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面面相觑,這什麽話都還沒說開呢,爹就這樣走了。
好在衛莊和桑老在一旁解釋。
“軍師軍務繁忙,這次本就要去青州那邊的,中途衛莊去傳信兒說是你們出事了,這才匆匆趕回來的,八成是王爺又催了。”
“嗯,爹現在是大官,事情都重要。”顧永富笑着道,還想繼續跟這兩位說些話,套套話,卻被李氏眼神示意了一番。
“你盯我做什麽?這兩位都是跟在爹身邊的,我問問能咋滴。”
“你可别忘了娘來時的囑咐,小心我告訴娘。”李氏把婆婆的話當聖旨,知道顧永富心裏也是怕婆婆的。
“有了爹了,爹就是一家之主,就算是娘,也得往後。”顧永富卻覺得爹很重視自己這一房,不然,咋會要給天明找師傅,還專門跟自己說去了京城住宅子的事情。
他私心裏覺得這爹的意思就是要把這整個顧家交到自己手上,自己有了這尚方寶劍,自然是可以揚眉吐氣的。
“嗯,你這話回去我會原封不動的告訴娘的。”李氏看不慣顧永富那沾沾自喜的樣子,男人有了錢就變壞,她隻有靠着婆婆才是長久之計,這也是她如此擁護婆婆的本意和初衷。
“好,不說了還不成。”顧永富想起娘舉着菜刀砍人的架勢,沒由的一個激靈,哪裏還敢繼續說大話。
桑老和衛莊看了一陣兒,會心一笑。
這軍師的家人還是蠻有意思的。
隻是他們還有各自的事情,也不便繼續留下去了。
等人一走,顧家人便開始胡吃海塞起來。
雖然他們現在吃的也不差,看誰會嫌吃的多呢。
何況這些都是平日裏不常吃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肯定是好東西。
剛才爹在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沒有放開,就怕爹會笑話,可這會兒爹不在了,他們也沒必要繼續抻着了。
衛莊和桑老剛下樓,就想起軍師讓把那夫人的東西給帶回去,隻好又折回,推開門就看到顧家人禍踩在桌子上,或踩在凳子上,有的直接端起一大盆開始……
“那個,你們随便,我們來取回東西。”還是衛莊反應快,畢竟跟顧家也相處了一個多月,他知道這顧家人都是好人。
不等顧家人反應過來,倆人已經拿着東西離開了。
顧家人面面相觑了一陣兒,又互相埋怨起來,不過很快就又原形畢露了。
顧家人回到家的時候,範秋英已經張羅好了晚飯。
隻是這些還算是豐盛的晚飯,對于已經吃撐的顧家人來說,顯然是已經沒有了吸引力。
“娘,我們回來了。”多喝了幾杯的顧永富主動地跟娘打招呼,急于把好消息告訴娘。
他才湊過去,範秋英就聞到了濃重的酒臭味,頓時惡心的不成,臉色也拉了下去,“老大,去的時候我是怎麽跟你說的,誰許你喝酒了?”
“娘,我不是見到爹高興,娘,你不知道,爹惦記咱家人呢,還問起你,娘,你說你心眼也太小了,爹又不是故意不回家,爹隻是受傷了,忘記了咱家人,後來好了想起來了,就讓人去找了。”
顧永富一邊說着,一邊打了個酒嗝。
正好噴在範秋英臉上,氣得她抓起棍子就抵在顧永富的胸口,“去,去給我漱漱口,不然别進屋。”
“李氏,看着點,要是敢違抗我的意思,我就找你。”
“好。”李氏有了這懿旨,直接扭着顧永富的耳朵就去了院子裏。
顧永富多喝了幾杯,咧着嘴就要對李氏破口大罵,被李氏拿娘一吓唬,這才老實了。
範秋英原本以爲自己囑咐了那麽多,他們又是第一次見顧佑堂,肯定吃不飽,還特地忙活了一下午,準備了這些吃的,沒想到到頭來是自己多心了。
也是,那顧佑堂再不是個東西,還能餓着自家人的肚子。
得,這一大桌子好菜,看來是隻能入自己的肚子了。
她其實還是蠻好奇這一下午都發生了啥的,隻是卻不想主動開口。
當然,也不用她主動開口,自然有人來彙報。
這個彙報說,“奶,爺爺考我們了,我背了好幾首詩,爺爺直誇我背得好。”
“二哥和大哥也背了,爺爺也誇了,爺爺還說等咱們去京城了就去他的宅子住,還給大哥找了先生,說大哥是讀書的料。”
“娘,我跟爺爺背了乘法口訣,爺爺誇我背得好。”
“你這孩子,你咋也喊爺爺?”
