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神醫的右手是天生的六指。
範秋英趕緊又尋到右手,果然是六根指頭。
可是歐陽神醫每次出場排場都可大了,咋會以這種方式出場?
而且這瘦的皮包骨頭了,跟面色紅潤一點都挂不上鈎啊?
可好在她還是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草藥味,又在他身上尋到了紮針用的銀針,還有散落在一旁的藥簍子。
應該是歐陽神醫無疑了。
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有被撕裂的痕迹,身上各處都有一些咬痕,像是被大型食肉類動物給撕咬的。
小腿兒上還有一處明顯的痕迹,應該是傷到了骨頭,還有腦袋下面有血迹,翻開才看到底下正好有一快帶棱角的石頭,應該是磕到了。
可她這會兒肚子還疼,也沒力氣把他給帶回去,知道衛莊安排的人應該就在附近,趕緊喊道,“出來吧,把人給帶回去,小心着點,他身上傷的很厲害。”
那人接着便不知從何處飛身而出,對着範秋英行李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抱起歐陽神醫,幾個彈跳,便不見了。
範秋英正要蹲下解決大事,想起小胖子還在,便攆到幾米外。
等她解決完回去,就恰好聽到家裏人在那追問。
“這又是哪兒來的死人啊?咋上個茅廁,還能撿到人?這次還是個老頭子?不挖個坑埋了,帶回車上做什麽?”說話的是顧永富,娘總是撿人,大壯是以前就認識的也就罷了,那大娃二娃,不,是柳煦育和顧天香可不認識,娘在的時候,他可不敢表露不滿,這不是娘不在,他才敢充個大頭,發幾句牢騷。
歐陽慧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被人給抱着走。
腦子努力地回憶着是咋回事,他記得自己實在是餓壞了,後來尋到一個蜂巢,正歡快的吃着的時候,就被一頭突然冒出來的黑熊給掀翻了,他哪裏是黑熊的對手,原本以爲仗着醫術,能用針制服那黑熊,可是那黑熊皮糙肉厚的,他最後還是被黑熊追着跌落下山坡了,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覺得自己應該是擺脫那黑熊了,還被救了,正要感激一番的時候,就聽到了顧永富這番話。
心塞的小老頭當即便氣沖沖的睜開眼,對着出生的發現大罵,“你說誰是死人?你咒誰呢?我看你才是要死不死,看看你的臉黑的,隻怕還不一定能活的過我呢!”
“啊……沒死,沒死咋裝死人,你罵啥?好心救你,你還罵人!”顧永富吓了一跳,接着又氣的回罵,要不是看到娘和天成回來了,隻怕還要罵的更難聽。
“你好心救我?救我的是這位壯士,哪裏是你?”歐陽慧以爲是壯士救的人。
壯士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範秋英和天成到了跟前,範秋英一眼斜過去,顧永富便雙腿發軟,支支吾吾的退到了一旁。
顧天成歪着頭打量着歐陽慧,“你是我救的,是我一泡尿救回來的。”
“啥?”歐陽慧怔愣,瞪大眼打量着小胖子,接着便想起啥,道,“難怪我感覺自己一身的尿騷味,敢情是你小子?”
“我又不知道你在那兒?你吓得我差點尿不出來。”顧天成沖着歐陽慧做了一個鬼臉,便跳上了驢車。
範秋英吩咐人把歐陽慧也擡到了驢車上,跟她一輛車。
歐陽慧很快明白是這老太搭救的自己,說是老太,那是因爲家人都喊她娘和奶,可他眼中,她還算是年輕的。
“大妹子,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隻怕就要被那黑熊給吃掉了,就算是吃不掉,也得在荒郊野外的餓死了。”
“不客氣,遇到是緣分,隻是你這一身的傷,我可治不了,對了,我看你帶着藥簍子,你是個大夫吧,你自己能治嗎?”範秋英努力地套近乎,畢竟還得讓人給治療顧永爵的癡傻症狀呢。
雖然她是知道這神醫的身份,可是如果冒然就說出來,那肯定會被懷疑的。
她記得這個時候的神醫應該是爲了躲避那些請他去皇宮做禦醫的人而會從鄰國逃來明國,要是弄不好,八成會被懷疑身份,後面就更麻煩了。
“我哪裏會醫術,我就是一介藥農,想着進山裏采藥賣了換錢,沒想到竟然會招惹上那黑熊,還被追趕的掉下了山坡。”歐陽慧果然機警,看範秋英的眼神裏都充滿了防備。
