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嬸說去給我找衣裳,好一會都沒出現,我就自己回來了,想必她忙忘了。”齊玉瑤瞅着自己潮濕的衣擺說道。
“那怎麽能行?走,我和柳家姑娘熟,我找她給你尋一身衣裳。”齊玉婷拉着齊玉瑤就走。
齊玉瑤任由她拉着去了,畢竟穿着濕哒哒的衣裳也不舒服。
二人才走到花廳門口,就看到柳家下人領着一大夫匆匆的往裏去。
看着他們的方向,齊玉瑤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花廳裏不少人都看到了背着藥箱的大夫,紛紛議論起來。
衆人又發現柳大夫人許久沒出現,難道柳家出事了?
齊玉婷滿腦子都想着要找柳家姑娘,完全沒有留意旁的,徑直的拉着齊玉瑤去尋柳家姑娘。
大夫被着藥箱跑了一會,到目的地的時候滿頭大汗,被夜裏的寒風一吹,立刻打了個寒顫。
“大夫!大夫來了!”
不知是哪個下人的叫喚,王大夫遍被拉了進去,困到屋子裏時,滿屋子都是女眷,他立刻低下頭,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抽泣聲。
“伯母,我的手疼。”齊玉欣哭着說。
原來齊玉欣在拿花瓶自保的時候,同時不小心被碎片割傷了她的手。
齊玉欣不願回馬車裏躲着,本就讓馬氏不悅,如今聽到她的哭訴,馬氏更沒多少耐心。
“等回去後我讓人給你包紮。”馬氏敷衍道。
“可這不是有大夫……”
“胡鬧!”齊老夫人一拍桌子,“衡兒尚在昏迷!你還有心思讓大夫給你先看!”
齊玉欣委屈的癟着嘴,明明今晚受了委屈的是她,怎麽好似她是罪魁禍首。
她想要再爲自己辯解幾句,但看到齊老夫人淩厲的眼神,又把話咽下去了。
這一切都是齊玉瑤設的局!齊玉欣咬牙切齒,恨意增生。
王大夫抹了把汗,朝裏頭走去。
柳大夫人緊緊握着柳之衡的手,好像一松手柳之衡就要消失。還是墨香提醒,柳大夫人才起身,讓王大夫給柳之衡診治。
“少爺受的是皮外傷,并無大礙。”
柳大夫人才松了一口氣,又聽王大夫遲疑的說:“隻是這傷,要留下疤痕。”
“什麽?”柳大夫人上前幾步,就差揪住王大夫的領子,“隻要能讓我兒不留疤,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王大夫不敢擦拭噴到自己臉上的唾沫,後仰着身子說:“傷口又長又深,我無能爲力,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大夫世代學醫,祖上出過禦醫,他的醫術在都城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他都不行,那除非是請到禦醫。
王大夫繼續說:“少爺的傷口一天之内要處理,否則傷口開始愈合不更難恢複了。”
柳大夫人雙腿一軟,跌坐在床上,她回過神來後,怒氣沖沖的出去。
“你好狠的心,竟能下此毒手!臉上留了疤相當于斷了他的仕途!”柳大夫人怒斥,但和一個晚輩斤斤計較有失身份,她又轉過頭瞪着齊老夫人。
今晚是她和齊老夫人一道設的局,事情發展成這樣,齊老夫人有最大的責任。
“衡兒是柳家唯一的嫡孫,眼下出了這樣的事,衡兒的仕途将要葬送,我無顔面對柳家列祖列宗,還有公公那裏,請姑媽去交代吧。”說完柳大夫人用帕子捂住臉,啼哭不止。
齊老夫人心中也不好受,她沉着臉,猝不及防地給了齊玉欣一巴掌,斥道:“殘害手足!齊家容不得你這樣歹毒的人,你就搬去莊子上,不得再回齊府!”
齊玉欣被打懵了,片刻後才哭着說:“明明是他想……孫女也是爲了自保……”
“啪”又是一巴掌,齊老夫人根本不想聽齊玉欣的解釋。
馬氏差點想扶額歎息,齊老夫人的心往柳家倒,怎麽不想想齊家。要是齊玉欣被送到莊子上,此事肯定要鬧大,連累了齊家未出閣小姐,将來如何說親?甚至出閣的小姐,在夫家也不好過。
“母親,隻要我們請到醫術更高明的,說不定還有轉機。”馬氏不動聲色的将齊玉欣拉到自己身後。
“醫術更高明的,那就是禦醫了,誰去請禦醫?”齊老夫人說着,也覺得有一絲希望。
但是讓誰去請太醫?
此事驚動的人越多,鬧大傳出去的風險便愈大。馬氏想到了方姨娘,她娘家兄長在朝爲官。且爲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方姨娘肯定會千方百計将此事壓下去。
于是馬氏準備将這個燙手山芋推給方姨娘。
“聽聞你姨娘的兄長在朝爲官,不如你現在快馬加鞭回去,讓你姨娘去求求她兄長。”馬氏說道。
“哼。”齊老夫人冷哼一聲,之前讓方姨娘半個事沒辦成,現在齊玉瑤的事又沒成,難道還能指望方姨娘和她那個哥哥?
齊玉欣抹了一把眼淚,餘光看到自己的丫鬟在向自己招手。
她委屈的說:“我會去想辦法的。”
說罷她就出去了,留下滿屋子的女眷發愁。
齊老夫人見柳大夫人隻是一個勁的哭,她無法,隻好命人去悄悄與齊大爺說一聲,讓齊大爺想想法子。
要是柳之衡的傷治不好,他們齊家就是罪魁禍首!齊老夫人暗暗後悔,要是沒有方姨娘的慫恿,哪裏會出這樣的事?
齊玉欣的心腹丫鬟曉春将她拉到一旁,低聲說:“李少爺來了。”
齊玉欣眼眸一亮,淚水也止住了,她理了理雜亂的衣裳,道:“你快帶我去。”
李衍再怎麽樣都是鎮國侯的少爺,如果李衍出馬說不定能請到太醫來,到時候就說是舅舅請來的,那她不僅能戴罪立功,也能讓祖母高看她一眼。
臉上火辣辣的疼,齊玉欣憤恨不已,她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不管是齊玉瑤還是柳之衡,她都不會放過!
曉春領着齊玉欣走到偏僻一處,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齊玉欣眼神晦暗,李衍什麽都好,可惜不能行走。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齊玉欣才不願意與他多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