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認識我?”青兒不解。
李守承笑道:“我不認識你,我認識你家小姐。”
青兒又驚又喜:“那可太好了!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她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元寶皺眉,伸出手攔住青兒。
青兒的笑容凝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守承擺了擺手,元寶便退至一旁。
“你家小姐怎麽了?”
青兒便把今晚的事仔細說了一遍,末了哀求道:“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李守承修長的手指輕輕叩着桌面,一下一下,讓青兒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青兒抿了抿幹燥的唇,再次開口哀求:“公子,天都快亮了。”
元寶嘴角抽了抽,外頭依然伸手不見五指,哪有這麽快天亮。
李守承擡眸,“你先回去吧。”
“好。”
元寶主動拿來鬥笠,青兒穿戴上就沖進雨中。她要趕緊回去,不知道那些人會對自家小姐做出什麽來。走了一半,她突然停下來。
方才李守承也沒有說會不會救自家小姐,青兒猶豫着要不要回去問個清楚。她咬着牙跺着腳,最終還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先去看看自家小姐有沒有事要緊。
青兒沖了回去,隻見屋子裏齊玉瑤還在烤火,她松了一口氣。
“怎麽樣?”齊玉瑤問道。
“奴婢去了小姐說的那處,在裏頭見到一位公子,他說認識小姐。但是奴婢辦事不利,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救小姐,”青兒脫下鬥笠,“不如小姐穿上,我們逃出去吧。”
齊玉瑤笑着搖頭:“下着雨,我們兩個能逃到哪裏去。你跟我說說,你看到的公子長什麽樣。”
青兒努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長得很好看。”
齊玉瑤試探的問:“他……坐着輪椅嗎?”
青兒搖了搖頭。
齊玉瑤才松了一口氣,鎮國侯府認識她的,那隻有那個人了。
“啪嗒”一聲,是落鎖的聲音。
青兒驚呼一聲不好,立刻沖到門邊推了推門,門打不開了。
她沖着外頭喊道:“是誰?爲什麽要把我們鎖起來?”
王媽的聲音響起:“老奴也是爲了小姐的安全,就怕有歹人想進去,鎖起來安全些。小姐放心,這個鑰匙老奴一定會随身攜帶。”
這是什麽歪理,青兒恨不得沖出去和王媽打一架。
可是王媽早就走了。
齊玉瑤在屋裏尋找着,得找些防身的東西。
王媽徑直走到門口,在門口等着。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又來了一輛馬車,馬車裏下來一男子,戴着鬥笠遮住了面容。
王媽打着傘迎了上去:“六爺,您終于到了,讓老奴好等。”
“裏頭都準備好了?”王媽口中的六爺問道。
“都好了,齊家小姐就在屋子裏頭,隻是裏面還有個丫鬟。”
“無妨。”
“那就好,”王媽笑開了花,引着六爺進去,“老奴看了,齊家小姐長得如花似玉,六爺真是好福氣。”
走到門口時,六爺停了下來,王媽也跟着停下來。
六爺拿出一錠銀子,王媽頓時兩眼冒光。
“鑰匙給我,你該幹嘛幹嘛去。”
“是是是。”王媽接過銀子大喜過望,把鑰匙給了六爺後歡歡喜喜的走了。反正事成了,前頭不管有什麽動靜她都不會再出來了。
齊玉瑤找了根棍子,準備當成防身工具。她聽到外頭的動靜,吩咐青兒提着炭盆藏在門後,她自個站在屋子中央,将棍子藏在背後。
一陣開鎖的身影後,門打開了。門外的寒意撲面而來,夾雜着雨水差點讓齊玉瑤睜不開眼。
她眯了眯眼,才看清門框處站着一黑衣男子,身材高大幾乎要填滿整個門框。她的一顆心提了起來,面前這人不好對付。
她定了定神,道:“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向前跨了一步,就快要接近齊玉瑤。
青兒在此時将炭盆朝着面前的高大身影潑了過去,男子微微側頭,似有所覺。如若他躲開,那滾燙的炭将會砸到齊玉瑤身上。
他餘光瞄着嬌滴滴的齊玉瑤,長手一伸,帶着齊玉瑤往一旁躲去,炭悉數砸在了牆面上,留下無數道黑色的印記。
齊玉瑤眼疾手快一把摘下男子的鬥笠,看到男子的面容,她怔住了。
李守承後退一步,笑着說:“小姐不記得我了?”
“記……記得……”齊玉瑤不知怎的結巴起來。
青兒叫道:“公子!你真的來救我們了!”
看着主仆二人的反應,李守承好心情的彎着嘴角,“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好!”青兒歡喜的拉着齊玉瑤,主仆二人跟在李守承身後。
外頭雨小了不少,隻是風很大。齊玉瑤攏了攏領子,她不由自主的盯着李守承的背影。上輩子也是這樣一個雨夜,李守承對着苟延殘喘的她施舍了善意。
沒想到這輩子陰差陽錯,又讓他在雨夜救了自己。
李守承在前帶路,隻覺得背上有一道熾熱的視線。他腳步一頓,差點踩到一個大水坑。
院子裏的人都打點好了,三人一路順暢的出去。
門口停着一輛馬車,聽到動靜,元寶自馬車裏探出頭:“爺。”他自覺的下了馬車。
齊玉瑤和青兒想上馬車,卻被李守承攔住了。
“裏頭還有一人,我正是頂替了他進了院子裏。”李守承平靜的叙述。
齊玉瑤立刻明白,如果方才進去的人不是李守承,而是馬車裏的人,恐怕她早就清白不保。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咬了咬牙,道:“我倒是要進去瞧瞧,是誰想害我。”
李守承便放下手,齊玉瑤不用青兒攙扶,自個兒上了馬車。
片刻,她又從馬車下來,面色沉靜如水,眉眼間籠罩着陰雲。青兒縮了縮脖子,她從未看到過自家小姐這般的神色,就像暴風雨即将到來。
齊玉瑤不言語,李守承也隻是靜靜的站着。
良久,齊玉瑤輕啓朱唇:“麻煩公子送我們去柳家。”
李守承望着齊玉瑤的眉眼,依然溫柔秀麗,可他從裏頭看出幾分煞氣。任誰被這般算計,都不會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