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英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裏的湯藥碗,招手,“還不趕緊拿過來。”
“好嘞。”李氏答應着,便隻好先把湯藥碗遞過去,還想再開口,可婆婆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顧天成身上。
顧天成看着散發着苦味的湯藥,下意識的捂鼻子,搖頭,“不喝,我不喝。”
“不許搖頭,孟大夫說了,你得的是腦震蕩,這種病輕了養着就成,可如果重了,是會要命的。”
頓了一下,又問:“你現在感覺頭還暈不?”
顧天成怔了一下,又晃動了幾下頭,還真得感覺到有些暈。
範秋英和小範氏臉色都變了。
範秋英趕緊道:“還不趕緊停下,不許再搖頭,更不許亂動了,乖,把這湯藥先喝了。”
“奶,我能不能不喝這苦藥,你把魚肉丸給我,吃了魚肉丸我就都好了。”顧天成撒嬌哀求。
“苦藥得吃,不然不給你魚肉丸吃,你自己選,到底是先吃苦藥再吃魚肉丸,還是什麽都不吃。”範秋英拉下臉來吓唬。
顧天成别提多難受了,可他知道家裏奶說一不二,跟誰求情都沒用,隻好苦着臉不情願的把苦湯藥給喝了。
才喝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
範秋英在耳邊提醒,“不許吐,吐出來,也沒有魚肉丸吃。”
顧天成隻好把差點湧出來的苦藥又給咽了下去。
見顧天成都喝了,範秋英才放心,趕緊讓王氏把準備好的水遞過去,“先喝水漱漱口。”
可顧天成哪裏肯,非要先吃魚肉丸,沒辦法,隻好先給他。
塞了一個進去,嚼了嚼,他皺眉看向範秋英:“奶,這不是魚肉丸,咋是苦的?”
“你這渾小子,讓你先漱漱口,你不漱口,嘴裏還有苦藥味,當然嘗不出魚肉丸的味道來了。”
顧天成這才又趕緊要水喝。
看這胖小子能吃能喝的,範秋英也才放下心來。
李氏在一旁試着好幾次要開口,可是卻一直沒機會,可把她給急壞了。
範秋英看到顧天成好起來,也有心思去管其他的,看李氏一臉便秘樣,忍不住問:“李氏,你這是咋了?要是憋尿了,就趕緊去。”
“娘,不是那麽回事。”李氏有些急,來不及跟範秋英說了,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顧永爵和衛莊那邊跑。
範秋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被拽的東倒西歪的,忍不住罵:“李氏,你這是做什麽?你慢一點,我這把老骨頭可要被你給折騰死了。”
“娘,我太着急了,一着急就容易說不出話來,還是你自己去看吧。”
說着,就停在了顧永爵和衛莊跟前,指着已經睜開眼的倆人給範秋英看。
範秋英還想用讀心術聽聽這大兒媳到底是“犯啥病”了,結果就冷不丁撞上顧永爵看過來的眼,頓時吓得差點沒跌倒在地。
“娘,您小心點。”李氏趕緊拉了一把,還好拉住了,不然婆婆就摔壞了,顧永富那王八蛋肯定會數落自己的。
“永爵,永爵你真的醒了?”範秋英撲上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顧永爵,沒有眼花,的确是睜眼了。
“娘,永爵醒了,他醒了。”小範氏本來已經止住眼淚了,結果看到婆婆這樣,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啥時候的事情?”
