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餅子?你奶的手藝我還不知道,還用得着你說?”顧永貴不以爲然。
“就是很好吃,不信你問天成。”顧天佑見爹不信,便扯了顧天成一起。
“二伯,真的可好吃了,不信的話,你聞聞,我嘴裏還有香味呢,奶加了油,還放了菜菜,對了,是用奶留着自己吃的白白的面做的。”顧天成描繪着。
顧永貴怔愣住,家裏确實還有一些白面,可那是娘留着自己吃的,就是她自個兒,平日裏也舍不得。
可他還真對着顧天成張大的嘴聞了一下,别說,還真有餘香。
一想到其他的人要是回來得早,八成就沒他的了,便趕緊拉着倆崽子往家裏跑。
剛到大門口就聞到一股子噴香的味道。
顧永貴立在那兒,人已經飄起來了。
範秋英正巧往外倒刷鍋水,看到顧永貴那樣,又看到那倆崽子,知道肯定是崽子告訴顧永貴自己做好吃的了。
可她沒提這茬,隻道:“人人有份,少不了你的,讓你去問的闆車,尋到了嗎?”
顧永貴回神,趕忙告訴她:“娘,尋到了,咱們同村的老劉家的老三家的,有些年歲了,可我瞅着修理一下還能用,關鍵是便宜,隻要五十個大錢。”
五十個?
範秋英怔了一下,反複的審視顧永貴,确定他這次不敢再诓騙自己,才點頭:“你告訴他家婆娘,就三十五個大錢,願意咱們就要,不願意就算了,她家的我清楚,得五六年了,太破了。”
顧永貴點了頭,正要往外走,又聽到範秋英在後面喊:“别人要問,就說是老四的病,鎮子上看不好,要去縣裏看,知道嗎?”
“知道了,娘。”顧永貴答應着往外走去,心裏琢磨着娘咋不直接把錢給他,難不成還得自己再來回一趟。
可他隻敢在心裏想想,不敢說出口。
範秋英聽着,心裏鄙夷了一句,當然得等着談好了才能給,不然家裏這些人不都得诓騙自己。
說起來,家裏除了顧天明和顧永秀多少會一些計數,其他的都不怎麽會數數,能數到十就不錯了。
以前也直接給錢讓他們去買東西,結果不是多給了,就是少給了。
當然,多給的情況比較多。
那之後,範秋英便不太敢放心了,都是讓他們談好了,自己再把錢給他們。
等顧永貴談好了又回來要錢,老大顧永富也已經把柴都賣出去了,雖然不多,就三十個錢,可是有總比沒有好。
另外,他還用一捆柴換了三個雞蛋。
這讓範秋英對他高看了一眼。
再然後王氏也回來了,家裏的三隻雞一頭小豬都被她賣了,一共換取了五百個大錢,另外那些不要的東西也都有人要了,雖然加起來就二十個大錢,可範秋英覺得值了。
作爲犒勞,範秋英依言給了王氏四個銅闆。
這讓其他人多少有一些怨言。
範秋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話說開了。
“這件事是我當初就答應的,這些破爛東西,要是你們去賣也能賣掉,那我也會給你們錢。”
李氏在那小聲嘟囔:“誰說我不成的。”
“好,那一會兒要是再收拾出什麽東西來,明個兒你去找人賣。”
李氏不說話了,吵架她不怕,可是要說嘴皮子和心眼子,她自問還真沒有這個二弟妹的能耐。
不過李氏做活麻利的很,已經把做鞋子用的布都裁剪好了,等着老大把底兒給做好,就可以上手縫了。
一想到這些都得她一個人做,她是不甘心的。
範秋英也沒打算讓她一個人,不等她開口,就道:“你放心吧,當初不是說了,你和王氏、範氏一起,這幾天晚上都晚一點睡,把家裏僅剩的一點煤油點上,熬夜做。”
“熬夜?”幾個兒媳婦似乎都不太喜歡熬夜,本來到了冬天沒啥活就是在屋子裏待着,現在白天累了一天,晚上還要熬夜,誰也不願意。
“不熬夜,哪兒有時間,好了,我重新安排一下,範氏還得做被子,就李氏、王氏和何氏一起吧,我讓永秀也一起幫忙,吃了晚飯都來我的屋子,把炕燒暖和了,一起做。”範秋英吩咐。
她是不敢插手的,她的針線活可拿不出手,要是讓幾個兒媳知道了,肯定會懷疑她的。
好在她是婆婆,這裏的婆婆可是當家做主的,她又是出了名的老虔婆不講理,所以她想不做,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等顧永貴也把闆車買回來了,範秋英看何氏還沒回來,便讓顧永貴和顧永富一起把做鞋子用的木頭底子給做出來。
顧家兄弟倆都會一些木頭活,很快便做好了。
眼瞅着天都要黑了,可還不見何氏的人影,範秋英也有些着急了。
甚至有些後悔不該讓懷着孕的何氏去山裏尋找草藥。
可她想着何氏認識那些草藥,再說要是隻給其他兒媳安排活,不給何氏安排,那其他兒媳肯定會說閑話。
是覺得這個活最簡單,才讓何氏去的。
何氏走的時候她還囑咐:不許往太深的地方去,尋不到多少也沒關系。
何氏當時答應的好好地,咋還不回來呢?
而與此同時。
何氏在尋找草藥的時候摔了一跤,骨碌碌從山坡上滾下來,好在她關鍵時候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可是等到爬起來,身上已經沾了很多的泥土。
她去撿裝草藥的筐子,可是草藥已經都灑了。
她一邊撿一邊忍不住委屈的哭。
【都懷孕了,婆婆還安排她做這些活,難道不知道山裏有猛獸?】
【還是說,婆婆是故意把她給支出來的,該不會是想讓猛獸把她給吃掉。】
何氏是越想越委屈,就坐在半山腰哭了起來。
等到哭完了,才留意到天已經有些黑了。
她有些膽小,尤其怕黑,抓住裝草藥的簍子,就跌跌撞撞的往山外的村子裏走。
路上看不清,差點跟什麽人撞在一起,腰還被摸了一下。
“喲,我以爲是哪裏來的大姑娘,原來是老顧家的媳婦兒,這是去哪兒了?”
“曾二叔,婆婆讓我去找草藥了,我,我要回家了。”
何氏認出這是村子裏出了名的二流子,聽說他最喜歡調戲大姑娘小媳婦,曾經還偷看寡婦洗澡,逼得寡婦差點上了吊。
看他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她心裏一陣慌亂,就要走,卻被曾老二從後面給抱住。
“你,你放開我。”
“你别出聲,讓我好好地摸兩把,不然,你大聲叫,到時候你家那老虔婆,還不一定以爲是誰勾引誰呢,到時候把你給攆出去,我看你怎麽辦?”
曾老二吓唬何氏。
何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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