熊的叫聲越來越大,受到驚吓的可不隻是人,還有那些狼。
頭狼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仰頭對着天嚎叫了一聲,随即便向遠處逃竄而去。
其他狼受到信号,也紛紛跟在它的身後離開,消失在了黑色的夜色裏。
範秋英怔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朝洞内走去。
身後有人忍不住喊,“别進去,裏面有熊。”
可她卻覺得哪裏奇怪。
果然,熊沒找到,倒是發現一隻正在模仿熊叫的柳煦育一枚。
她原本是想誇贊他幾句的,可他似乎并不想讓人知道,對着她噓了一聲,範秋英點了點頭。
等出去的時候就告訴大家,“熊走了。”
“真的?”
得到範秋英的肯定回答之後,大家松了一口氣。
有的人忍不住開始深思,“這熊是跟狼有仇?還是來幫咱的?”
“誰知道呢。”範秋英笑了笑,目光在柳煦育身上擦過,又不經意跟歐陽慧的撞在一起,從歐陽慧的眼神裏,她知道他也猜出了柳煦育的身份。
隻是歐陽慧顯然也不想多計較。
“娘,你沒事吧?”李氏看到範秋英臉上有不少的血,緊張的問起來,“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是狼的血。”範秋英搖頭。
随即顧永富便有些不滿了:這婆娘,也不知道問問自己的男人?
範秋英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問問自己的娘,媳婦幫自己關心,還盡小腸子。
顧永富收到娘的白眼,心裏咯噔了一下,娘咋又盯我?
我又沒跑。
狼群徹底離開之後,衆人便開始自查,顧家顧永富和顧永貴有些抓傷,倒是沒有大礙。
柳煦育、顧天明也被狼抓傷了,也無大礙,顧天佑被狼抓傷的嚴重了一些,可是有歐陽神醫在,問題也不大。
孟夫子那邊,有兩個人被狼咬死了,還有兩個受傷嚴重,再就是抓傷了。
幸運的是老人、小孩和女人都沒有大礙。
歐陽慧和顧永秀給大家夥包紮用藥,又囑咐,“堅持用藥,别碰水,别使力氣,都會好的。”
死了人的人家抱着屍體哭的死去活來的,可是這一路上死人見多了,也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恢複過來了。
孟夫子張羅着清點了一下殺死的狼,收獲不算小,一共二十五頭。
不過這裏面大部分都是衛莊幾個殺的,再就是顧家人,他們的人也就殺了四五頭。
“大妹子,你說這些狼咋分?”孟夫子雖然不想占便宜,但是爲了這些一直跟着他的人,自然還是想多分一些的,就算是能多分個兩三頭,也夠這些人吃飽幾頓的了。
“孟夫子,按人數分吧,你們這邊是俺們的好幾倍,按理說你們該多分的,這樣吧,我們家要五頭,剩下的二十頭算你們的。”範秋英一邊說,一邊給自家人使眼色。
顧永富幾個自然是有些不滿,畢竟他們自家人就殺了有五頭。
可是他們不敢反駁娘。
“這怎麽可以呢。”孟夫子瞬間便流淚了,不敢置信又感動的看着範秋英,“大部分都是你們家的人打死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們的人都完好着,再說我們家的情形比你們要好,就這麽分吧,隻是,這狼肉給你們,能不能多給我們家幾種皮子?”範秋英一邊琢磨着,一邊道,“這樣吧,我們家要五頭狼肉,十頭皮子,怎麽樣?”
“好,當然好,這已經是占便宜了。”孟夫子連聲道。
範秋英說完,又問了一遍自家人,顧永富幾個幾乎是忽視的,主要是衛莊還有柳煦育。
其實除了顧永富幾個外,人家衛莊和柳煦育都沒有意見。
分完之後,便開始處理這些狼了。
孟夫子那邊有獵戶,還有屠戶,這把狼給拆解的活倒是輕松了不少。
“孟夫子,這二十頭狼肉省着點吃,夠你們吃一個多月了,現在天氣開始轉暖了,不好放,我們家帶的鹽還有一些,你腌上吧。對了,那皮子留着,能賣不少的錢,你讓獵戶幫你硝制了。”
“嗯,聽你的,你的皮子也一起拿來,我讓他們幫着一起硝制了。”
其實顧永爵就是獵戶,可是他最近一直不太愛說話,加上剛才獵狼的時候受了一點傷,範秋英也不舍的再讓他做,便同意了。
下半夜,山洞裏便開始忙活起來了。
男人們殺了狼剝皮硝制皮子,女人們就把剁好的狼肉抹上鹽腌制了,每家每戶都分了一頭,許久都沒有吃上肉的人看着肉眼睛都能散發出光來。
要不是怕這煮狼肉能引來其他的野獸,隻怕就在這山洞裏直接煮上了。
大家忙碌的時候,歐陽慧讓顧永秀往草堆裏放了一些草藥,草藥的味道掩蓋了血腥味。
第二日,大家吃了早飯之後才開始繼續下山。
範秋英依舊和孟夫子在前頭帶路。
在路上歇息了一個時辰吃了午飯,到了天又開始變黑的時候就已經出山了。
範秋英一路上運氣好的很,這運氣也澤被了其他人。
大家夥這一路上一邊走,一邊忙着采摘路邊的野菜、野蘑菇,還能順道抓住野雞和野兔子,撿一些野雞蛋,幸運的還采到了一些能賣錢的草藥。
範秋英更是尋到了一株百年份的人參和百年份的靈芝。
本着獨樂不如衆樂的原則,她也讓孟夫子尋到了一株五十年份的人參和一五十年份的靈芝。
孟夫子激動地直接跪了下去,“這可是好東西,這一株能賣不少錢呢,大妹子,我知道這其實是你尋到的,你是故意讓我也看到的,你是個善良的人,謝謝你。”
範秋英沒說話,難得孟夫子是個拎得清的,也不枉她把原本該屬于她的财氣分給了他。
就當做好事。
但願做好事是會有好報的。
采的時候,她特地問了歐陽慧,在他的輔助下才采出,得以把重要的都保存了不少。
歐陽慧估摸着,如果是賣個好價,她的能得幾百兩,孟夫子的也能得二百兩。
孟夫子和他身後的村民都激動了。
又是狼肉,又是人參靈芝的,這運氣咋就突然變好了呢?
大家夥都明白,那是因爲遇到了這些人才變好的。
都想一直跟着這些人算了。
可孟夫子是個拎得清的,知道範秋英願意跟自己這些人一起,肯定是想着路上有個照應。
可如果自己想着一直占便宜,那肯定是會讓人嫌棄的。
讓人嫌棄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所以他主動找到範秋英,說,“大妹子,你們去京城應該也會從通州過吧?咱們這一路上可以一起嗎?”
範秋英想了一下,沒有拒絕。
這孟夫子一行人,比之前胡家村的人要能拎得清的多。
她也願意跟他們一起走。
而且到通州應該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