“有一會兒了,我本來要告訴娘的,可是娘顧着天成那邊,剛好大嫂又看到了……”
“李氏,你咋沒有及時告訴我。”範秋英這才明白過來李氏那會兒爲啥總是要插話,敢情是要把這好消息告訴自己。
“娘,這可怪不到我身上,是您自己不聽的。”李氏有些委屈。
“好了,算娘錯怪你了還不成,永爵醒了,這可實在是太好了,天成沒事了,永爵也醒了。”範秋英一時間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
顧永爵還沒遇到那神醫就醒了,說明軌迹已經開始改變了。
那她也已經改變了原主的軌迹,不用去死了。
沒有比這好消息更讓她振奮的了。
對了,這是她第一次跟醒過來的顧永爵見面,必須得給這未來的大佬留下一個好印象才成。
想到原主以前對顧永爵這個便宜兒子并不算太好,範秋英心裏有些發慌,想了想電視劇上那些當娘的是如何煽情的,偷偷擠出一把鼻涕一把淚出來。
大喊一聲“永爵啊,我的兒,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娘可要被你給吓死了,娘還以爲娘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麽跟你那短命的爹交待,我還不如跟你一起去了。”
說着,撲到了顧永爵的身上,緊緊地摟着顧永爵,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還有“買一送一”的鼻涕一起摸到了顧永爵的身上。
“娘,你真的是娘?”顧永爵有些懵,娘這是咋了,喝老婆尿了?
不僅顧永爵有些懵,就連小範氏、李氏,以及聞聲趕過來的顧家其他人也有些懵。
雖然娘最近變化很大,對永爵也好了很多,可是娘這是不是也有些太誇張了?
“你這孩子,我不是你娘範秋英是誰。”範秋英喜極而泣,頓了一下,想起什麽來,又從顧永爵身上起來,隔着一段看着顧永爵,“你現在還傻不?”
“娘……”顧永爵不明白娘咋突然問這個。
範秋英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竟然直接問,頓了一下,她又趕緊換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爹是誰不?”
顧永爵是前一段時間才傻的,傻了之後對于以前的事情就記不太清楚了。
那老頭子消失的年歲長,如果還傻,那肯定是不記得了。
“我爹,我爹不是叫死老頭,不是早就死了?”顧永爵記得娘以前不開心就罵爹是死老頭,還說爹把她這輩子害苦了。
“怎麽說話呢,你爹是顧佑堂,記住了嗎?”範秋英糾正,感慨了一句,看來顧永爵是醒了,但還是傻。
不過沒關系,按照時間線,應該快要遇到那古神醫了。
範秋英跟顧永爵說了一會兒之後,顧家其他人也都一一跟顧永爵說話。
顧永爵有些懵,咋自己睡了一覺,感覺家人似乎對她都比以前好了。
不過他倒是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衛莊在一旁看着聽着,當得知老婦的名字是範秋英,而她男人的名字是顧佑堂,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他的喉嚨還有一些嘶啞,所以外人隻能聽到“嗚嗚嗚,嗯嗯嗯,呢呢呢”的聲音。
範秋英循聲見過去,頓時又傻眼了。
“你,你也醒了?”
“娘,這位侍衛大哥也醒了,就在永爵醒來之後沒多久,他也醒了,剛才顧着永爵,忘記跟娘說了。”
“嗚嗚嗚,嗯嗯嗯,呢呢呢。”衛莊想開口說話,無奈喉嚨隻能發出這樣簡單地聲音。
“她這是咋了?”
“這位侍衛大哥好像說不出話來。”
“這樣……”範秋英湊近了想看看,結果想到自家剛剛醒過來三個病人,是該找那孟大夫來給瞧瞧。
便吩咐顧永富又去喊孟大夫了。
經過孟大夫的一番診斷,顧天成無大礙,顧永爵身上的蛇毒也好的差不多了,被咬傷的腿也沒事,隻是傷到的腦子一時半會他也沒有辦法。
再就是侍衛。
“傷勢恢複的還不錯,你們照顧的不錯,喉嚨的問題也不嚴重,應該是這段時間喝水少,加上内火旺盛的緣故,多喝水,慢慢也會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孟大夫,真的是多虧了你了,聽你這麽說,我這心裏就踏實了。”範秋英對他表示了感謝。
雖然這孟大夫也隻是略通岐黃之術,可是畢竟比自己專業,聽他說完,心裏才會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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