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還是放下話:“我家孫子的醫藥費以後你們家全出了,要是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家都要披麻戴孝,給我當孝子賢孫。”
胡老八、胡劉氏一衆人喜極而泣:“出出出,我們全出,一切都按照您說的做。他顧奶奶,您慢走啊,我……我們全家待會兒就去看天成……”
範秋英卻哼了一聲,“飯都吃不上了,還包醫藥費,是不是以爲動動嘴皮子就能把我哄走,以後就沒事了?”
胡老八一家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第一,你家這頭小黃牛賠給我們家,第二,以後我家有啥髒活、重活、累活都歸你家,要是敢拖拖拉拉不去,别怪我不客氣。”
說着,又亮了手裏的菜刀。
胡老八和胡劉氏吓得趕緊點頭如搗蒜,“好,好好,都依您。”
“第三……”
“還有……”
“你們要是不願意,那還是殺人償命。”範秋英冷笑着,就要繼續拿刀架在胡劉氏的脖子上。
吓得胡劉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胡老八趕緊哀求,“您說,您說,我們聽着呢……”
“第三,我之前說我家孫子要是有事,你們當孝子賢孫的話作數,要是我家孫子真的有個好歹,你們家,不,這老婆子我不要。就你們家虎子,還有你們兩口子,包括你們以後的子子孫孫,都要給我老顧家當仆人,伺候我老顧家。”
說完,等着胡老八答應。
胡老八蹙眉,一臉的爲難,這不是把一家子都搭上了?
可是也不能不管娘的死活,再三琢磨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頭。
範秋英看着周圍的人,尤其是胡裏正,“你們大家可都聽到了,要是他胡老八做不到,可别怪我不客氣。”
說完,這才一邊舉刀吓唬人一邊走遠了。
路過胡老婆子的時候,聞到一股子“尿騷味”,忍不住捂鼻子,“熏死了。”
胡老婆子卻連氣都不敢出,被範秋英盯一眼,就吓得瑟瑟發抖。
經過“菜刀剁”這件事,胡老婆子可真的是被範秋英吓破了膽子了。
以後留下心理陰影都是後話。
胡劉氏還吓得在地上一邊篩糠一邊哭。
胡老八趕緊和婆娘一起把她給攙扶起來,胡劉氏猶如驚弓之鳥,顫抖着四處看了一遍,确定範秋英真的走了,才不敢置信的問胡老八和他婆娘。
“咱們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胡老八安慰胡劉氏。
“可咱家的小黃牛……以後可咋辦?還有咱家以後都要去伺候人了,嗚嗚嗚……”胡老八婆娘賈氏沒忍住哭了起來。
胡劉氏也一個勁兒的掉眼淚,“都怪我,都怪我啊……”
胡老八:“沒事,總比被殺了強,人還活着就成。”
胡劉氏:“……”
賈氏:“……”
顧永富、顧永貴、李氏和朱春蓮一看範秋英走了,也趕緊跟了上去。
不過他們也真的狠狠松了一口氣,看到範秋英剛才那樣子,他們還真的害怕她會一怒之下殺人。
娘(婆婆,姨)還是有理智的。
朱春蓮:姨還是那個姨,還是那個能護自個兒家人的老虔婆。
之前她還以爲姨被鬼怪附身了,變得軟了吧唧的,這次之後,她是再也不會懷疑了。
而且她覺得剛才姨舉着砍刀砍人的樣子可真的是太威猛了,就該這樣,誰欺負自己,就該這麽吓唬回去。
這些還是姨以前教給她的呢。
想當年,她還很小,她娘範秋雲就沒了,她爹也不怎麽管她,村子裏的孩子都欺負她,是姨拿着大菜刀把那些小孩子給吓唬跑了,還告訴她以後誰欺負她就打回去。
再後來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範秋英在前頭走着,忍不住吐槽,原來朱春蓮那一副小潑婦樣兒是原主教的。
唉。
她穿過來之後就一直想改變原主那動不動就耍無賴的樣子,沒想到最後又活了回去。
不過朱春蓮有句話說得對,誰欺負自己,就該還回去。
這次扛刀砍人的事情,不僅成功震懾住了胡家村那些人,也把胡裏正一家人都給驚住了,成功的讓大家意識到一件事情——顧範氏和顧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範秋英回到顧家駐紮地沒多久,胡裏正和倆兒子也扛着吃的和喝的跟來了。
他有些難以啓齒,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人家範秋英尋到的,之前人家慷慨表示可以跟胡家村的人分享,可是現在……
他想起範秋英扛着刀的架勢,有些不确定了。
範秋英回來之後就直接鑽進了草帳篷裏,胡裏正和倆兒子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出來。
想主動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麽開,一時間挺猶豫不決的。
範秋英聽着他們心裏的那些話,知道他們還算是有良心,才忍着怒氣走了出去。
“胡裏正,你來找我有事情?”她沒有再尊稱裏正大哥,雖然事情跟胡裏正無關,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有些惱火。
胡裏正怔了一下,從她的語氣和稱呼,已經知道她還沒有消氣。
“大妹子,天成沒事了吧?”他忐忑不安開口,覺得這件事是自己這個當裏正的沒有做好,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心裏還是很自責的。
“死不了。”範秋英提起這件事來就火大,忍不住還是把火氣灑到了胡裏正身上。
“大妹子,這件事是我們胡家村人的錯,我這個做裏正的在這給你道歉了。”胡裏正說着,對着範秋英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你也不用在這裏妄自菲薄,是誰的錯我心裏明鏡兒似的,你來找我,是想問我這些吃的和喝的怎麽處置?”
“大妹子,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可是俺們村的人已經一兩天都沒吃飯了,還有一些孩子……”
“嗯。”範秋英想到那些孩子還是有些心軟的,到底是不如原主心硬啊,她在心裏無奈的苦笑。
“大妹子……”胡裏正仔細的瞧着,看她神色似乎稍微有些好轉,希冀的等着她開口。
“說好了是大家一起分,我還不至于食言,我雖然是女子,可是也是講一個誠信的,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胡劉氏一家和胡老婆子一家不許給,而且我家要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分給村民吧。”
“好。”胡裏正隻是怔了一下便答應,畢竟犯了錯,是該受到懲罰的,至于虎子和鵬兒,他隻能從自家那份裏取出一點給他們。
範秋英也沒理會他這些盤算。
見胡裏正還算是講理,而且也沒啥意見,才稍微消了一些火氣。
胡裏正把一半的土豆和一半的水給了顧家,拿着剩下的一半就要去分,卻又被範秋英給喊住了。
“大妹子,你還有啥要求?”
“以後我不會跟你們一起去尋找吃的了,也不會接濟你們胡家村任何一個人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想咱們還是不要一起上路了,明天天一亮,就此别過。”
“大妹子,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是你們一家子勢單力孤的,還是跟我們一起吧,這一路上你也瞅見了,到處都是流民,你們……”胡裏正想勸說,可是看到範秋英已經把頭轉到兩外一邊,知道勸了也是白勸。
雖然跟範秋英認識的時間并不長,可他知道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最後隻能無奈的歎氣,吩咐倆兒子帶着吃的、喝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對村民道:“讓你們一個個的不知道感恩,有福氣的人走了,以後沒人再庇護咱們胡家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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