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胡老婆子也沒比原主厲害多少。
看來自己最近還是太講道理了,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可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去跟胡老婆子對着互罵。
沒得,讓人家笑話。
她的感知力一向是敏感的。
這胡老婆子以爲自己扯着嗓子在那罵,也沒人說,就是厲害了。卻不知道多少人在偷偷的說她是不講道理的老太婆。
她範秋英可是要立志做一個講道理受人尊敬的人,才不會去做那麽掉價的事情呢。
她的讀心術開啓,四處都是把她和胡老婆子對比,胡老婆子多差,她就多好。
她心滿意足的很,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可李氏聽不下去了。
撸起袖子就要去跟胡老婆子理論。
“這死老太婆,給她臉了,爲了她,咱家那點草藥都搭上了,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在那罵罵咧咧的,要我說,有她後悔的一天。”
“對,那死老太婆,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大表嫂,咱們一起去把她的嘴給撕了。”朱春蓮難得的主動跟李氏搭話,實在是這些日子被這胡老婆子給折磨的耳朵都疼了,心髒脾肺都要氣炸了。
要不是姨一直攔着,她早就去跟那胡老婆子幹架了。
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那胡老婆子雖然老,可是骨架子不小,她看她跟其他人打過,很厲害。
她擔心自己打不過吃虧,可要是拉上李氏就不一樣了。
李氏沒想到朱春蓮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反思,知道當日是自己錯的更多一些。
也就順坡下了。
“走,一起去撕了她,爲娘出口惡氣。”
範秋英沒想到胡老婆子這一頓罵,反而還做了點好事。
看着李氏和朱春蓮别别扭扭的,她一直覺得礙眼得很。
可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吃啥虧,再說胡老婆子也沒有指名道姓,她們去了,反而讓人撿話柄。
再說,也得看孫氏和還病着的胡鵬兒的面兒。
不能讓孫氏爲難了。
那可是個苦命的女人。
“好了,都給我回來,去什麽去,咱們家自己的事情還沒忙活完呢,還要不要吃飯了,有這閑工夫,還不趕緊去幫老三家的做飯。”
“可是……”
“沒有什麽好可是的,她又沒有明着罵我,等着吧,等到明着罵的時候,有她挨打的時候,到那時,不用你們出手。”
“好吧。”李氏和朱春蓮不情不願。
李氏去幫小範氏做飯了。
朱春蓮賴在範秋英身邊,一直盯着範秋英看。
範秋英被她盯得毛楞。
“你盯着我做什麽?”
“姨,你咋一點都不像是我姨了?你該不會真的是被什麽鬼怪附體了吧?”
“胡說八道,我不教訓你,你就皮癢癢是不是?”範秋英又氣又笑,沒想到偌大一家子,就朱春蓮發現了自己,這說明她最近變得還是太大了。
爲了打消朱春蓮的疑心,她作勢就要追着朱春蓮打一頓。
吓得朱春蓮趕緊躲遠了。
“還是那個老虔婆,一點都沒變。”
“你給我過來,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揭了。”範秋英嬉笑着。
周圍人看着範秋英追着朱春蓮打,朱春蓮在那躲,卻不覺得反感,相反,還覺得這範秋英可真是個好人。
自家人吃不上了,還幫襯着外甥女。
同樣是在罵人,可範秋英就讓人佩服。
也是怪了,藥熬好給胡鵬兒喝下去沒多久,胡鵬兒就醒了,睜開眼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嗚嗚,娘,奶……”
衆人見狀,都覺得顧秋英這草藥可真是好東西。
顧秋英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這草藥是當初讓何氏去買的,也沒覺得啥好的。
還是說自己的金手指又多了,能澤被被她眷顧的人?
可若真是這樣,那顧永爵和那個還昏迷着的人咋還沒動靜?
或許隻是人家胡鵬兒命大。
她搖了搖頭,又囑咐了孫氏幾句。
“可記住了,雖然醒了,藥還是繼續喝,可千萬别喝雪水了,吃的也一定得注意些。”
“嗯,記住了。”孫氏答應着,連聲道謝。
又想起答應過給範秋英镯子的事情,趕緊把胡鵬兒交給胡老婆子照顧,就去拿镯子。
胡老婆子氣得半死,在那又是使眼色又是使勁兒咳嗽的,卻沒有改變孫氏的決定。
眼瞅着镯子就要遞給範秋英了,胡老婆子直接一巴掌就呼在孫氏的臉上。
“你個賤貨,喪門星,攪事精,你把我的話當放屁了嗎?誰讓你給的?我答應過嗎?”
“娘,說好的事情,就得兌現,俺爹說了這叫守信。”孫氏不聽,苦苦勸着。
“你爹那個酸秀才就是個克妻的,一家子喪氣鬼,生了你這個小喪氣鬼,害得我們胡家家破人亡的,你還有臉給我提,我說不許給就是不許給。
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可别在我跟前裝大個兒。”
胡老婆子一邊說着,還一邊橫了範秋英一眼。
範秋英真想上去給她巴掌,可想着原主以前也是這副德行,便忍下來了。
不僅自己忍下來,還把李氏和朱春蓮也攔了下來。
氣的她倆在心裏一直在嘀咕
娘咋慫了?
姨,可真是氣死了。
範秋英搖頭,不聽不聽,和尚念經。
見範秋英沒啥反應,胡老婆子覺得這範秋英就是個慫的,被自己一頓罵就吓怕了。
範秋英皺眉,我勒個去的,自己在這兒講道理,她還覺得自己是慫了。
這叫一個不能忍。
正要撸起袖子上去理論。
沒想到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是胡家村的裏正。
也是胡老婆子的大伯哥。
“大哥,您來了,鵬兒沒事了,真是多虧了那死老頭子在天有靈保佑了。”
“嗯。”胡裏正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死死攥着镯子的孫氏。
“這是?”
“大伯,我當時答應要是鵬兒好了,就把這镯子當做感謝送給顧家奶奶的,可是娘……”
“嗯,你做的對,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這是咱們胡家村爲人處世的準則。”
說着,又看了一眼胡老婆子。
大概是忌憚胡裏正,胡老婆子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卻惡狠狠地掐了孫氏一下。
孫氏把镯子給了範秋英,還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
胡裏正是個講道理的,也感謝了範秋英。
“大妹子,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是個好人,這段時間,你幫了我們不少,要不是你,我們胡家村可就麻煩了。
你放心,我們胡家村不都是不講理的人,你幫了我們,我們心裏感激你的,有什麽事能幫的上的,可一定别客氣。”胡裏正一邊說着,一邊對着範秋英作揖。
範秋英知道他是讀過幾年書的,有一些文人做派。
她一邊擺手一邊道:“裏正,要說感謝也是我感謝你,要不是你主動收留我們,讓我們跟着你們村的人一起,我們一家人早就被其他的逃荒的人給惦記上了。”
“就是,是她占便宜,用得着感激。”胡老婆子一聽,又來勁兒了。
不過被胡裏正狠狠一記眼風,便閉了嘴巴,隻是扭過頭繼續小聲嘟囔着,沖着孫氏撒邪火。
胡裏正和範秋英互相恭維了幾句,範秋英話鋒一轉,“裏正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可千萬不能再喝雪水和那些污水了。
不然下一個再倒下,我可真沒轍了,我這也是撞了大運了,家裏有倆病人,就多備了一些草藥,這才能剛好幫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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