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要害你?”
齊玉瑤擦了擦淚水,“父親跟我過去就知道了。”
說着她在前帶路,走出幾步遠,齊二爺才跟上來。
今晚的齊玉瑤,是齊二爺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難得的露出的脆弱,勾起了齊二爺内心尚存的作爲父親的慈愛。
齊二爺跟着齊玉瑤,一路回到了齊玉瑤的院子裏。
隻見她的院子裏燈火通明,院子裏站着幾個下人,面容皆是凝重。
那幾個下人靜默無聲的行了禮,齊二爺更是疑惑。
齊玉瑤領着齊二爺進了屋子之中,讓齊二爺坐下了。
“父親,有人要害我,”齊玉瑤哽咽着說,“睡到半夜,我聽到屋子裏有動靜,便大喊起來,引得丫鬟婆子都進來了。她們在我的屋子裏,發現了許多毒蟲,要是被咬上一口,足以緻死。”
“好端端的怎麽有毒蟲?”齊二爺怪道。
在鄉下時,齊二爺見過不少毒蟲,可是自打來了都城,他從來都沒見過了。
他能拍着胸脯保證,齊府裏頭是絕對沒有毒蟲的。
想到此齊二爺又改口問道:“你确定是毒蟲,不是眼花了?”
“媽媽。”齊玉瑤沒有回答,而是喊了一聲秦媽媽。
秦媽媽應聲進來,手裏還捧着一個大箱子。她走到齊二爺跟前說道:“爺,裏頭裝着的都是毒蟲,奴婢快速打開給爺看一眼,再立刻關上。不然怕它們跑出來。”
齊二爺把頭湊過去,秦媽媽快速打開合上,隻一眼,他就看到了裏頭密密麻麻爬着的毒蟲,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怎麽抓到的?”齊二爺疑惑的問。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關心齊玉瑤有沒有受傷,而是質問秦媽媽如何抓到的毒蟲。
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在懷疑。
齊玉瑤眸子一暗,嘴角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奴婢從前在鄉下,常常碰到這些東西,”秦媽媽解釋道,“所以老奴知道怎麽抓它們又不受傷。”
齊二爺将信将疑的點了點頭,還是不肯相信。憑着秦媽媽一個婦人,能抓住這些毒蟲?
還是說,這些毒蟲根本就是去外頭弄來的?
齊二爺目光裏帶着疑惑,看向了齊玉瑤,問道:“你說,是誰要害你?”
聽着這宛如審訊的口氣,齊玉瑤抿了抿唇,反而站了起來,“請父親跟我來看看。”
不等齊二爺回答,齊玉瑤已經往内室裏走了,他隻能跟過去。
内室裏的蠟燭都點着,将裏頭的一切照的明明白白。
齊玉瑤指着地上各處,“這裏……這裏……還有那裏。”
她手指的地方,皆有被踩死的毒蟲。她再掀開被子,連被子下頭,也有死掉的毒蟲。
現場之慘狀,難以想象當時齊玉瑤會有多麽的害怕。
齊二爺立刻信了,齊玉瑤沒有在撒謊。
二人走到外頭,坐了下來。
齊玉瑤解釋道:“這裏她們都打掃過了,父親放心的坐着吧。”
齊二爺默了默,沉聲問道:“是誰要害你?”
齊玉瑤看向外頭,喊道:“叫那三個丫鬟進來。”
吩咐完,她才對齊二爺說道:“夜裏她們三個鬼鬼祟祟的,被人發現并捉住了。我審問她們,問出了一些事情來。”
她話音剛落,青兒便推着那三人進來了,一看到齊二爺,三人撲通一聲跪下了,皆沉默着沒有說話。
“說吧,把你們跟小姐說的話,對二爺再說一遍!”青兒狠狠的說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跪在中間的人低着頭說:“是……是方姨娘叫奴婢們在小姐的屋子邊撒上一些草藥的粉末,這些粉末能吸引來毒蟲。”
她說的如此幹脆,叫齊二爺愣住說不出話來。
齊二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齊玉瑤,清了清嗓子說:“方姨娘病的那麽厲害,怎麽還會吩咐你們做這些事情?不要冤枉了人。”
齊玉瑤捏着帕子,眸子裏閃過一抹冰冷之色。
“奴婢不敢胡說,奴婢從前就是方姨娘的人,被她派來小姐院子裏的。所以姨娘很是信任我們,才叫我們做這些事情的。二爺要是不信,不如去搜一搜姨娘的屋子,剩下的草藥還在姨娘的屋子裏。”
這丫鬟言之鑿鑿,說的有理有據,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
齊二爺沉默着,按照方姨娘的性子和她從前做出來的事,今晚的事确實像是她的手筆。
而且隻要去她的屋子裏搜一下,真相就能大白。
可是方姨娘病成那副模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
齊二爺一直沒能将方姨娘扶正,但是給她最後的體面,齊二爺還是做得到的。
“她的屋子裏天天有人收拾,怎麽會藏着那些東西?”齊二爺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你們這三個丫鬟,竟然敢污蔑主子?我看這事就是你們做的,你們想逃脫責任,就把姨娘搬出來了。要我說,直接發賣了便是。”
礙于旁人在場,不然齊玉瑤真的能笑出來。齊二爺說的話,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沒有!我們沒有撒謊!”那三人着急的求情。
三人甚至看向了齊玉瑤,哀求道:“小姐,我們沒有撒謊,求小姐爲我們說一句話吧!”
齊玉瑤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視齊二爺,齊二爺心虛的别開了臉。
“青兒,拿着她們的賣身契,打發她們走了吧。”齊玉瑤輕聲吩咐道。
話音剛落,那三人哭喊的愈發厲害。
青兒叫了人,将三人一起拖了出去。
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齊二爺坐如針氈,打算随便尋個由頭走了。
不然齊玉瑤一直看着他,叫他心虛。
似乎是看出了齊二爺的打算,齊玉瑤輕輕歎了口氣,道:“不過今兒個的事,倒是讓我想起一人,就是父親的表妹周月兒。”
這個塵封許久,不曾被人提起的名字,竟然在齊玉瑤嘴中聽到。
齊二爺大爲震撼,瞪着眼張着嘴,難掩震驚。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你母親告訴你的?”
他的語氣不善,似乎帶着刻進骨子裏的恨意。
周月兒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和他一塊長大,秉性純良,他再也沒有見過比周月兒更加善良的人了。
當年,他娶了郭氏,在都城立足後幾年,家中遭了大水,周月兒來了都城投奔他,竟然被郭氏害死了!
爲着這事,他和郭氏生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