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表現不比兄弟差,也幫着範秋英扛了起來。
範秋英雖然不想麻煩他,可還是給了他。
隻是心裏卻忍不住想這胡山東也太莽漢了,看不出自家兄弟這是想表現自己。
大概是爲了顯示自己力氣比大哥還大,胡山西便讓王氏把麻袋也給他。
還好被範秋英給阻止了。
“不必了,你都扛了這麽多了,别累壞了。”說着,還推了朱春蓮一把,想讓她去給胡山西擦擦汗。
隻是朱春蓮心裏想着吃不上飯的事情,并沒有答應。
她不傻,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八成是讓胡山西誤會了,可不想繼續讓他誤會下去。
她可不想餓死。
看着胡山西一閃而過的失落,也賭氣一般的往前走去,範秋英無奈的歎了一聲。
路過一家首飾品店的時候,三人忍不住往裏看了一眼。
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這不是之前在外面碰到的那個妖娆的女子。
朱春蓮也認出來了,“姨……”
“噓。”範秋英及時的呵斥住她,然後拉着她和王氏悄悄地去了一旁看。
隻見那妖娆女子手裏還有一個包袱,包袱打開,裏面都是用繩子編織的那些手鏈。
那首飾鋪的掌櫃的看了一眼,愛不釋手,然後遞了一張銀票給那妖娆女子。
朱春蓮張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姨,這些東西真的能賺錢啊?”
“當然,你以爲她願意把大壯放了,是無利可圖?”範秋英道,她早就猜到了這手鏈能賺錢,可是沒想到這麽緊俏,那銀票上的數字她看不清楚,可是想着如果很少也不至于用銀票了。
見那妖娆女子要出來了,她趕忙拉着朱春蓮和王氏走了。
朱春蓮一路上都在感歎,王氏卻默不吭聲。
範秋英納悶自己的讀心術到底是出啥問題了,咋現在啥也聽不到。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離開。
所以也沒太在意。
見胡家倆兄弟走遠了。
她們趕忙一起擡着麻袋追上去。
隻是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離得這麽遠了。
而且這兄弟倆是咋回事,咋不走大道兒,竟然拐入了小巷子裏。
等她們好不容易追了過去,卻看到兄弟倆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麽。
湊近了之後,兄弟倆似乎還有些躲躲藏藏的。
不過胡山西還是堅持跟範秋英幾個說了。
原來剛才胡山西走着走着腳下被什麽東西給硌了一下,低下頭就看到一金鎖子,他趕緊撿起來,怕被人發現,便帶着胡山東拐入了這小巷子裏來。
倆人心裏都有着盤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拿來我看看。”範秋英見兄弟倆似乎有所分歧,便道。
胡山西從懷裏掏了出來,遞給了範秋英。
範秋英用牙咬了一下,的确是金的,又用手稱了稱,少說好三四兩,一兩金子可是抵得過十兩銀子,這得三四十兩。
兄弟倆一聽都很高興。
原本還以爲沒錢買糧食出去讓父親和村民失望,現在可算是有指望了。
可胡山西似乎還有自己的盤算,他偷偷地看了朱春蓮一眼,似乎并不想把這鎖子換成錢都買了糧食。
範秋英就算沒有讀心術也能明白這胡山西的意思,不過她倒是覺得現在還是活下去重要。
見朱春蓮似乎還有些躍躍欲試,她趕緊輕輕掐了她一下,然後對着胡家倆兄弟道,“去換成錢買糧食吧,先活下去,其他的再說。”
聞言,胡山東便接了過去。
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去哪兒換成銀子。
好在剛才範秋英注意到街上有當鋪,看了一眼胡家倆兄弟的衣裳,便道,“這當鋪的人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們信得過我,我去給你們當,應該能有個三四十兩,我盡量往多了當,如何?”
胡家倆兄弟都信得過她,便把鎖子給了她。
範秋英進去當鋪一會兒就出來了,笑容滿臉的看着胡家兄弟倆,“你們猜,我當了多少?”
“二十兩?”
“三十兩?”
