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您說……”
“那我現在就把話撂在這兒，以後誰敢給何氏和永爵他們氣受，别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把何氏給我追回來，何氏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範秋英罵完之後，也穿上鞋開始往外追。
兒子、兒媳還沒反應過來，被範秋英又罵了幾聲，才出來。
範秋英在院子裏沒尋到何氏，便追出了村子裏，一路跟人家打聽，有人忍不住說閑話，她這會兒也沒有心情去理會了，一直追到了河邊上。
遠遠就看到何氏的脖子都沒到了河水裏。
她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心道來不及了，便不顧自己不會遊泳，直接跳了下去。
冬天的水冰涼冰涼的，凍得她渾身打哆嗦，可是一想到何氏萬一有個好歹，便鐵了心的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幸運，還真在何氏要完全沒入河水的時候抓住了她。
“老四家的，我答應了，我答應救永爵，你跟我回家，我給你錢，套上車去鎮子上。”
好說歹說，何氏才相信範秋英說的是真的，跟着範秋英一起上了河岸。
這時候兒子、兒媳們才姗姗來遲。
從家到河邊也沒多少距離，竟然這麽久才追出來。
敏感的範秋英瞬間想到了什麽，面色不悅的瞪着兒子、兒媳們。
“好啊，你們是巴不得我和何氏一起淹死是不是？你們就可以分家單過了是不是？”
兒子兒媳們渾身顫抖如篩糠，紛紛搖頭表示不是。
“娘，是不是何氏又說我們的壞話了，娘，這個何氏最壞了，娘就不該救她。”三兒媳小範氏是範秋英的娘家侄女，一向最得範秋英的心。
“我看不該救的不隻是她吧？”範秋英沒給她臉。
小範氏臉色一白，不敢相信的低下頭。
娘平日裏最疼她了，她說話一向管用的，怎麽今個兒娘卻如此的反常。
“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的，永爵打獵養着全家的時候，你們一口一個永爵是好樣的，現在永爵病了，你們巴不得不給永爵花一分錢，你們的良心是不是都讓狗吃了。
我告訴你們，我已經答應何氏帶永爵去鎮子上看病了，你們每家每戶都給我出半兩銀子。”
看三個兒媳面有不虞，她又打斷：“我以身作則出二兩，你們要是覺得出的多了，或者是不願意出，那沒關系，找村長立字據分出去單過，以後永爵好了，打獵賺錢跟你們沒關系。”
說完之後，她便攙扶起何氏往家裏走。
顧家人傻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不敢相信剛聽到的話。
還是二兒媳王氏心眼多，悄悄地道：“你說娘到底爲啥改變主意？該不會是怕何氏不乖乖就範，又怕村子裏的人說閑話，才故意的演這一出吧？”
李氏和小範氏琢磨了一下，心裏也有了小九九。
以她們對範秋英的了解，那是無利不起早，要說沒有貓膩才怪。
看樣子八成真的是老二媳婦說的那樣。
害得她們白擔心一場，還以爲婆婆改變主意，真的要拿錢給那個傻子治病！
這下子她們就放心了！
何氏原本還以爲婆婆真的改變了主意，聽着妯娌們在那肆無忌憚的說閑話，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趴在被子裏嗚嗚哭個不停。
範秋英住的屋子跟何氏四房的屋子一牆之隔。
在冰冷的河水裏待了一會兒，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
這副身子可真是不頂事。
閉上眼，打了個哈欠，正打算睡一會兒恢複恢複體力，再琢磨接下來該怎麽做。
蓦然聽到隔壁傳來何氏的聲音。
【殺千刀的老太婆，你要是敢不救永爵，發賣了我，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聞言，範秋英渾身一陣顫抖！
範秋英堵上耳朵，可是隔壁何氏的聲音還能傳來。
不是聽的。
那難道是讀心術？
範秋英也沒有睡意了，披上衣服就下了炕，走到外間就看到三兒媳小範氏和大兒子顧永富在那忙着往自己炕洞裏添柴。
她隔絕何氏的那些話，就聽到小範氏和顧永富的聲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吧，反正也哭不了多久了，讓你以前仗着顧永爵打獵耀武揚威的，活該有今天的下場！】
【三弟妹身上的味道可真香，比自己臭婆娘香多了，三弟不在家，三弟妹也不知道想不想男人疼，不過三弟妹模樣差了點，又像極了娘，一副的尖酸刻薄。
說起來還是傻子老四家的小賤人長得标緻，行院出來的，肯定花樣也多，要是能嘗嘗就好了。】
範秋英一聽，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抓起一旁的燒火棍對着顧永富就砸了上去。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沒想到你還存了這樣的心思，你想誰不好，竟然想自己的弟妹，你不要臉了是不是，你知道你這叫什麽，不要臉！”
小範氏和顧永富被範秋英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壞了。
顧永富一邊躲閃一邊求饒：“娘，你這是咋了？你是不是瘋了？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胡說八道，顧永富，你敢說我說錯了？我道你這輩子窩囊就窩囊吧，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花花腸子，你真是氣死我了，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要是再敢有這樣的心思，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範秋英氣沖沖的說完，又甩打了顧永富幾下，便把棍子撂了。
看着還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的小範氏，她沒忍住又罵了幾句：“還有你，别有事沒事就找何氏的麻煩，她是行院出來的不假，可是誰願意去那種地方，還不是因爲家裏窮被賣去的。
當年你爹娘不是也想着把你賣去換錢花，要不是我把家裏的牛賣了把你接到家裏來做了童養媳，你也不比何氏高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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