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英出府後找到自己的小紅馬,騎在背上,哒哒哒的出了城。
回到明水村也才巳時一刻多些,家裏人去學堂的去學堂,去地裏的去地裏,去酒坊的去酒坊,何氏和李氏都抱着孩子去外面溜達了,偌大的家連個人都沒有。
她忘記帶鑰匙,隻好翻牆進去,還差點被明水村的熱心村民當成是小偷給抓了。
她回過頭,他們才知道是烏龍一場。
“她顧奶奶,你沒帶鑰匙啊?那讓孩子們回來趟不就成了?”
“不麻煩,我輕輕一躍就爬上去了。”說着,踩着牆體凸出來的地方,就要往上爬,可上一秒說的多滿,下一秒打臉來的就多快。
“哎呦,她顧奶奶,你慢點,咱們年紀大了,可禁不起摔。”
範秋英蹙眉,一臉的無奈,腿往上一搭,人就到了牆頭上,正要跟那人炫耀自己不老,結果就從牆頭上掉了下去。
好在是掉到了家裏,這要是外面,那丢臉可丢大了。
“她顧奶奶,你沒事吧?”
“沒事,你趕緊回去吧。”範秋英吐掉嘴裏的土,沖着外面的人喊了一聲。
外面的人小聲嘟囔着什麽走遠了。
原以爲尴尬就隻有自己知道,結果一擡頭,對上了歐陽慧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而且他的眼睛落的位置似乎不太對,她趕緊低下頭看去,娘咧,剛才的折騰,把身上有紅斑的地方都露出來了。
“你?”
“我……”範秋英尴尬地,大腦急速轉動,想找個借口,可是似乎什麽借口都騙不了一個古稀老人。
而且還是大夫。
“你這是過敏了?”
範秋英怔了一下,趕緊點頭如搗蒜,“對,過敏了,所以我回來找你拿點藥,你那裏可有藥?”
“跟我來。”歐陽慧本來是打算去茅房的。
走了幾步,頓了一下,夾緊腿,看了一眼她的脖頸,很嚴重,他是神醫,還是能憋一憋的。
……
真要抹這些過敏的草藥,不會真的過敏吧?
範秋英有苦難言,一張臉跟苦瓜一樣。
“這些都是最好的過敏藥,需不需要我幫你塗抹?”出于好意。
“算,算了,我自己來就成,那個,要不你背過身去?”範秋英無奈,要不是這老頭太一本正經了,她懷疑這老頭是觊觎自己的美貌,畢竟她現在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不少人都這麽說過。
誰?
想不起來了。
可是肯定是說過的。
“嗯,你塗抹……”歐陽慧已經憋到了極緻,等等,這老太太剛才不會以爲自己對她?
不行。
有損自己的名譽。
“大妹子,你别誤會,我這些藥膏都是最好的藥材,我是擔心你,總之,你在我眼中就是個老太太,雖然你現在看上去确實年輕了不少,但是在我眼中還是老太太。”
“嗯,你說的很對,隻是你能背過身去嗎?”不背過身去,我怎麽去找對的藥?
歐陽慧背過身去,可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她似乎還是不相信。
正要再回頭解釋的時候,卻看到她在自己的藥箱裏一通翻找。
“大妹子,你這是做什麽,我給你的就是最好的了,怎麽,你是擔心我不給你用 好藥,我跟你說,我剛才的可不是那個意思……”
一刻鍾後。
“大哥,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隻是你是不是有更着急的事情?”作爲憋尿界的鼻祖,範秋英已經明白了歐陽慧現在的急切。
歐陽慧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爲什麽一直這麽難受了,一邊跟她繼續解釋,一邊沖出屋子。
範秋英松了一口氣,以前咋沒看出這老頭這麽逗比。
難不成是爲了保持在自己徒弟跟前的好形象?
利索的找到了正确的藥,趕緊趁老頭沒回來,就跑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
一邊褪下衣服一邊塗抹藥物,這下子可是吃驚不小,這身上的紅斑隻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她絕不會相信這些是自己弄出來的。
該死的,顧佑堂,可真是夠了!
等等。
他身上的好像比她身上的還要密集?
不,肯定不是她的錯。
身上塗着藥物,不敢穿太多的衣服,隻能晾着,等藥幹一些才好穿。
期間家裏各種來人,都是詢問她是不是摔了?
該死的大嘴巴。
這明水村的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那麽幾個嘴巴超級大的老太太。
什麽?
歐陽慧,你出來說什麽?
什麽叫她過敏很嚴重,讓他們好好照顧着。
吓得她趕緊在屋子裏大喊,“我沒事,我想休息,你們該去忙什麽忙什麽吧?”
