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欣滿臉迷茫的看向方姨娘,這個道士明明是方姨娘請來的,怎麽會說自己是禍害?
方姨娘也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問道:“道長,你方才說什麽?你說誰是禍害?”
道士幹脆伸出手,指着齊玉欣,再次說道:“禍害就在這位小姐身上。”
方姨娘狠狠的咬着牙,語氣裏帶着威脅:“你再說一遍?”
明明來之前,她就與道士說好了,要道士當場指認齊玉瑤。怎麽到了這最要緊的關頭,這道士竟然改口了?
道士吓得縮了縮脖子,但看到齊玉瑤飽含深意的笑,依然顫抖着手指着齊玉欣,重複道:“禍害就在這位小姐身上。”
齊玉欣一拍桌子,怒道:“你說誰是禍害!”
她好端端的怎麽會是禍害?齊玉瑤才是那個禍害!
“夠了!”齊老夫人大聲呵斥,“胡鬧夠了沒有!”
齊老夫人的臉上是難得的嚴厲,她的目光沉沉,落在齊玉欣身上,眼神複雜。
片刻後,她沉聲發問:“道長,你确定嗎?”
“貧道非常确定。”道士把心一橫,咬着牙不松口。
“怎麽可能!”方姨娘怒而起身,“你怎麽……你怎麽……”後頭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萬一說出來,說不定别人就會懷疑她和這道士的關系。
她瞅了眼齊玉瑤,又慢慢的坐下來,平息了下呼吸才問:“道長,你有什麽證據嗎?”
她的語氣裏已經含了隐隐的怒氣,明明早就說好的,怎麽又變卦了!
要不是礙于其他人在,方姨娘真的很想給這個道士兩巴掌再丢出去,這個道士收了她的好處,竟然敢說她的欣兒是禍害。
“府上前段時日,是不是有人出了事?且禍及後半輩子。要是貧道算的沒錯,此事正是因爲這位小姐而起,出事那人正是爲了救這位小姐。”道士說道。
齊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确實,齊峰是爲了救齊玉欣才受的傷。她看向齊玉欣,目光鋒利毫不留情。
齊玉欣語塞,想起那日的情形,哥哥爲了救自己摔成那副慘樣,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是要不是因爲齊玉瑤,哥哥也不會想出那種法子,所以這一切的根源還是在齊玉瑤。
如果說禍害,那肯定是因爲齊玉瑤!
“不是我,我不是禍害!”齊玉欣大聲道,惡毒的目光看向齊玉瑤,“禍害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方姨娘一手捂住了嘴巴。方姨娘擔心齊玉欣說出什麽話來,讓别人懷疑起她和道士背後的勾當。
齊玉欣嗚咽着,眼神裏滿是委屈和不甘,似乎在說明明齊玉瑤才是那個禍害,爲什麽會變成了她?
“好了!”齊老夫人不耐煩的吼道。
她又回想起之前讓她不愉快的一樁樁事,似乎每一件事裏都有齊玉欣的影子。
齊峰更是因爲齊玉欣摔斷了腿,且後半輩子都要變成一個瘸子。
她這一吼,讓方姨娘和齊玉欣都閉上了嘴,二人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坐了下來。
方姨娘死死的瞪着那道士,恨不得立刻将那道士趕出去,省的他在這再口出狂言。
道士暗暗歎了口氣,比起方姨娘,他更怕齊玉瑤。
方姨娘忌憚他把方姨娘請他來的目的說出去,所以不會戳穿他的真面目。但是齊玉瑤不一樣,稍微不開心就可能戳破他。
他低着頭,索性這條路閉眼走到黑,于是盡量忽略方姨娘想要殺了他的視線。
“道長,可有化解的法子?”齊老夫人問道。
齊玉欣畢竟是她養了十幾年的孫女,是齊家的女兒,總要發揮用處,不能随意舍棄。
“隻要這位小姐清修一月,就能化解。”
“那前段時日出事那人,可有法子化解?”齊老夫人接着問道,齊峰的腿能不能好全才是她最關心的。
道士搖了搖頭,歎息着說:“本來那人前途無量,可惜出了那事,那人的氣運被這位小姐奪走了。”
頓了頓,又重重的歎息一聲:“沒有法子化解了。”
齊老夫人毫不掩飾濃濃的失望,看向齊玉欣的眼神也十分複雜。
齊峰的前程就被齊玉欣毀了?
齊老夫人眸子沉沉,看齊玉欣仿佛在看一個仇人。
齊玉欣察覺到了,甚是委屈。哥哥對她這麽好,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想要辯解一二,想要大聲告訴衆人,她不是禍害,齊玉瑤才是那個禍害!
方姨娘死死的拽住齊玉欣的手,如果她不攔着,說不定齊玉欣要大鬧一場。
她看向齊老夫人,微微躬身,乞求道:“老夫人,一家之言不可信,不如再請幾個道士來看看。”
“此話差矣,”一直在看熱鬧的馬氏開口,“我看這道長也是道行高深的,能把前段時日發生的事說的如此清楚。如果再去請别人,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事,誰能擔得起責任?”
齊老夫人聽了連忙附和:“是啊,就按照道長說的做。”萬一這中間又發生了别的事,這禍害又害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姨娘,”齊玉瑤眸子裏帶着笑意,“道士的法子也是爲了去除五妹妹身上的禍害,是爲了妹妹好。”
看着齊玉瑤這副模樣,方姨娘恨不得撕碎她僞善的面具。
道士突然指認齊玉欣,其中沒有齊玉瑤的手筆,方姨娘是不相信的。
“是啊,”馬氏笑盈盈的望着方姨娘,“早日去除玉欣身上的禍害,府裏衆人才好安心啊。”
面對衆人的相勸,方姨娘眼下隻有一條路能選,就是把齊玉欣送去清修。
那是她從小嬌寵長大的女兒,她怎麽舍得?
方姨娘苦着臉,央求道:“老夫人,欣兒從小在齊府長大,沒有去過外頭。能不能在府裏設個佛堂,讓欣兒在那裏清修?”
隻要在齊府清修,她定能想出法子讓齊玉欣過着于平常無異的日子。
她對齊玉欣充滿了歉意,原本是爲了齊玉瑤設了這個局,沒想到害了齊玉欣。
齊老夫人沉默着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道士,顯然是等着道士的回應。
齊玉瑤才抿了一口茶,她稍稍用力,将茶碗擱到桌面上。
“砰”的一聲,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
但這聲音落在道士耳朵裏,就如同驚雷一般炸起。
道士回過神來,忙說:“萬萬不可,必須要遠遠的送走了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