範秋英搖搖頭,笑的咧開了嘴,“也是運氣好,那鎖子的樣式比較新穎,而且又是嶄新的,恰好當鋪的東家兒媳有了身孕,就直接買了去。”
說着,便把五十兩銀子掏了出來。
胡家兄弟都傻眼了。
五十兩,竟然是五十兩。
原本以爲最多也就四十兩的。
沒想到竟然是五十兩。
範秋英把五十兩銀子遞給他們,又道,“不過是死當,也就是贖不回來了,我想你們應該也不在意的,好了,你們把這些都拿去買糧食吧。”
“這……大嬸,多虧了你,不然也不會這麽多,要不,你也拿一些吧?”胡山東忍不住道。
就算是沒有這茬,之前他們進城也是她掏的錢,現在他們有錢了,也是應該會報的。
朱春蓮在一旁拼命點頭,也覺得姨該得一些的。
豈料範秋英卻拒絕了,“好了,我家現在已經買了不少了,不瞞你們,你們幫我扛着,我之前是打算給你們一些的,顧不上你們全村,但是你們家我是會顧一些的,可是現在你們運氣好撿了寶貝自己有錢了,那我就不給你們了。
隻是這銀子 我可不要,不過照我說,你們回去不要對外說是撿的寶貝換的,要不就說是我借給你們的,這樣,你們自家還能多留一些。”
胡家村的人雖然不乏胡裏正這樣有良心的,但是也有一些沒良心的,還是該防着點的好。
不然他們知道是撿了寶貝換的,還會覺得這是她們應該得的。
胡山東和胡山西商量了一下,覺得範秋英說的有道理,兄弟倆讓他們在這裏等着,他們則又返回去了糧鋪。
“嗯,你們去吧,我們就在這兒等着,你們扛過來,先放在這裏,咱們有人看着,一趟一趟送出城去。”
等到胡家兄弟倆走了,她看着對面街上擺攤買東西的,想着答應孩子們的事情,便囑咐朱春蓮和暗示看着,自己去了。
手裏還有一些碎銀子,她買了一些糖糕,還有一些肉包子,鹵肉,燒雞一類的。
果然不出所料,這些東西的物價倒是還算是正常。
看樣子那些大宗的,應該是故意聯合起來坑難民的錢。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民不與官鬥,現在逃荒,那些無良的商人要是沒有官府的撐腰,也不會如此大膽。
好在他們的運氣都還是不錯的。
不過看着很多來買糧食的難民都是空着手離開的,白白的花了入城的錢,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受的。
等到胡家倆兄弟扛着糧食過來,她也已經買好了。
看着朱春蓮和王氏對着混沌攤抿嘴,她便提議一人去吃一碗再說。
胡家倆兄弟隻花了四十兩,還剩下十兩,非要請客,這次範秋英沒有拒絕。
胡山西還買了幾個肉包子,還有幾張泛着雞蛋味的餅子,這麽多加起來也才花了四兩銀子。
雖然有些奢侈,可是能吃一頓好的額,尤其是能看到朱春蓮吃東西的時候的笑臉,他覺得還是值得的。
“朱家妹子,你看我做什麽,趕緊吃,吃吧,要是不夠,吃我的。”雖然他也很想吃,可是他還是覺得得先讓自己喜歡的姑娘吃飽。
朱春蓮眼眶有些紅,胡山西自己的肚子都打雷了,還把吃的往自己跟前推,她又不傻。
“嗯,胡二哥,我吃,你也吃。”她說着,把她那份又給他。
範秋英看着這一幕,心裏也很高興,看來這胡山西的體貼算是打動了朱春蓮。
隻是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他的繼續表現。
幾人都已經許久沒吃飽過了,更是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幾乎分卷殘雲的就開始吃了起來。
才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桌子上的吃的就已經沒了,衆人都不禁有些吃驚。
吃飽喝足,便要出城了。
範秋英和朱春蓮在裏面看着糧食,讓胡家兄弟先扛出去一部分,然後叫人來抗。
等着的時候,範秋英依稀覺察自己的讀心術又好使起來了。
隻是奇怪的是卻隻能聽到一個人的心聲。
她有些納悶,然後便一直循着那心聲去看,結果看到一頂轎子由遠及近。
而随着臨近,她也總算是能聽清楚那人心裏想的是啥?
【雲州城天險,若是也亂了,那明國就危險了,這裏可是昌國攻打明國京都的必經之地。】
她整個人愣住,然後那頂轎子恰好走到跟前來,風剛好吹開了轎簾,然後她就看到了裏面那人的臉。
熟悉。
很像那個她夢到過幾次的男人,她的便宜相公,顧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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