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趕緊穿上衣服,可是脖子上的不管怎麽遮擋都擔心被人看出來,畢竟家裏的這一個個可都是火眼金睛似的。
第一次覺得被子孫太圍着不是好事。
怕人進來,隻好尋了個理由,囑咐好沒有她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安分之後,她急出一身的汗,隻好把衣服脫了,又上了一層藥,然後縮在被子裏,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夢裏,她的大腦開始急速的運轉,原本已經忘掉的一些細節竟然被她給想起來了。
想起一切的範秋英捂住臉,不要臉,太不要臉了,自己怎麽能做這種事。
就算是中了那烈性藥,可是也不能沒了自制力,而且人家顧佑堂也中了那烈性藥,可是人家卻在拼命地自制力,可是她卻把人家給……
而且她還自以爲吃虧了,去把人顧佑堂打了一頓,哎呦,範秋英,你咋那麽臉皮厚呢。
明明是你強迫了人家,怎麽還能做那倒打一耙的事情。
範秋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渣了,這不就跟那些花言巧語蒙騙單純女子,最後還留下一句,是你勾引我的,那些臭男人一樣了嗎?
沒臉見人,可沒臉見人了。
範秋英捂着自己的臉,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拿頭對着牆撞去,真想就這麽撞死算了。
這天她到底是沒有出門,就連晚飯都沒吃。
第二天孩子們早起上學堂的上學堂,去下地的下地,去酒坊的去酒坊,抱着孩子出去玩的出去玩,都來跟她說一聲,可她連回應的心都沒有。
她還有什麽臉做他們的娘,做他們的婆婆,做他們的奶奶,做他們的姨,沒臉了。
老不知羞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把人家吃幹抹淨了,還打了人家一頓。
唉。
又是自暴自棄悔恨的一天,不過這一天,她總算是給自己想出一個合适的理由來。
這件事要怪還得怪那清瑤公主,要不是她非要饞人家顧佑堂的身體,把人家顧佑堂給灌了酒,還特地跑到人家裏下藥,她也不會那麽不走運,顧佑堂也不會那麽不走運。
可說起來,那清瑤公主要是知道她忙活一場,爲自己做了嫁衣,那不知道該不該氣的鼻子和嘴巴都歪了。
不過那清瑤公主現在隻怕是沒心情想這些。
她可記得那天匆匆一瞥的震驚,那侍郎的娘子可是個悍婦,拿着大棍子追着侍郎和那清瑤公主就是一頓打,一邊打還一邊放話,“公主了不起,不就是個寡婦,憑什麽公主想睡誰的男人,就睡誰的男人?”
對啊,公主了不起。
還敢睡她範秋英的男人?!
活該。
這麽一想,她可高興了。
而且她以前也是被人喊寡婦的,現在她可不是寡婦,所以便開始拿寡婦這個詞說人家了,比如那清瑤公主。
對,她是公主又如何,不還是個寡婦嗎?
而且現在她想起那時候的感覺,雖然這身體不是第一次,可是對她而言是第一次,沒想到還挺好的,話說她竟然無師自通了。
那顧佑堂還挺生澀的呢。
要是能……
呸,想什麽呢,難不成還有公主大半夜的去給下藥,好方便你?
摸了摸嘴唇,還有身上塗抹了藥,已經變的淺淡了一些的紅斑,誰說生澀了,後來他其實也挺兇猛的,還怪吓人的,她好像還求饒來着。
嗚嗚嗚。
太不要臉了。
而與此同時。
顧宅。
顧佑堂也坐在書桌前,歪着頭,用手托着腮,桌子前站着等着他訓示的人,隻是都一個時辰了,軍師,你怎麽還在發呆?
看看老桑,老桑攤手,他能怎麽說,說軍師昨晚上老樹發新芽,在回味?
“咳咳,”桑老看着已經站的兩腿都顫抖的手下,實在是有些不忍心,隻好提醒軍師。
顧佑堂回神,看着還站在跟前的手下,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在處理公事。
“沒事了,你走吧。”
什麽?
站了一個時辰,就這一句話?
手下欲哭無淚。
桑老見他如此,隻好親自送他出去。
顧佑堂又開始想起來了,嗯,很好,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後悔,隻覺得很好。
很奇怪,他來到這裏之後,一直覺得自己可能就要孤獨終生了,可是沒想到最後。
隻是有點對不起那個小學妹。
不過小學妹那麽可愛,想必肯定又有人喜歡了。
再說,他也回不去了。
如此一想,他的心豁然開朗。
而且他何等聰明,自然也能感受到女人對自己的愛意。
前天晚上,她纏着自己,那樣嬌羞,那樣不夠,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