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範秋英難得看到小範氏這麽勤快,知道她也是個好幹淨的,隻是礙于條件有限。
再加上之前原主不愛幹淨,又吝啬。
幾個兒媳婦别說是洗澡,就是用熱水洗臉,都被她數落是浪費。
想到這裏,範秋英覺得有必要重新給老顧家立一下規矩。
可得找一套說辭,畢竟前後變化太大,幾個兒子、兒媳都已經懷疑她是被“鬼”附身了。
有了。
她這邊剛把各房的包袱捆好放到闆車上,就聽到顧天成慘叫一聲。
“嗚嗚嗚……”
範秋英聞聲過去,就看到顧天成蹲坐在地上,兩隻腳不停地在地上踢着。
“這是咋了?”
“娘,你别管他,小孩兒掉牙,疼,發邪性呢。”
小範氏解釋。
“嗚嗚嗚,娘,奶,好疼,我都沒牙了,以後可咋吃好吃的。”
範秋英雖然已經離兒時退牙期很久遠了,可是前幾年還長過智齒,知道那種滋味。
再說,這顧天成就是個天生的小吃貨,這件事對他而言确實夠嚴重。
一邊把顧天成拉起來,一邊吩咐:“把嘴張開,讓奶看看。”
顧天成聽話的張開嘴。
範秋英一瞧,直接樂了。
“奶,你還笑我?”顧天成更氣了,小鼻子一皺,眼淚就順着小胖臉淌了下來。
“好了,奶不笑了。”
顧秋英趕緊止住笑,隻是暗道,難怪顧天成這小吃貨這麽難受,除了幾個大牙之外,其他的都已經沒了,可不是沒法吃飯了。
“過一陣兒就長出來了,你先學着用後面的牙齒咬東西。”
“可是後面的牙齒也疼。”顧天成皺眉。
範秋英隻好讓他又張開嘴。
果然看到顧天成後面的幾顆牙齒都已經發黑了,甚至有一股子異味。
像是長蛀蟲了。
熏得她趕緊讓顧天成把嘴巴閉上了。
顧天成還眼巴巴的等着她說話呢。
範秋英想了想問:“你平時是不是喜歡吃甜的東西?”
“甜的?”顧天成皺眉。
“就是糖?”
“喜歡啊,奶以前最疼我了,隻要是有糖就給我。”顧天成想起來,就下意識的用舌頭舔嘴巴。
“嗯。”範秋英點頭,看來這太寵孫子可也不是好事。
不過這裏條件有限,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再說這裏連平日裏的刷牙也做不到。
想起刷牙這件事,範秋英便覺得嘴巴裏有一股子異味。
她問小範氏,可小範氏根本沒有這個概念,還說頂多就是用水漱漱口。
“對了,成親的時候,俺娘讓我用從衣服上扯下來的細繩把牙齒上的髒東西給清理了一下,就這樣……”
小範氏還跟範秋英描繪了一下。
看着這動作,範秋英趕緊擺手讓她打住。
看着婆婆這驟變的臉色,小範氏心裏有些發慌。
婆婆以前就不喜歡她漱口,還說她是一身的“窮毛病”,莫非婆婆生氣了?
範秋英聽到她心裏擔憂的,隻好解釋:“你别多想,我就是在想咱們怎麽能把口腔裏也清潔一下?”
“口腔?”小範氏懵了,不明白這個婆婆嘴裏冒出來的新詞兒是啥意思。
“就是咱們的嘴巴,咱們整天用嘴巴吃飯,用牙齒咬東西,這牙齒縫裏都是一些殘渣,要是不清潔,就會發黴,到時候就會影響咱們的牙龈。”
“就是咱們牙齒旁邊的肉。”
“嗯,娘這麽說,我就知道了。”小範氏點頭,想起什麽又道:“娘,我好像記得永秀也跟我提過,說她們在雇主家就經常用柳樹枝刷牙。”
“柳樹枝刷牙?”範秋英眼前一亮,又詳細問起來,“柳樹枝咋刷牙?”
“娘,當時我就是聽了一耳朵,娘以前不是不喜歡永秀,我也不敢多跟她說話。”小範氏笑着解釋。
“嗯。”範秋英知道這是原主的問題,也懶得去多說。
還是等永秀回來了,再詳細的問問。
顧永秀沒回來,王氏倒是先回來了。
還把李大牛答應給的二十五條魚,一起給捎回來了。
這讓範秋英稍稍有些驚訝。
“這麽快就撈到了?”
“李叔被我給盯得心裏發毛,就把家裏曬好的給我了,隻是已經腌成了鹹魚……”
王氏擔心自己自作主張,萬一婆婆再不高興。
豈料範秋英臉上露出欣喜來。
“鹹魚好啊,本來我還想着家裏的鹽不一定夠用,這下子倒是省了一筆賬。”
王氏松了一口氣,想着昨天自己賺了兩個大錢,躍躍欲試。
“今日是我吩咐你去做的,雖然你完成的很好,但也有僥幸的成分,不過娘還是給你一個大錢。”
“多謝娘。”王氏一高興,眉毛都跳起來了。
“聽我把話說完。”範秋英趕緊打斷。
“你再出去一趟,想法子給家裏弄一點鹽回來,對了,要是有其他的調料,譬如辣椒和大蒜還有姜一類的,也多弄一些回來。”
王氏愣住,除了鹽之外,其他的東西她聽都沒有聽說過。
範秋英也愣住,想着這些在現代都是常見的東西,也沒多想。
難道說這裏壓根就沒有這些東西不成?
“就是那種吃了辣辣的東西,特别嗆喉嚨,要一直喝水的,大概長這麽大,是紅色的,裏面有一些種子。”
看着王氏還是一臉的懵懂,範秋英隻好放棄了,轉而又去描繪大蒜和大姜。
“娘,您說的是山蒜和生姜吧?”
“對,應該是。”範秋英琢磨着八成是名字不一樣。
“這些東西都是藥鋪裏的,貴的很,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用得起,娘是有啥用處嗎?是不是要給永爵治病用?”
範秋英沒想到在現代很常見的,在這裏竟然還成了緊俏貨。
“是治病用的,可也不隻是爲了永爵,現在天氣冷,咱們這個時候去逃荒,我擔心路上感染風寒,雖說我已經讓何氏去買燒酒和一些防風寒的草藥了。
可是多準備一些,防患未然。剛才跟你說的這些,都是能禦寒防感冒的。”
王氏似懂非懂,心裏琢磨着婆婆現在嘴裏總是能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來。
可她不敢多問,怕婆婆會罵她。
範秋英聽她心裏想的,知道自己以後說話還是得盡量的多注意一些,免得露餡。
原主畢竟是個大字不識的粗鄙的婦人,自己要是轉變的太明顯,會讓人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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