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瑤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上,按照她上輩子的記憶,這塊玉佩根本不是李衍随身佩戴的,隻是他放在箱子最角落裏,早就被他遺忘了的。
而李衍故意這麽說,其中的意味不由引人遐想。
如果是上輩子的齊玉瑤,聽到李衍這麽說,早就感動的一塌糊塗。
可是現在她卻十分清醒,探究着李衍的意圖。
上次李衍見她,還是一副高高在上指責她的樣子。短短幾日,就來向她獻殷勤了。
李衍一直保持着雙手呈上玉佩的姿勢,用真誠的眼神一直望着齊玉瑤。
齊玉瑤斟酌了片刻,突然展顔一笑,“那就多謝了。”
說着,她朝着李衍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二人都帶着笑容,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以爲這二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對璧人。
齊玉瑤已經走到李衍面前,她隻要一伸手,就能拿到李衍手上的玉佩。
她俯視着李衍,李衍同樣擡起頭望着她,與她對視。
李衍眸子裏的真誠和笑意,不像是作假。齊玉瑤臉上的欣然向往,同樣叫人看不出破綻。
對視片刻,齊玉瑤抿着唇,伸出手來。她知道要是拿了這玉佩,意味着什麽。
雖說經曆過上輩子的事,李衍并非良配。而且也正是李衍,自己才落得那麽慘的下場。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按照上輩子的經曆再來一遍,這次齊玉瑤保證,能叫李衍和齊玉欣生不如死,備受折磨。
待她完成一切後,給自己留一條全身而退的路,回到江南,好好孝敬真心疼愛她的長輩。
她的指尖已經觸碰到玉佩,這玉佩由着李衍貼身攜帶了一路,上頭還殘存着一點溫度。
就在她準備将玉佩拿起時,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叫她皺了皺眉。
齊玉瑤和李衍不約而同的朝着突然出現的人望過去,竟然是李守承。
齊玉瑤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看李守承的臉色。
“二叔,你怎麽來了?”李衍笑着問道,似乎并不覺得他和齊玉瑤在此相見,有什麽不對。
“我不找你。”李守承淡漠的道,他的臉上難得的沒有一絲笑意。冷肅着的臉,反而添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李守承,李衍驚訝。
這個向來在侯府沒有存在感的二叔,身上也能帶着叫人懼怕的威嚴。
李守承毫無情緒的眸子一直盯着齊玉瑤,隻是齊玉瑤躲避着,不肯直視他。
齊玉瑤抽回手,福了福身子,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匆匆離開,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姿勢。
李守承快步跟上前去,在快出假山的時候,快速上前擋住了齊玉瑤的去路。
“你想做什麽。”齊玉瑤低聲問。不知道爲什麽,一見到李守承,怎麽都平靜不下來。
“以後我不許你再見他。”李守承霸道的說。
齊玉瑤面上微紅,“我想見誰就見誰。”
李守承跨了一步,拉近了與齊玉瑤的距離:“我說不許就不許。”
“我爲什麽要聽你的?”齊玉瑤睫毛輕顫,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守承,手心都冒出了虛汗。
李守承彎下腰,在齊玉瑤耳邊說了幾句。
齊玉瑤的臉頰噌的一笑燒的通紅,連耳根都在發紅發燙。眸子裏染上了一層水霧,像是蕩漾着的春水,不時的劃過一陣陣的漣漪。
李守承望進去,仿佛能溺死在其中。
“你……你……你想得美。”齊玉瑤想着斥責一句,接過話出口,倒像是嬌嗔。
她羞惱的跺了跺腳,落荒而逃。
李守承盯着她的背影,不由的失笑。
不知何時,李衍已經推着輪椅,到了李守承的身後。
他看着李守承的背影,問道:“二叔什麽時候和齊三小姐認識的?”
李守承轉過身拉,面上帶着笑,恢複了平日裏溫潤公子的模樣。
“你往後離她遠一點。”李守承笑着警告。
李衍抓着輪椅的手收緊,“怎麽,二叔也看上了郭家的富貴?”
李守承失笑:“你以爲我會跟你一樣?你得了大哥的幫助,不要不知足。”
李衍的心跳加速,強裝冷靜的問:“父親看重的是大哥,怎麽會幫助我?沒有把我趕出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守承冷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有了大哥的幫助,你還得不到那個位置,隻能說明你是個廢物。”
李衍惱羞成怒:“雖然我叫你一聲二叔,給你尊重,也請二叔說話前好好思量一番。”
李守承在侯府隻是個毫不起眼的存在,李衍有侯爺的幫助獲得了暗衛,但李守承什麽都沒有,早早的就分了家自己出去單過。
聽旁人說的,李守承整日裏不務正業,靠着分家得來的銀子坐吃山空。
李衍是念在侯爺的面上,給這位二叔一些尊敬。
如若李守承勢必要跟他作對,那他也不介意動用暗衛,給李守承一個教訓。
李守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差點笑出眼淚來。
“你真以爲得了那幾個暗衛,就能天下無敵了?”李守承輕蔑的說,“而且你用暗衛保護一個女人,要是叫大哥知道了,會怎麽想你?”
李守承輕輕松松的說出這一番話,卻如千斤重,一下子壓得李衍喘不過氣來。
李守承是怎麽知道的!李衍驚的幾乎忘了呼吸。
他把齊玉欣藏得極好,李守承是怎麽發現的?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表情變了好幾瞬。他盯着李守承,已經不敢再小瞧李守承了。
李守承很滿意李衍的态度,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笑得意味深長:“往後你離齊三小姐遠一些,不然我可能會不小心把你的事告訴大哥。”
說完,李守承翩翩離去。
李衍攥着輪椅,咬緊牙關壓抑着震驚和怒氣。
明明方才,差一點齊玉瑤就要被他打動,偏偏出來一個李守承。
連他的底細都被李守承知道個一幹二淨。
看來,李守承是不能留了。
李守承不過是侯府裏一個多餘的人,要是把他解決了,将他分出去的财産都收回來,說不定鎮國侯還要誇贊他。
打定主意之後,李衍慢慢推着輪子回去,一路上在盤算如何動手。
齊玉瑤從假山之後出來,低着頭隻顧往花廳裏去。
連青兒在喊她都未曾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