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兒女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參透吧。
她還是早些收拾一下去城裏住一段時間。
城裏有一條橫跨的河流,水源充足,去之後得好好地洗個澡。
身上臭烘烘的,她已經忍受到極點了。
催促下,顧家很快收拾好入城。
找到丁家鋪子的人一說,那人去找丁老爺彙報了一下,便帶着他們去了安置的院子。
是一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對顧家人來說簡直就是豪宅了。
顧家人從看到宅子起就開始四處的摸,就跟那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
一開始範秋英還能靠着幹咳提醒别在人家丁家的下人跟前丢人,可是漸漸地也就不管了。
好在丁家的下人并沒有狗眼看人低。
安頓好之後,丁家的下人帶着範秋英去了柴房,那裏有很多的吃的,說是宅子裏常備着的,還有一些仆人,是老爺撥來伺候他們的。
李氏、王氏、小範氏還有何氏一聽,都驚訝的合不上嘴。
娘咧,他們現在也過上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這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現在顧永富和顧永貴也不再懷疑娘之前是說大話了。
感觸最深的是朱春蓮,她這會兒心裏可豐富了,她知道這都是因爲姨救了那丁家的小姐,可她知道這恩情隻是一時的,等那些人淡忘了,這一切興許就不屬于顧家了,自己也無法沾光了。
可她真的很想一直都過這樣的生活,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嫁給顧軍師。
顧軍師的事情她回來之後誰都沒說,隻偷偷地藏在心裏。
她相信自己隻要是努力就能讓顧軍師喜歡上的。
隻是現在她連顧軍師在哪兒都不知道。
該去哪兒尋找顧軍師呢?
興許去大街上碰碰運氣。
範秋英聽着她的心聲都震驚了,俺的娘咧,這朱春蓮不是認真的吧?
那可是你親姑父?
好吧,朱春蓮現在又不知道。
不過她覺得顧佑堂是不會喜歡上她的,何況顧佑堂這會兒八成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不打緊,隻要自己打定主意不認那負心漢,他還能怎麽着。
再說,他已經有了小情人,隻怕這會兒正被小情人糾纏呢。
過了幾天安逸的日子,顧家人吃飽了飯便在院子裏坐着,這樣安詳的日子,他們已經許久未過了。
範秋英有空便檢查幾個孩子的背書情況,還會趁機會教顧永爵背幾首詩詞,都是她以前喜歡背的,顧永爵幾乎一遍,最多兩遍就會背了,他會背之後,再去教顧天佑、顧天成,甚至是顧天明。
顧天明雖然已經上了幾年學堂了,但是聽他們背的詩詞覺得新鮮有趣,便也跟着學了起來。
一時間,這臨時住的院子裏響起朗朗讀書聲,範秋英不僅感慨,這才是家的感覺。
等以後安頓下來了,她一定也要置辦個這麽大的宅子,不,比這個還要大的,在院子裏還要有個池塘,她沒事的時候要在裏面養幾條魚,不是那種觀賞性的,是能吃的。
她還特地去問了一下買一個這麽大的宅子得多少錢,知道在雲州這麽大的宅子得四五百兩,在京城得八百兩之後,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不過她手裏有那些大人們給的銀子和金子,再加上之前那田思思給的,應該是夠了。
可是要維持這麽大一個宅子的開銷,也不是一筆小賬。
還是得繼續賺錢。
不能隻想着沾光,不然永遠不會真的起來。
她正在琢磨着的時候,王氏已經開始默默地開始籌劃賺錢的營生了。
那天範秋英教她編手鏈之後,她就偷偷地在練習,幾天下來,也小有成效。
甚至還打着去外面買東西的幌子,試探了一下,發現這城裏的幾家首飾鋪子都已經有這種手鏈了。
而且價格定得很高,幾乎成壟斷趨勢。
知道自己就算是降價橫插進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再說,那些手鏈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可是對她來說成本太高了。
