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故意推娘,我也不知道娘是怎麽昏倒的……”
“那你什麽意思?不是你推的,是誰推的!還不是因爲娘不願意救你那個傻子男人,你就敢懷恨在心想弄死娘!你這個不孝順的惡婆娘!”
“就是,行院出來的就知道說謊,我們都看見了,家裏都已經填不飽肚子,一些人家都已經整合糧食準備逃荒了,你還讓我們白花冤枉錢!”
“可他是我男人啊,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啊,他以前好的時候打獵養活全家,你們怎麽能這麽絕情,看他不中用了就要抛棄他!”
……
“都别說了!”範秋英被吵得頭疼腦漲的,忍不住怒喝一聲。
頓時,屋子裏一片安靜。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青布襖子打着補丁的女人,跪在範秋英跟錢就開始抹眼淚。
“娘,您醒了?太好了!娘,我真不是故意推您的,我也是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
“老四家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時就我站在你身後,你的意思是我呗?”
一道尖銳的女聲不悅響起,碩大的臉盤子,兩顆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眼睛,說話的時候嘴巴張的很大。
“二嫂,不是這樣的……”
“都給我閉嘴!”範秋英氣的直接坐了起來,睜開惺忪睡眼,然後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自己躺在一破爛不堪的土坯屋子裏,周圍還圍着幾個身穿古代補丁衣服的人。
個個面黃肌瘦的,頭發枯黃,根本撐不起寬大的衣服。
其中一個離她最近,淚水漣漣的,不過模樣倒是還算是俊俏。
見範秋英盯着她看,何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才又連哭帶嚎:“娘,我知道現在家裏光景不行,可我也沒有别的辦法了,就去鎮子上的醫館,如果大夫說永爵真的沒救了,那我絕不會再提第二次。”
等等……
永爵,這個名字好熟悉。
這不是自己昨晚上看到的那本古代種田文裏的名字嗎?
範秋英突然想到了什麽,環顧了一圈圍繞着自己的人,然後試探性問道:“我頭有些暈,一時間什麽也記不起來了,你們能自報名諱一下嗎?”
顧家一衆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怔愣着,不知道娘這是咋了?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彙報了一番。
範秋英聽着這些熟悉的名字,忍不住手扶額,娘咧,她竟然真的穿越了,穿到昨晚上剛剛熬夜看完的古代種田文,叫啥來着,對,《全家一起去逃荒》裏了。
而她竟然還是那極品惡婆婆顧範氏。
難不成是因爲他們都姓範?
她嘗試着掐了自己幾次,又閉上眼再醒來,可眼前的一切還是那些面黃肌瘦的人和破破爛爛的屋子。
按照穿越定律,這一旦穿越了,可不會那麽輕易地就回去。
範秋英意識到自己必須得以現在的身份活下去。
書裏現在可是災年,不僅有旱災,還有蝗災和戰亂,有遠見的都已經趁早收拾開始逃荒了,顧家卻在顧範氏的固執己見下一直拖了十多天,那時大批災民湧過來,把顧家原本就不多的存糧給搶光了,顧家才不得不踏上逃荒之路。
可顧家一家子這些年都靠着顧永爵打獵養活,養成了四體不勤的性子,後來顧永爵不小心磕到頭成了傻子,顧家人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逃荒路上别說另外尋找吃的了,原本的吃的都被搶光了。
而後來顧家遇到了尋找顧永爵的貴人,原本是有翻身的機會的,可是愚蠢的顧家人卻早就在逃荒之初,顧永爵被毒蛇咬傷的時候,就把顧永爵給扔掉了。
甚至就連懷了顧永爵骨肉的何氏也沒少被磋磨,剛逃荒不久,何氏就意外流産了,再後來,顧家吃不上便把何氏賣給了那些人牙子換取糧食。
等到顧永爵的身世曝光,成了顧家人仰望的存在,那顧家人卻早就已經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顧範氏也在一個寂靜無聲地夜裏被活活餓死了,臨死還在咒罵顧永爵的狠心。
想到這些。範秋英無限感慨。
昨日因,今日果。
一切都是業障。
收拾好心情之後,範秋英當即做出一個決定,不僅要救顧永爵,還一定得救好了。
而逃荒的事情也刻不容緩,必須得抓緊時間準備了。
隻是想到自己好好的一個妙齡少女,卻穿成了一個老太太,雖然這個老太太的長相還算是不錯,可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
這可把兒子兒媳們給吓壞了。
大兒媳李氏還把這一切都歸在四兒媳何氏身上,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你這個喪門星,看把娘給氣的,還不跪下給你磕頭認罪,小心娘把你發賣了。”
李氏的話開了個頭,接着王氏、範氏也開始了針對何氏。
何氏除了低着頭默默的淌眼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兒子顧永富、二兒子顧永貴也是怨怪四兒媳範氏。
“看看你這個騷樣,哭哭哭,我看永爵變成這樣,都是被你給哭的,當初老四娶你,我們就不答應,行院出來的,哪個幹淨的,一身的賤人習氣,我看你嫂子說的沒錯,你不是要救永爵,那就把你賣了,自然有錢救永爵了。”
何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大伯哥,自己被婆婆和幾個嫂子磋磨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可是被大伯哥指着鼻子罵賤人還是頭一遭,一股羞憤直沖腦門,加上兒子顧永爵的病已經無望,心一橫,便直接沖出門去。
範秋英這才回過神來,急的直接從炕上掉下去。
兒子、兒媳趕緊上前攙扶。
“娘,您消消氣,您放心好了,我已經讓人去找人牙子了,等把何氏這個賤人發賣了,她就再也不會在您跟前礙眼了。”
說話的是大兒媳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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