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覺淺的緣故,睡了也就兩三個時辰的樣子,就再也睡不着了。
看老顧家一家人還在呼呼大睡,她想了一會兒,決定去外面看看。
可她才剛剛起身,就聽到旁邊的何氏翻了個身,她怕動作太大吵醒還在熟睡的老顧家人。
畢竟在這裏能睡着也不容易。
白天睡足覺,晚上才能趕路。
賭氣說是一直留在這裏,可是也不是那麽回事。
這山裏豺狼虎豹多,還有土匪虎視眈眈。
留下實屬自尋死路。
她等了一會兒,蹑手蹑腳的要起來,結果看到何氏也跟着起來了。
還張嘴想說話。
好在被她及時“噓”了一聲制止了,又示意她睡不着就跟自己一起出去,不過得小聲點。
何氏點頭,也學着婆婆的動作,蹑手蹑腳的越過顧家靠在一起的人。
“娘,您咋不睡了?是不是太冷了,睡不着?”
因爲少了兩床被子(被土匪帶走的一床,還有一床給了那受傷的陌生人),家裏人不夠蓋的,所以婆婆便跟顧永秀湊合一起蓋。
她剛才就靠在小姑子和婆婆一旁,因爲沒睡的太深,所以剛好看到了婆婆把被子一個勁兒的往小姑子那邊攏。
說實話,她挺吃驚地。
畢竟婆婆以前可不咋喜歡小姑子。
不過婆婆最近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裏,也沒有太多心。
見婆婆起來,是想問婆婆是不是凍醒的?
想讓婆婆去那邊跟永爵一起蓋,永爵的被子是最厚實的,而且他現在還是昏迷不醒(隻能進一些流食)的狀态,也不會搶被子。
沒想到婆婆直接把她一起帶了出去。
“你也睡不着?”範秋英問何氏。
“嗯。”何氏的确睡不着,現在已經快要六個月了,身子沉的很,而且很難入睡。
“你得有六個月了吧?”範秋英可不懂懷孕的事情,可是原主生過孩子,她從原主記憶裏多少知道了一些。
“差三天就六個月了。”何氏沒想到婆婆會主動關心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你現在身子沉,難以入睡也是有的,不過還是得多睡,對你自己和孩子都好,你回去吧,蓋着被子暖和,就别跟着我一起出來了。”
說完,範秋英便要繼續往外走。
何氏怔愣了一下,又趕緊追上去。
“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睡不着,想去外面看看,看看土匪有沒有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野味,家裏的吃的不多了,得去尋一點。”
範秋英實話實說,并沒有想瞞着的意思。
“那我跟娘一起去吧。”
何氏沒想到婆婆竟然是爲了一家人才出去的。
她有些感動,覺得自己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你懷着孕,路不好走,你就别去了。”
範秋英沖着她搖頭。
“娘,沒事的,我身體好着呢,再說,家裏的幾個嫂子哪個不是到生的時候才不做活了,娘以前不是說不許我這麽嬌貴的嗎?”