她現在手裏也就一二兩銀子,還是之前努力攢下的。
不過她很快便想到以前在青山村的時候,她見過有人趕集買粽葉子編織的手鏈,上面染了顔色,還沒有她現在編織的好,可是一個就能賣好幾文了。
而且這雲州裏有不少粽葉子,她這幾天偷偷地抱回家不少來了。
嘗試着編了一下,還不錯,也挺結實。
隻是顔色不好看。
可她還是去雲州一個集市上試了一下,她一開始的定價很低,就一文錢,可是很快就有人來問了,沒多久就賣上了。第二天,她又編織了一些,這次定了兩文,還是很快就賣上了。
而且除了手鏈之外,她還發現這集市上的人還很喜歡買各種醬,而且那八條腿現在也有不少人買,據說那八條腿做的醬都成天價了。
要是這些也能帶到集市上,那得賺多少錢。
可她到底是自私的。
不想這麽好的營生跟顧家的其他人分。
她偷偷地告訴了自己的男人顧永貴和顧天佑,想讓他們幫自己,可他們一個忙着享受,一個就整天念書,也指望不上。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以爲的。
而實際上,在她偷偷做生意的第一天,範秋英就已經知道了。
她就是好奇這王氏能做到哪一步。
幾天下來,看到王氏把自己的小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她也樂得看。
看樣子家裏的這些人裏,就王氏最有生意經了。
其他人,李氏現在可是過了一把當主子的瘾,往院子裏一坐,就吩咐那些下人給她捶腿、捏肩的,比她這個婆婆更像是婆婆。
小範氏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見李氏心安理得,便也跟李氏有樣學樣,何氏倒是沒有,就是光顧着給自己未出生的兒子做一些小衣服。
朱春蓮天天往外跑,就盼着能在街上遇到顧佑堂。
顧永秀這幾日忙着幫胡家村的人去安置,還沒嫁出去,就已經不着家了。
不過這來回一百裏路,這顧永秀也實在是不容易。
當然這是之前,後來她才知道是顧佑堂安排人騎馬相送。
還有那個一直都不肯開口說話的壯士,有一天晚上,突然就翻牆出去了,她跟了一會兒,見到他去找了顧佑堂,這才更加确定這人就是顧佑堂派來的。
原來之前顧佑堂就派人尋找過自己了。
看樣子,顧佑堂是已經知道自己一家人的身份了。
隻是那個男人似乎并沒有打算相認的樣子。
切。
他不想認,她也不想認他。
十幾年不回來,他還有臉了。
範秋英賭氣在心裏說道。
見李氏還在那吩咐婆子捶腿享受,忍不住有些火大,“李氏,安排你洗的衣服洗了嗎?”
“娘,現在用不着咱們自己動手,放心吧,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我讓你親自洗,怎麽,我這個做婆婆的現在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範秋英厲聲道。
“娘,我這就去洗,親自洗。”李氏見婆婆臉色都變了,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婆婆惹毛了,趕緊起身就去接替那些下人的活。
範秋英看了她一眼,也懶得理會她,徑自朝王氏的屋子裏走去。
“娘。”看到範秋英進來,王氏趕緊站起來喊了一聲。
“嗯。”範秋英示意她繼續,坐在一旁看着。
王氏有些手足無措,擔心婆婆會罵自己,手裏的粽葉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放。
“你編的越來越好了,還能想到用這粽葉子代替,不錯,粽葉子不需要成本,要是能再染上顔色,拿到集市上去售賣,也能賺一些零花錢。”範秋英笑着道。
王氏卻還是心裏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婆婆知道了,她已經很小心了,小心翼翼地看婆婆的臉色,婆婆似乎沒有生氣,可是她的心裏還是直打鼓。
“把這根送給我吧?”範秋英盡量展示自己和藹可親的一面,暗道這王氏到底爲啥總是害怕自己。
自己之前是敲打過她,可是那是因爲她心思太重,最近自己對她似乎還不錯。
不過她一直都是想着自己偷偷賺錢,大概是心裏發虛,才會害怕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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