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爺愣愣的後退幾步,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這麽些年,他一直以爲是郭氏害死的周月兒,對郭氏心生芥蒂。
沒想到真正的兇手,竟然就在他的身邊!
一想到他這些年來,對兇手這般的好,他就來氣。
怒氣上頭,他噌的站了起來,開始砸屋子裏的東西。
方姨娘靜靜的躺着,看着齊二爺發狂的砸東西。
憑着她對齊二爺了解,等齊二爺發洩完之後,她在好言安慰幾句,齊二爺也就消氣了。
這麽些年來,她都是這樣做的。
過了許久,齊二爺才停下來,方姨娘正準備開口說兩句時,齊二爺已經走到了門口。
打開門,齊二爺停下來,就站在門框處,似乎離方姨娘近一些,都能叫他惡心。
“明日我就叫人送你回去,去月兒安葬的地方,你就用你的後半身給她贖罪吧。”
齊二爺語氣冰冷,說完後毫不留情的出去了。
方姨娘愕然?齊二爺竟然不顧她還病着,要把她送走?
要知道一路的車馬勞頓,她就有可能在半道就不行了。
不對,齊二爺不會對她如此無情的,說的肯定都是氣話。等明兒個一早,齊二爺氣消了就好了。
想到此,方姨娘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聽齊二爺話裏話外的意思,齊玉瑤應該沒有出事。
唉,真是太可惜了,看來隻能等下一次了。
這次還是她手下留情了,等下一次,她絕對不會留情,叫齊玉瑤逃脫了。
齊二爺走出來的時候,方妙容站在路邊,怯怯的望着他。
但齊二爺心中有事,沒有看到方妙容,無視了她,帶着一身的怒火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方妙容一眼。
方妙容忍着失望和不悅,才沒有追上去。
她身邊的小丫頭,怯怯的說:“夫人,我們要不要進屋子裏看看姨娘怎麽樣了?方才屋子裏好大的動靜呢。”
“去看她做什麽?”方妙容不悅的說,“早些睡下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說完她扭頭回自己屋子裏去了。
小丫頭站了一會,還是離開了。
方姨娘屋子裏的狼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人來收拾。
方姨娘倒是早早的就醒了,她的精神相比從前好多了,隻是四肢依然疲軟無力還動不了。
肯定是齊玉瑤在她平常喝的藥裏或者吃的飯菜裏下了什麽東西,因爲在齊府,除了齊玉瑤,沒人敢跟她作對。
隻要除掉齊玉瑤,她的身子肯定馬上就能好起來的。
外頭有了點動靜,應該是到吃早膳的時候了。
方姨娘将頭轉向門口,果然屋門打開,進來了不少人,那些人眼生的很,難道是府裏新添的下人?
“就是那個人。”一個婆子指着方姨娘,對後頭的人說。
隻見從後面進來兩人,兩人合力擡着一塊木闆。
看到那木闆,方姨娘想到了什麽,目眦欲裂,難道說齊二爺昨晚說的不是氣話?
不等她有别的反應,那些人已經要将她連人帶着被褥,一齊擡到木闆上去。
“你們幹什麽!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方姨娘大聲嚷嚷着。
隻是她除了大喊大叫,四肢無力,做不了任何的反抗。
這些人就跟聾了一樣,不管方姨娘說什麽,他們都隻當沒聽到沒看到。
他們動作利落的将方姨娘擡上了木闆,雖然往外走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二爺呢?我要見二爺!”方姨娘的尖聲喊叫,對他們也不起任何作用。
很快她被擡出了屋子,外頭的光線,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一個勁的流眼淚。
視線模糊中,方姨娘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方妙容。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向方妙容求救:“姐姐救救我!這些人不知道哪裏來的,要把我帶走!姐姐,你絕對不能叫她們把我帶走啊!”
方妙容才起來,也不清楚這些人從哪裏,又有什麽目的。
面對方姨娘的求救,她目光微閃,低着頭躲開了方姨娘的視線。
“妙儀,你先不要亂動,别摔下來了,我這就去找二爺。”方妙容安撫道。
“好好好,姐姐快去把二爺叫來呀!叫二爺一定要救救我!”
方姨娘說完這話的時候,已經被擡出了院子去。
站在方妙容身邊的小丫頭問道:“夫人,我們現在去找二爺嗎?”
方妙容抿了抿幹燥的唇,糾結了片刻,低沉着道:“這麽大的動靜,二爺肯定都知道了,我不過是個客人,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
說罷,方妙容轉身回了屋子裏,将門緊緊的關上。
這小丫頭也隻是個下人,做不了主。見狀,有樣學樣的回到自己屋子裏,鑽進還暖烘烘的被窩裏呼呼大睡。
方姨娘的聲音尖銳難聽又刺耳,她一路的大喊大叫,把齊府裏的人幾乎都吵醒了。
齊玉瑤擁着被子坐起來,喊道:“青兒!”
青兒穿戴整齊,走了進來,邊拉開簾子邊說:“小姐是不是也被方姨娘吵醒的?奴婢出去看過了,是幾個不知來路的人擡着方姨娘往外去。那些人很是陌生,奴婢都沒看到過,也不知道是誰指使的。”
還能有誰呢?齊玉瑤心中有了答案,沒想到齊二爺動手如此之快。
看來他對周月兒用情至深呢。
齊玉瑤忍不住冷笑。
“小姐?”
齊玉瑤回過神來,“時候還早吧,我再睡一會。”
“是。”于是青兒又把簾子放了下去。
齊老夫人起得早,在方姨娘的大呼小叫前,早就醒了。
“你也是,不叫他們做的穩妥些,就任由方妙儀這般大呼小叫,也不怕被人聽了去?”齊老夫人嗔道,眉宇間卻沒有多少怒意。
“是兒子思慮不周了,”齊二爺淡淡的說道,“你,去找點東西,把方姨娘的嘴巴堵住了,别叫街坊四鄰聽到了。”
齊二爺随意指了個下人吩咐,被指到的下人,立刻就出去了。
不一會,方姨娘尖銳的聲音戛然而止,齊府又平靜了下來。
齊二爺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隻見他臉色憔悴,眼底是濃濃的烏青,像是一夜都沒睡。
“早該如此了,”齊老夫人忍不住怨道,“瞧瞧她教出來的孩子,都成了什麽樣?等過幾天,我叫個媒婆來,給你說一門好婚事。”
“不用了,兒子心中自有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