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徐尊來說,玄妙城的夜注定與衆不同。
明月高懸,遍地繁華。
城市中不僅有古老的中式建築,還有着很多異域風情的外國建築,以及一些奇妙獨特的不知名建築物。
恍惚中,竟然給徐尊生出一種光怪陸離的錯覺。
但是汲取腦中回憶之後,這才了解大玄聖都萬國來朝,包容萬象,自古便有很多外國人以及異族在此定居。
就拿那個上了年紀的大理寺丞鐵敬來說,他便是一個有着藍色的眼睛和高挑的鼻梁,有明顯的外國人特征的老頭。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成爲大理寺丞。
大理寺爲三法司之首,大理寺丞相當于大理寺的三把手,僅次于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
在這次大規模刺殺事件中,大理寺卿劉金也在其中,不幸罹難。
現如今大理寺群龍無首,一團亂麻,所以坐在車廂内的鐵敬有些心不在焉。
“哼,”同一車廂的東方神捕挑簾看了一眼,冷哼道,“内衛府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這個時候,不去抓玄門逆黨,反而弄來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查案子,簡直浪費時間。”
“唉……”鐵敬捋着胡子,浮躁地說道,“查就查吧,這大半夜的,折騰我這個老頭子作甚?”
“他不會認爲……”東方神捕猜測道,“那些女刺客還能抓到吧?玄門醞釀了如此一場血案,必然早已想好退路,我們顯然是在做無用功。”
“這些都不是我擔心的,”鐵敬說道,“内衛府惹不起,由着他們折騰吧!我現在最怕的,就是聖都有變啊!”
鐵敬沒有把話說透,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他最擔心的是朝中會有大亂,隻想着自己該怎樣才能避免災禍?
東方神捕本想再發些牢騷,但看到自己和鐵敬的話題碰不出火花,便閉上了嘴,轉而用心琢磨起什麽。
同一時刻,陳太極正在前面的馬車裏跟徐尊叙舊,同時爲徐尊介紹情況。
“因爲名字有些……嗯……有些特别,所以蔡閣領沒有給你介紹她的名字,”陳太極說道,“東方神捕是神捕司的捕頭,别看同樣是捕頭,但是品階不低,連很多朝中大員都得讓她幾分。
“畢竟,神捕司也是太後親手創辦的,誰敢得罪?”
“特别?”徐尊好奇,“那她到底叫什麽?”
“東方妖娆,”陳太極說出東方神捕的名字,“她是平原貴族東方世家的子弟,自幼在玄妙城長大,又經常偵辦案件,捉拿要犯,所以對聖都坊間相當熟悉,大小勢力,明暗黑白爲她所用,人脈極廣。”
“東方妖娆……”徐尊咂嘴品味,感覺這個名字還真是挺特别的,怪不得蔡昆介紹時沒有直呼其名。
“吉英,”陳太極停頓片刻,對徐尊說道,“你是不是認爲,這次大規模刺殺事件……有什麽問題?”
看到徐尊沒有否定,陳太極瞬間變了臉色。
“怎麽……”他壓低聲音問道,“你認爲玄門的襲擊并未結束?”
厲害……
徐尊看着陳太極,難怪蔡昆對此人評價甚高,果然心思敏捷。
“我還不能确定,”徐尊說道,“但玄門将此次襲擊定名爲天劫,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還簡單嗎?”陳太極說道,“玄門這次刺殺不僅僅針對聖都,而是遍及全國,已然動了大玄根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擔憂地說道,“本來各路勢力已經對太後有所不滿,現在這把火已經燒了起來,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嗯……
徐尊雖然初來乍到,但通過接觸和了解,已然明了這大玄王朝的林太後,和那唐朝的武則天并不一樣。
盡管也是大權獨攬,也是打壓各路勢力,但林太後并沒有自封女王的意向,也并沒有大肆屠戮皇族血脈。
外人估計,林太後并不是不想放權給皇帝,而是不能放權,因爲皇帝軟弱,皇叔們如狼似虎,一旦放權,便會産生許多變數。
所以,眼前這場危機或許已經足以緻命,一旦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以此爲借口作亂,大玄必然危矣。
“玄妙城看似風平浪靜,”陳太極歎息一聲,搖頭說道,“其實早已醞釀着狂風暴雨,隻是不知道這場狂風暴雨會幾時爆發!?”
……
聖都實在太大,一行人走了将近半個時辰,才來到興隆坊的一間雅緻的宅院跟前。
這裏正是工部侍郎赢讓的家。
由于聖都已經宵禁,街上沒有行人,異常冷清,宅院門口亦是空無一人。
侯震率先上去敲門,随着門開縫隙,侯震亮出内衛令牌。
令牌也分等級,這一塊是内衛一級令牌,由林朝鳳親自簽發。
看到令牌,裏面的人趕緊開門,将徐尊等人迎進院中。
等到了院裏一看,但見房前院後,到處都是手持武器的守衛。
這些守衛穿着各異,顯然來自不同部門,待看到東方妖娆和鐵敬下車後,紛紛有認識的上前打招呼。
在看到二人竟然跟着徐尊進屋之後,這些守衛們亦是露出驚異目光,隻以爲是來了某位超級大官。
進屋之後,但見大廳内擺放着赢讓的屍體,卻并未布置靈堂,死者的家屬也均未穿孝。
想必是怕引起恐慌,這裏一直在做着保密工作,秘不發喪。
幸虧現在是寒冷的冬季,要不然屍體恐怕難以保存。
在向死者家屬表明來意之後,徐尊便讓赢侍郎的長子,帶自己去案發現場。
“……禀大人,”赢家大郎邊走邊回答徐尊的問題,“那小妾是我父親三個月前娶進門的,名字叫做如羞,頂多十八歲吧?看着那麽瘦小,怎麽就能那麽狠呢?”
“哦?”徐尊停住腳步,問,“你看到她行兇了?”
“是啊!”赢家大郎說道,“那天父親因爲公事回來較晚,一家人正在吃飯……”
說着,他比劃了一個持着碗,往嘴裏送飯的動作。
“結果,那如羞上來就是一刀,斬斷了我父親的喉嚨……”赢家大郎心有餘悸地說道,“然後,當着我們一家人的面,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我們……我們都吓傻了,等再追出去,她便早已不見了!”
說話間,赢家大郎已經帶着徐尊等人來到餐廳,但見餐廳的地闆上已然灑落着明顯的血迹。
看到這種情況,徐尊回頭看了阿妮一眼。
結果,阿妮倏地掏出一把匕首,壓在了赢家大郎的脖頸上,問道:“刀子是反握的嗎?”
“啊……”赢家大郎吓得面無血色,顫抖着回答,“好……好像是……她拿刀的姿勢很怪,跟你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阿妮眼睛忽然一亮,随即收刀來到徐尊跟前,湊近徐尊耳邊小聲說道:
“讓他們畫個像,我好像認識他說的這個殺手。”
“哦?”
徐尊點頭,本想即刻下令,可阿妮卻按住他的肩膀,又補充了一句:
“徐尊,這裏有内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