何氏用原主的話來反駁範秋英。
範秋英怔了一下,記憶裏何氏是個嬌慣的人,不喜歡做活,整日都被原主指着鼻子罵“懶貨”,倒是沒想到這次這麽勤快。
要是自己拒絕了,豈不是打消了她的勤快心。
也罷。
小心着點,也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現在雖然還是冬天,但是兩座山中間的山谷處倒是有一些背風的地方,那裏的溫度要高一些,有一些藥草和樹木常年泛綠。
範秋英決定去那裏看看。
一路上也能探視一下敵情。
範秋英一個人腳程還能快一些,帶上何氏,她是不敢太快的。
不過何氏卻一直都在緊跟她。
她原本是不喜歡跟人太親近的,就算是最好的閨蜜,也不喜歡挎着手。
可是怕何氏摔倒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一把摟住了何氏的胳膊,又時不時地提醒她一定得小心腳下。
何氏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嗯,嗯,多謝娘。”
“謝啥謝,你懷的是我顧範氏的孫子,我是爲了我孫子。”
“嗯,那也謝謝娘。”何氏道,頭低的很。
範秋英意識到她可能是哭了,便停下腳步。
“娘,咋了?”何氏擡起頭看着範秋英。
果然眼眶都紅了。
“擦擦。”範秋英從懷裏掏出帕子,親自給何氏擦幹,“這麽冷,容易凍壞臉的。”
何氏怔住,一動不敢動,任由範秋英給她擦幹淨。
心裏真的是激動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她嫁進顧家也好幾年了。
一直都知道婆婆不喜歡她,打罵更是家常便飯。
心裏也曾經怨恨婆婆,背地裏罵婆婆是老不死的,咒罵她還不去見閻羅王,可是卻也羨慕三嫂小範氏跟婆婆親近。
做夢都沒想到婆婆還能對她這般,還能親自給她擦眼淚。
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哭出聲來。
“好了,别哭了,娘以前對你是不好,可以後會對你好的。”
範秋英打斷她,這哭聲在這寂靜的山谷裏傳的可廣了,擔心把豺狼虎豹給招來。
聽婆婆這麽說,何氏吓得也不敢再出聲了。
隻是卻還是忍不住啜泣。
範秋英也不知道咋勸人,便拉着她繼續走。
一邊走一邊琢磨着什麽。
“你看到剛才從那些灌木叢裏蹿過去的東西了嗎?”
“啊?什麽?”何氏果然害怕了。
“你别怕,我覺得應該是野兔和野雞一類的。”
何氏想了想,顧永爵以前告訴過她冬天野兔和野雞沒吃的會經常出來覓食,它們經常活動的地方就是這些灌木叢。
範秋英并不懂捕獵的事情,便詢問了何氏。
何氏便把顧永爵以前傳授給她的都說了。
說是可以找一些洞窟,那裏通常都是兔子的洞,隻要是再洞前面布置一個陷阱,就能逮住兔子。
如果是有一些吃的作爲誘餌,就更好了。
還有野雞,放一些吃的在那,也能把野雞給捕捉到。
隻是眼下他們身上既沒有用來做陷阱用的繩子,也沒有竹子。
就在範秋英着急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一旁的一種藤類,掰下一根試了試,雖然沒有竹子那麽堅韌,但是也不差。
應該是可以代替竹子的。
至于繩子,範秋英從身上撕下一塊布來,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又綁起來,就成了繩子了。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吃的了。
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帶。
也不好再回去。
“娘,你看,那裏有野果子。”何氏眼尖,立馬就看到了。
範秋英順着她的手指一看,也看了個正着,就在一叢灌木樹後面,原本是用樹枝遮擋住的,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剛才有一陣風吹過,那樹枝子晃動了起來,就顯現出來了。
範秋英忍不住想:這是啥運氣,咋想啥來啥,該不會自己除了讀心術,還有其他的金手指吧?
何氏已經等不及跑過去了,範秋英趕緊低聲囑咐讓她小心一點,何氏笑着答應着,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根粗一點的樹枝,把灌木叢撥開,就看到裏面有一棵矮矮的樹,上面爬滿了一種拇指大小的紅色的果子。
她摘下一個就要嘗,吓得範秋英趕緊制止。
“别有毒。”
“娘,沒毒的,以前永爵進山打獵給我摘過,可好吃了。”
說着,便摘下一個遞給了範秋英。
範秋英看她說的是真的,心裏沒想要毒死自己她這個婆婆,便嘗了一口。
别說,還真甜。
“娘,咱們摘下一些,把果肉搗出來,這味道香甜,野兔和野雞肯定也喜歡。”
“好。”範秋英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跟何氏一起摘了起來。
差不多的時候,她們就開始一起布置陷阱了。
其實她不懂,何氏懂得比較多。
大概是以前經常跟着顧永爵進山打獵,給顧永爵打下手。
就看她把那些藤和繩子,又捆又綁,又打折的,然後就做好了一個陷阱。
然後她和何氏就躲在一邊,手裏拉着繩子。
隻要是有獵物上當,她們用手一拉,就能把獵物給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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