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長得一樣?
造化弄人?
還生了孩子?
一把抓住乘龍快婿莊成的衣領子,惡狠狠地把臉湊過去,吓得莊成雙腿一抖,“嶽父,嶽父……”
“這種事多麽?”
“什麽事?”莊成被問的迷迷瞪瞪的。
“就是認錯人這種事,你朋友這種?”
“不多,不多吧,可是世界這麽大,應該還會有的。”莊成下意識回答。
他剛知道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朋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也真的見過這跟朋友妻子長得幾乎如出一轍的绾绾姑娘,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會有人長得這麽相似。
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爲過。
隻是嶽父幹嘛揪着這件事不放呢?
就在他還要繼續詢問嶽父的時候,卻見嶽父已經輕輕躍到了牆上,一個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他懵了,趕緊大喊,“嶽父,你不回家?”
“不回了,已經見過了,你回去别說見過我,不然我就把你小子的底兒給揭了,你嶽母的手段可比我厲害,有你受的。”
話音越來越小,最後已經是很遠之外了。
莊成打了一個寒顫,嶽父這話有幾分道理。
隻是嶽父,你也來了?
可是嶽父已經不在了。
要是嶽母知道他見到嶽父,卻沒有把嶽父帶回家,隻怕這下場也是夠受的。
唉。
做男人難。
做上門女婿更難。
做嶽父在外面不回家的上門女婿是難上加難。
得到提示線索的桑老也不敢耽誤,趕緊就去調查端王妃這條線,雖說這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有之,可是還是姐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端王妃是獨女,并無姐妹,不對,這端王妃的爹好像年輕的事後挺風流的。
還真被桑老給查到了。
周蓉蓉,就是這個女子。
如今端王妃的同父異母的姐妹。
隻是這關于周蓉蓉的事情已經無從查起了,還是曾經在周家待過的老人依稀記得一些。
“有一年這老爺帶回來這麽一個姑娘,肚子很大了,已經快要生了,要說爲什麽有這麽深得印象?
那還不是因爲老爺一向風流,風流就風流吧,可這次的跟家裏的小姐這麽像,還懷了身孕,這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最關鍵的是夫人大發雷霆,命人當衆責打了那女子,後來女子竟然就要生了,是一個雨夜,嬰兒的啼哭聲伴随着一聲雷鳴,聲音很響亮,聽上去像是個男娃。
我哪兒能看得見,當時可是把所有的下人都趕出了内院,就夫人身邊的幾個得力的留下了。
我們幾個在外院伺候的被雷聲吵得睡不着,就睜大眼睛聽着,琢磨着内院的事情,想着這夫人肯定不會饒恕這位小姐的,可是這家裏也沒有男丁,老爺有了男丁,也都爲老爺高興。
可是第二天就聽說是個死嬰,已經處理了,那女子瘋了,大喊大叫的,我們才知道那女子壓根就不是老爺在外面的外室,竟然是老爺在外面的私生女。
再後來那女人被趕到了鄉下的莊子上,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可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家裏的小姐,突然就去了鄉下,等再回來的時候,還改名字了,不叫周湘甯了,竟然改名字叫周蓉蓉了,還自稱是老爺的私生女,家裏人都覺得奇怪,可是誰也不敢說多說多問,都是簽了死契的,哪裏還說,這在周家打死一個簽了死契的下人可是家常便飯,俺們還要留着命呢。
再然後啊,就是小姐嫁給了一位大人物,據說是跟皇家有關系的,姓獨孤的,肯定是跟皇家有關系呢。
誰不知道獨孤是皇姓啊?你爲啥來問這些事情?該不會是跟這皇家有關系?
你不說我也知道,呵呵,活到這把年紀,什麽事看不透,對了,你要是跟我說,那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一件關于我們小姐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你問我爲啥知道?
我不能告訴你。”
桑老花光了身上的一半銀子,才從這老妪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這老妪真夠貪的,要不是因爲當年知道内情的已經死的死找不到的找不到,不會花這麽大的價錢。
可這老妪貪得無厭,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頭。
老妪見桑牢要走,急了,“就十兩,你再給我十兩,我就跟你說。”
“就五兩。”桑老頭都不回,之前就是太急了,被這老妪給抓住了,讨價還價,他也不是一竅不懂。
“好,五兩就五兩,看你也是個大人物,可真小氣,好吧,你别瞪了,再瞪把眼睛瞪出來了,你要問我不是瞎了嗎?爲啥還看得見?
呵呵,我跟你說,這年紀越大,眼睛是越不好,可是這心不瞎。
好了,别急,我跟你說,那小姐成親之前的一個晚上,跟她那個相好的,是這裏原本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姓啥來着,對了,姓窦,就是窦家的少爺,原來小姐都跟這家的少爺定親了,可是後來傳出小姐跟那獨孤姓的人定親,窦家少爺就來找小姐理論,白天被打出去了。
晚上,這窦家少爺又來了,直接摸到小姐的閨房,一晚上都沒又出來。
沒出來能做啥?呵呵,這還猜不透?一把年紀了,裝什麽裝?