“奧,對,是爹,跟着他們喊順口了。”顧永爵笑了笑,改口。
範秋英琢磨着這些孩子還真沒給自己丢臉,對,讓那沒良心的看看,她範秋英沒了男人,照樣能把孩子教育好。
“對了,娘,爹說,娘下一步就要教我除法了?除法是什麽?”顧永爵想起來,問道。
“除法就是……”範秋英本能地回答,卻猛地一愣,不敢置信的抓住顧永爵的手,“你說你爹知道除法?”
“是啊,爹說,讓我把乘法口訣背好了,接下來學除法的時候才會有的放矢。”
除法……
不對,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除法這一說法,雖然也有乘法和除法計算,可是卻不這麽叫,甚至沒有統一的名字,隻是一些專門珠算的人裏傳授的一種經驗罷了。
所以,那顧佑堂又是怎麽知道除法的呢?
難道說?
一個念頭在心中陡然産生?
不會這麽巧吧?
“那個,你們爹還說什麽了?”現在的她哪裏還想抻着,迫切的想知道關于顧佑堂的更多的事情。
“爹還說啥了?我想想……”顧永爵歪着頭開始想,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對了,爹還寫了一封信讓帶給你,說本來是該親自來負荊請罪的,可是卻因爲臨時有事,飯都沒吃完就走了。”李氏道。
“嗯,那信呢?”範秋英着急道。
李氏愣了一下,婆婆不是說不在意公爹,也不許回來提起公爹,咋突然就态度變了?
嗨,女人口是心非是常事,看來娘的心中還是挂念公爹的。
她趕緊去找顧永富拿信,可顧永富卻已經完全醉了,她在他身上翻了一會兒,卻沒有翻到,一時間急的跟什麽一樣。
一直在等着的範秋英也是着急的不成,甚至忍不住奚落,“你說說你們,做點事毛毛躁躁的,讓我說你們什麽好。”
“娘,你知道的,老大就這性子。”李氏隻好解釋。
顧天成幾個去茅廁回來,看到娘和奶在那着急,問了一句,得知是在尋找書信,顧天明趕緊去屋子裏拿了出來。
“爹交給我了,奶,給。”
範秋英看了一眼大孫子天明,也沒心思誇贊,握住那封書信就回了屋子裏。
衆人面面相觑,這娘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顧永富本來醉的不省人事,聽到議論又睜開眼坐起來,“娘也是女人,是女人哪裏有不想男人的。”
同樣喝的醉醺醺的顧永貴還附和,“對,大哥這話說得對。”
“唉,可惜啊,老三不在,對了,今天爹咋也沒問老三。”顧永富說着,被李氏一把捂住嘴,又不太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小範氏。
小範氏臉色有些不太好,不過她也沒太往心裏去。
“大嫂,沒事的,其實我知道老三八成是早就死了,你們放心吧,我早就已經想開了。”
“嗯,想開就好,想開就好,天成是好孩子,再說,娘不是說了,以後給你尋門好親事。”
“嗯。”小範氏笑了笑,沒有多說,她其實挺矛盾,她想去找胡山西,可是知道胡山西心裏喜歡朱春蓮,而且人家還是個未婚的,算了,她還是等到去了京城再說吧。
範秋英回到屋子裏,就迫不及待地把書信給拆開了。
看到第一句,就愣住了。
顧佑堂的書信與其說是書信,不如說是歌詞,而且都是脍炙人口的歌詞,是他們那個年代大熱的電視劇的歌詞,還有一些比較火的網絡歌曲。
不是全部,是摘抄了一部分。
看着這些歌詞,範秋英不禁涕淚橫流,忍不住開始唱了起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笑臉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火火。”
“涼涼夜色爲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護着我,淺淺歲月拂滿愛人袖,片片芳菲如水流。”
“你在那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看不見你的眼睛,是否會藏着淚光……”
……
更絕的是還有一首英文歌,是lady gaga的 成名曲。
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的,都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一些宗旨,甚至在最後還有一個卡通形象,是她特别喜歡的冰墩墩。
看着胖嘟嘟、俏皮可愛的冰墩墩,範秋英再無懷疑,這顧佑堂就是她的老鄉啊。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她這還沒見到老鄉就已經淚汪汪了。
甚至忍不住嘤嘤哭起來了。
雖然她已經在這裏适應的很好了,可是能見到自己的老鄉,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關鍵那老鄉還是她的男人,呸,是原主的男人。
雖然是老鄉,但是她也還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她這心裏啊,其實一直都有一個人。
她的男神,隻可惜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去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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