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怔忡的看着她,甯秀雅臉上終于恢複了一點血色。
葉輕晚眯起眸子,睥睨着那幫人,淡淡道:“因爲我一人對付你們所有人”
“足矣。”
狂妄至極!
甯秀雅驟然松手,長指甲摳過桌面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噪音。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甯秀雅神情陡然變得猙獰可怖,胸口起伏得厲害, 心中對葉輕晚的仇恨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安敢如此!!
“可以.葉音你真是可以.”
“--葉輕晚!!”
“去,去給我把知意帶過來!!!”
于她的威脅葉輕晚權當沒聽到。
白嫣然皺起眉毛,問:“你真就不管知意了?”
葉輕晚不語,繼續走着。
很快,身後傳來小厮通報的聲音。
“不、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甯秀雅以手扶額,揉着快要炸開的眉心,沒好聲的:“什麽?說!”
小厮吞吞吐吐道:“知知意她不見了!”
“什麽?怎麽可能?!!”
聽着身後人的怒吼咆哮,白嫣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道:“原來你都安排好了啊。”
葉輕晚笑了笑,道:“那你呢?真打算将我帶回你家?”
白嫣然頓了頓,旋即笑道:“我倒是想。”
葉輕晚忽而停了下來,神色漸冷,她抓住白嫣然的手臂,沉聲問道:“你是如何得知在我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
白嫣然别開頭,有些牽強地笑:“我”
她似乎跟自己作了些許掙紮,片刻後垂落睫簾,聲音極輕:“是有人以書信形式告知于我,但我并不知那人是誰,也不知他把這些事告知于我用意何爲。”她倏爾擡眸,看向葉輕晚,“小晚相信嗎?”
葉輕晚不露聲色的看着她。
恢複了昔日裏溫和面容,陽光下,那雙溫柔缱绻的黑色眼眸透着些紫,裏頭藏着窺不破的秘密。
最終葉輕晚歎息一聲,放開手問道:“适才怎你會那樣?可是我不在靈文閣的時候,紀元華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白嫣然怔然一愣, 原還是笑着的臉瞬間耷拉下來, 神色黯淡,眉目間滿含悲切,竟是委屈的不行,她道:“你在懷疑我。”
葉輕晚措手不及的被她這副模樣噎到。
她知道隻有白嫣然會露出這種表情,随後連忙否認自己懷疑她的事實,剛想解釋說兩句什麽,便聽見白嫣然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道:“我不過是因爲小晚才變成這樣。”
葉輕晚傻了眼。
這真是剛剛站在正廳中義憤填膺的幫自己說話的那個白嫣然嗎?!
葉輕晚揉了揉眉心頗爲懊悔,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明明白嫣然是在幫自己,自己卻還要責怪跟懷疑于她。
她低下頭來,道:“對不住嫣然,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導緻我變得那麽多疑,我不是有心想懷疑你的。”
聞言白嫣然擦去眼睛,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帶着苦澀,看得葉輕晚心頭一痛, 苦澀蔓延至心間。
白嫣然道:“沒事小晚, 你懷疑我我不怪你,”她頓了頓,瑩潤白嫩的手覆上葉輕晚的面頰,莞爾道:“相反,這是件好事,你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誰都相信了,這樣能很好保護你自己。我很欣慰。”
葉輕晚眼神複雜難明,心裏更是五味雜陳,她艱難的翕動唇瓣,說道:“是這樣沒錯,但我也不能以傷害你爲前提。”她知曉白嫣然一直都是個内心異常脆弱的人,自己方才說得那些話與拿刀子戳她心窩無疑。
她望着陽光下的白嫣然,那張永遠都柔得似一汪春水的面容已經張開了許多,隻要看見她,溫柔的眉宇間總是會含着淡淡的憂色。
其實葉輕晚也不知道白嫣然究竟年芳幾許,隻知她在她身邊,會把她當成姐姐一樣來看待,而她在白嫣然眼中,好像也是個長不大,處處讓人憂心的小妹。
葉輕晚有去認真想過,前世白嫣然到底是爲何失蹤。
像白嫣然這樣溫柔的人,可以說是沒有仇家的,尚書大人在官場上亦是左右逢源,不曾得罪過他人。
所以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隻能先把矛頭轉向靈文閣裏那些奇怪的先生上面。
看來等把手頭上這些事都處理幹淨後,她得着手去調查一下靈文閣了。
好在白嫣然還算聽她的話,沒有跟紀元華他們走,她暗自歎了口氣,心中踏實了不少。
她如釋重負,淡淡笑了,說道:“真的對不起,今後再也不會了。”
白嫣然愣了愣,旋即一把抱住葉輕晚,她比葉輕晚高出不少,把頭抵在她的肩上,道:“沒關系,小晚,就這樣吧挺好的。”她逐漸哽咽:“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沒關系,隻要能讓别人不會再傷害到你就好。”
葉輕晚渾身一顫,清晰感受到肩頭一片濕熱。
她又哭了,因爲自己。
即便葉輕晚一顆心早已被數十年磨練得冷硬,可在面對失而複得的摯友在自己面前哭泣時,還是很難再保持從容。
葉輕晚輕推開她,看見濃密纖長的睫毛底下又流出淚來,挂在面頰上,閃閃發光,是說不出楚楚可憐,妩媚動人。葉輕晚小心地幫她拭去眼淚。溫聲道:“嫣然,你聽我說。”
白嫣然無言的點了點頭。
葉輕晚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現在的很多事情,包括我本身的變化,還有昨天的事,我都暫時無法向你解釋,但你要記住一點,我這樣是爲了保護你們。”
白嫣然沉默片刻,低眸笑了:“我知道啊,笨蛋。”白嫣然說,“無論你今後會走什麽樣的路,會變成什麽樣,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陪在你身邊,或是跟在你的身後,是你永遠的護盾。”
葉輕晚猝然一愣,不可思議地看着白嫣然,難以相信白嫣然竟已經對她好到了這種地步。
她忍不住發問:“爲什麽,爲什麽你要對我那麽好?明明以前我待你那麽差,還對你視而不見.”
白嫣然挑起眼簾,止住她未說完的話:“你有你暫時無法向我解釋的事,我同樣也有無法向你解釋的事,就比如你現在問的這個問題。”她輕聲緩語,格外溫柔:“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可以還給你,無論我怎麽樣,都是爲了你好,我永遠不會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