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思越想越生氣,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範秋英顯然還沒完,哀嚎的聲音就沒有停過,一會兒說她和賈三大白天的關着門沒好事,也就是暗指偷情,還拐着彎說她要給顧佑堂戴綠帽子,一會兒又說她們要害顧家人。
這不僅讓周圍的人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事實究竟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出熱鬧看的大家過足瘾。
田思思也不是蠢貨,稍加思索就想清了門道。
範秋英進門之後沒有再索問顧佑堂的下落,也沒有再哭着喊着再讓顧佑堂做主,雖然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的目的都是爲了顧家那幾個被關進大牢的人。
到了這一步,她也已經沒了算計顧家人的心,隻想着這難纏的老太能趕緊從眼皮子底下消失。
所以,她猜測這老太的目的八成是想讓她跟賈三趕緊讓府衙那邊放人。
不,應該不僅如此,大概還想索要些什麽金銀一類的。
對。
起初沒有認出來,這會兒她也已經完全想起來了,這老太不就是當初在青州的時候遇到過的,老太的貪财她早就已經領教過了。
不過是錢财,沒什麽打緊的。
沒見過世面的就是沒見過世面的,田思思豬頭一般的臉上冷笑着,在心裏鄙夷的想着。
“顧佑堂啊,你還躲在屋子裏做什麽,你難道眼睜睜看着自個兒的親兒子、親兒媳,親孫子被你的小情人給害死?你這沒良心的,你要是當真這麽狠心,那就讓你的小情人要了我們一家人的命吧。”
“顧佑堂,你這烏龜王八蛋,你自己躲起來做縮頭烏龜,做綠毛龜,可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這殺千刀的,要是孩子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放過你們的。”
範秋英繼續扯着嗓子喊着,她才不會管别的,隻管大聲喊,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誰臉皮薄,誰丢人。
反正她誰也不認識,也不會在這裏待久,她不怕。
可田思思還頂着恭王府義女的頭銜,還想嫁給顧佑堂做軍師夫人呢,她不怕丢人,她奉陪到底。
“誰不知道賈家三房的二兒子本來就是個短命的,他病也好死也好,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你們買通府衙,非要給我們定罪,我們胳膊拗不過大腿,可是你們也太狠心了。
我們啥都不要,也不敢跟你相認,待在雲州城就是想攢點上路的本錢,招誰惹誰了,就這麽不待見我們,非要趕盡殺絕啊。”
“我聽人家說恭王爺和恭王妃可是難得的愛民如子的好人,怎麽會認蛇蠍心腸的義女,你們害人的害人,幫兇的幫兇,我的孩子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會遭報應的。”
範秋英扯着嗓子喊着,聲音穿透力極強,越來越多的人聞聲圍過來,甚至有一些都進了院子裏,指指點點的。
田思思聽不下去了,幾次想出聲制止,可是卻根本蓋不住範秋英的聲音,沒有辦法,隻好跪了下去。
“姐姐,姐姐,我想你肯定誤會了,我們沒有害你家人,我其實是聽說了這件事,便以軍師的名義把賈三爺找來,賈三爺知道了你的身份,誤會已經解除了,他已經答應去衙門撤案了,姐姐,你一來就破口大罵,也不聽我們解釋啊。”
“真的?”範秋英知道這田思思打的什麽主意,可是還是得配合下去,擦幹一把眼淚,問道。
“嗯。”田思思強忍點頭。
“呸。”範秋英卻陡然變臉,一口唾沫朝她臉上啐去,“爛心腸的小妖精,事情瞞不住了,便變好臉,害人的說的自己倒是跟好人一樣,真如此,我敲門的時候爲什麽不開?我進來的時候你還一口咬定我是攀誣的,還要抓我去蹲大獄,現在倒是改口了,你以爲所有人都能被你牽着鼻子走?”
田思思臉色陡然變了,嘴角抽搐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支支吾吾的。
“得了,你們關起門來做了什麽,我不管,我隻知道你們要是還不趕緊去撤了案子,我就拉着你們到衙門一起說說理去,我還不信了,這雲州城的府衙當真就那麽黑?!”
“還有,我的孩子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們都給我賠。”範秋英根本不給田思思和賈三開口的機會,當然,就算是給他們機會,現在的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
這就叫在氣勢上壓倒,再把所有的路都給堵住。
“賠,我們賠。”賈三現在已經徹底怕了,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隻想着能讓範秋英滿意,這件事好早些過去。
“嗯,你這态度我還滿意,隻是别以爲事情這麽簡單就過去了,就算是沒有少汗毛,可是這好好的人冷不丁的去大獄裏走一遭,心裏肯定是怕的,我的孩子們都是老實孩子,從小到大還沒去過那殺千刀的地方,我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說着說着,範秋英又捂着臉開始哭訴起來。
她這一哭,李氏、王氏還有其他的人也跟着哭了起來。
現在有婆婆這鬧騰,他們知道肯定是不會有事的,可是乍聽說被抓起來的時候,他們吓得還真不輕。
“那你說……”賈三爺頭大得很,就差也給範秋英跪下去了。
“必須得貼告示,告訴所有人來龍去脈,我們以後還要繼續做買賣的,這被毀了
名譽,損失的可大的很。”
“這……”賈三爲難了,賈家是商賈之家,自然知道名譽的重要。
“你們不樂意?!”範秋英臉色一變,眼神又開始兇起來,作勢就要繼續喊。
“我……”
“算了,我們反正也待不長,隻是這傷害……”
“一千兩。”田思思知道範秋英是往錢這方面繞。
“成,一人一千兩,我們家一共是一、二、三、四,五個……”範秋英嘴角一勾,小妖精,你以爲你能這麽容易就過去。
不等賈三和田思思說話,她又道,“你們一家五千。”
“你……”田思思臉色變了,她現在是有一些銀子,可是五千兩,她可拿不出來。
不僅僅是她,賈三也爲難,賈家前些年倒是還成,這幾年家裏的生意不景氣,還得養着一大家子人……
“那就去府衙說道說道。”範秋英倒是也不爲難,說着便舉起菜刀,一刀子剁在了田思思和賈三之間的泥土地上。
“碰……”
冷不丁的一刀子,吓得田思思和賈三都出了一身的汗,腿軟的差點栽倒。
範秋英冷笑着,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子尿騷味。
循聲看去,隻見攙扶着賈三的小厮褲裆濕了。
切,有這麽吓人嗎?
“總之,我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你們自己選吧。”
“要是你們這兩條路都不選,那就是逼我把你們做的事情公之于衆了,反正我就是個泥腿子,不怕丢人的,再說,我怎麽說也是受害者,我不丢人,隻是有些人以後隻怕就要把路堵死了。”
“你……”田思思知道範秋英在威脅自己。
“怎麽了?”範秋英再次将菜刀舉起來對準了田思思,看着眼前的豬頭臉,好吧,比之前的尖嘴猴腮似乎還入眼一些,她是不是該感謝自己呢?
田思思知道這老太是不會給自己讨價還價的餘地的,就算拿不出來,可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顫抖着聲音,“好,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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