窦家少爺啊,已經沒了,小姐出嫁沒多久就沒了,唉,何止窦家少爺,就是我們一起的那些人也都逐漸的沒了,我還是半夜偷溜才留下一條命,要不是這些年沒人追查了,我都不敢說,對了,你可别對外說,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見老妪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說了,桑老才離開。
這老妪雖然已經是個乞丐婆,也瘋瘋癫癫的,可是這些事似乎不像是假的。
當然,是真是假,他一查便知道了。
他相信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了。
明水村。
轉眼到了夏季,這裏的夏季雨水多。
範秋英懊悔早上孩子們走的時候沒提醒他們穿上蓑衣,至少戴上鬥笠,也省的淋雨。
這孩子淋了雨容易生病,這一生病就好幾天,要麽鼻塞,要麽粗聲粗氣,要麽就頭疼腦熱的,看着真心疼。
這眼瞅着雨越下越大,這孩子們該不會死心眼,非要冒雨回來吧?
孟夫子應該會借給孩子們擋雨的東西吧?或者讓孩子們等到雨小了再走?
可怕就怕這孟夫子是個心粗的,孩子麽又是死心眼的。
唉。
她好幾次都要去送,可是都被雨給淋回來了。
家裏人多,可是也不放心。
孩子小是孩子,孩子大了,在她心裏也是孩子。
不等了。
一會兒雨稍微小一點,她就去親自接。
剛走到村頭,就看到幾株大荷葉在雨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咦?
咋忘了這個了,這東西雖然不能全遮住,可是擋雨不是問題。
李氏在她身旁,指着那幾株大荷葉,“娘,看,是孩子們,孩子們回來了?”
“阿奶,阿娘,大伯娘,是我們,我們回來了。”孩子們聽到聲音,也趕緊跑了過來。
“趕緊回家,趕緊回家。”範秋英顧不上多說話,趕緊拉着孩子們回家去。
到了家裏,孩子們的衣服沒濕透,她的衣服倒是濕了。
好在家裏衣服多,每人都換上趕緊的衣服。
一起坐在大堂裏看着雨說着話。
難得都不忙,都說着最近知道的趣聞。
她最喜歡聽的還是孩子們說的課堂上的話。
孟家村哪個孩子上課被夫子提問說不上來,被夫子打手闆闆了。
夫子上課打瞌睡,被小胖子顧天成給畫了個大花臉,夫子也不生氣,就讓顧天成給背書,背了好大一篇,背不過就抄,顧天成已經好幾天都被留下了。
每次顧天成被留下,一家子顧家人都留下,後來就隻讓顧天明陪着了。
今天還多虧了天下雨,顧天成才沒有被留下。
被當衆說起糗事,顧天成有些氣急敗壞,覺得這顧天佑真是個大嘴巴,在家人面前揭自己的短。
“哎呦,我的大胖孫兒,還短,你天天星星挂在天上才回來,誰不知道?”
顧天成憋紅了臉,最後還是範秋英用麥芽糖吊着,才沒有繼續生氣。
這有了吃的,就不生氣了。
“好了,天成志向又不在科舉上,以後會記賬,不給家裏人丢臉就成了。”
“嗯,奶說得對,我又不是大哥和四叔,我又不參加科舉。”顧天成覺得還是奶懂自己。
“永爵,你呢?你學的怎麽樣?”範秋英最在意的還是顧永爵,如果還是按照書裏的走向,那顧永爵前途遠大,其實她聽就覺得,不知道自己這穿來,會不會有啥影響。
“四叔最聰明了,四叔幾天就把夫子那本書給背熟了,夫子背的都沒有他熟練??”
“是嗎?啥書?”範秋英早知道,可是還是好奇。
“大學還是中庸來着?”顧天佑歪着頭,想不起來,反正夫子說他們讀還早着呢。
“那永爵最厲害,還有誰厲害?”範秋英看着顧天明,早就留意到顧天明興趣有些缺缺,也對,他是家裏啓蒙最早的,可是現在卻被沒讀過幾天書的四叔給蓋過去了,他心裏肯定不是滋味。
“大哥也厲害,大哥也能背很多書了。”顧天成提了一句。
“嗯,天明是我家最厲害了的,我家以後就靠天明了,天明,你得給弟弟做好榜樣知不知道?”
“嗯。”顧天明沒想到自己還不如四叔,奶還誇自己,心裏好過了一些。
“奶,我不是最差的,那柳煦育才最差呢,才剛學認字。”顧天成想起來,插了一嘴。
“那又如何?我又不讀書參加科舉,我可是要做将軍的。”
“呵呵,就你,還将軍,你難道要帶着你那倆狼崽子去打仗?”顧天成沒忍住笑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範秋英知道這倆隻怕是又要對上了,趕緊插了一嘴,然後就說了曾經有一個狼将軍的顧氏,其實就是柳煦育的爹柳傲天的故事。
大家聽完之後都大受震撼,隻是震撼的地方不一樣,女人都覺得那麽小一個娃娃被丢到狼窩裏,不僅沒被吃掉,還成了狼群的頭領,最後還當了大将軍,實在是太詭異了。
男人覺得那太威風了。
顧天成還覺得柳煦育八成也能成爲那樣的人。
小孩子就是這樣,上一秒打的不可開交,下一秒又和好如初。
這就是她的家人。
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