“奧,這樣,那要不我給你治療吧,雖然我不懂醫術,但是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你身上的傷我自己檢查過,雖然不少,但是最要緊的就是腦袋後的那個大包,還有小腿骨折的地方,小腿骨折的地方得固定住,暫時是不能活動了,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的,再敷上一些藥草養着。
可是腦袋後的地方得用銀針把那裏的血給驅散了,我那小兒子以前也磕傷腦袋了,後來昏睡了很久,是大夫給紮針好的,雖然現在有些癡傻,但是至少還活着,我見那大夫下針過,也知道是紮後面的幾個穴位,放心吧,我頂多也就把人紮傻,是絕不會紮死的。”
說着,範秋英便直接從歐陽慧的身上摸出那包銀針,不等歐陽慧反應過來,就喊來顧永秀,“永秀,你幫我按着點,可别亂動,不然紮錯了,可就麻煩了。”
說着,就打開銀針包,從裏面捏出一根最細最長的,就要朝着歐陽慧的頭紮去。
歐陽慧吓得哇哇大叫,使出渾身力氣想掙脫,“大妹子,其實我這傷沒有大礙的,算了吧。我多謝你的美意了。”
“大哥,你可不能諱疾忌醫,你放心吧,我不都保證了,絕不會把你給紮死的。”範秋英冷笑着,捏着銀針就繼續吓唬歐陽慧。
自己吓唬還不夠,又指揮顧永秀,“永秀,要不你來,你年輕,我這手抖得厲害,來,别怕,就使勁兒的紮就成,就像是咱們以前紮鞋底的時候。”
說完,就把銀針遞給了顧永秀,自己則按住歐陽慧的手,“大哥,你别亂動,你這腿,我才剛給你固定好,你以後不會想一直瘸腿吧。”
“大妹子,大妹子,有事好商量,你救了我,我會報答的,其實……”
話音未落,頭上已經吃了一針,吓得歐陽慧直接暈過去。
……
等到人再次醒來,才知道這一針不僅沒把自己給紮死,還紮對了。
不僅僅是他,就連範秋英都納悶了。
“永秀……”
“娘,這大爺沒事吧?”
“沒事,剛才就是吓暈了,這不已經要睜開眼了?”範秋英笑着道,知道這歐陽慧已經醒來了,剛才就暈了一下,這會兒在裝呢。
“要不你再來一針?”範秋英試探道。
“那我試試?”顧永秀其實一直都很羨慕會醫術的,在大戶人家當丫頭的時候,大戶人家養着一個大夫,她沒事就去幫着整理屋子,那大夫便跟她說了一些紮針的事情,她當時就是想學會了,回家之後給四哥紮針,隻是一直因爲沒有銀針,也沒有試過,可她偷偷地用繡花針對着大饅頭試過的。
可剛才那一下還是吓得半死,差一點就以爲把人給紮死了。
這會兒雖然又捏着針,可是手卻抖得厲害。
“别怕,就紮就成,就跟紮大饅頭一樣,找準穴位,就紮下去。”
“嗯。”顧永秀在娘的鼓勵下點頭,捏着針就要繼續紮。
歐陽慧吓得睜開眼,就要躲開,卻還是被紮準了。
這次卻沒有吓暈,而是驚訝的摸着頭上的針,又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丫頭,“你這丫頭有兩把刷子,以前學過?”
顧永秀想搖頭,又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聲解釋道,“以前跟着一位大夫學習過,我知道這裏是百會穴,這裏是四神聰……”
“嗯,算你說對了,”歐陽慧點頭,隻是仍心有餘悸,難免還有些生氣,“可你别以爲知道穴位就能給人紮針,萬一紮死了呢?”
“大爺,對不起,我……我就是想試試,我一直都想試試的,可是沒有機會,我想學會了,給俺四哥紮針。”顧永秀被數落的有些心虛,把針放回到針包裏,就低下頭。
“你四哥?”歐陽慧看出這顧永秀是個膽子小卻又細心地姑娘,雖然她差點沒把自己吓死,可是要不是這老太撐腰,也沒有這個膽子,想到這裏,他不悅的掃了範秋英一眼,卻見範秋英回瞪自己。
娘咧,這老太好兇。
“大哥,你有傷,這裏荒郊野外的沒大夫,我才想給你治療,你不領情,也别這麽吓孩子,我這閨女是個心善的,她學紮針也是想給她四哥,也就是我四兒子,剛才不是跟你提了,我四兒子摔傷腦袋了,現在還昏昏傻傻的,跟個頑童一樣。”
說着,範秋英把顧永爵喊了過來。
顧永爵聽娘的話,乖乖的喊人,卻納悶,娘咋讓自己喊人就又讓自己離開了。
歐陽慧仍闆着臉,他又不傻,哪裏會不知道這老太打的什麽主意。
這老太先是吓唬自己,又讓閨女兒子挨個到自己跟前。
這不就是想讓自己救人?
八成還想讓自己教這閨女醫術?
可是他才不會教一個妮子呢。
沒得傳出去讓人笑話。
隻是這傻子嗎?
等他好了,倒是可以試試。
範秋英聽着他的心聲,氣得半死,救了你一命,你還不救?還得想想?
試試?
還什麽教一個妮子,你丢人?
越想越氣,範秋英直接就下車換到另外一輛車上,當她沒脾氣是不是?
神醫了不起,給你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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