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可想而知,甯秀雅派人将整個落晴院幾乎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王奶娘口中的那個身影。
“耍我呢?”甯秀雅臉色鐵青。
“沒有哇夫人!”王奶娘倉惶擺手:“.或許,或許三小姐沒有回院子呢對吧,可能藏在府裏其他地方,也可能是在某個大夥看不見的地方,偷窺我們呢。”
聞言葉輕晚身形一僵, 不由自主的朝沈珩懷裏又縮了縮。
甯秀雅眸中怒焰騰騰,恻恻說道:“難不成我還要将整個将軍府翻過來不成?”
王奶娘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快把她燒成灰的怒火,隻得連聲說是自己沒睡醒,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錯了。
愣是把沒睡好的甯秀雅氣得臉更白了幾分。她怒道:“去北苑領二十闆子,下次再有這種眼花直接給我卷鋪蓋滾蛋。”
王奶娘不敢再啰嗦一句,灰溜溜的領罰去了。
沈珩低下頭問:“現在可以走了?”
葉輕晚道:“去哪兒?”
“王府。”他道。
“瘋了你?”葉輕晚擰着眉心,滿是抗拒:“那幫刺客就等着你送上門,就算要去送死也别帶上我行不行!”
沈珩沉着臉, 什麽話都沒說。
邊上許故輕聲咳了兩下。
難道他是擺設嗎?
葉輕晚和沈珩就那麽互相盯着對方, 一個打死不想去,一個非要把人帶走,誰都不肯讓步,誰都不肯服軟。
她也不是不相信許故的身手,但眼下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真對上了的話,許故不但要獨自應付衆多刺客,還得抽出空暇護住她跟沈珩,勝算實在是太低。
未容她繼續想下去,沈珩便抱着她直接飛身離開了将軍府。
葉輕晚無言至極,放棄抵抗。
她與沈珩明晃晃的朝翊王府趕去,許故則在暗處跟着保護她們二人,就在快抵達翊王府時,四周忽然湧出大批刺客。
葉輕晚撇撇嘴角,皎皎面容跟抱着她的人一樣,陰沉沉的。
早跟這倔驢說了,那幫刺客絕對會在王府周圍守株待兔。
沈珩冷笑一聲,用輕功踩着瓦片落到翊王府門前, 部分刺客被暗處殺出來的許故攔下,另外一大幫子刺客直奔她們二人而來。
葉輕晚諷刺的笑了兩下,擡起眼眸淡淡說道:“看吧,我就說.”當她看見沈珩的表情,剩下的話被一下子噎在喉間。
那張冷峻的臉上再也沒有表現出在思夜樓見到刺客的一絲絲慌亂,而是從容鎮定得很,薄唇邊甚至還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仿佛有十足的把握擺平那幫家夥。
“還不滾出來?”
話音落下,所有跟上來的黑衣刺客無一不定在了原地,眼眸大睜,悚然色變。
他們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爲恐怖的東西,怔愣過後又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葉輕晚循着他們的目光擡頭望去,旋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屋頂上不知幾時出現十來個身着黑衣少年,姿态不一,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還有的閑散地靠着。
少年臉上都戴着猙獰面具, 手中拿着各不一樣的詭兵異器, 在慘淡的月光下, 閃着森寒的銀光,他們伫在蕭殺的風裏,詭谲陰森,令人望而生畏。
是暗衛。
先前氣焰嚣張的黑衣刺客頓時萎靡不振,他們不斷的往後,空白的大腦裏隻剩下了一個想法--撤退
可當他們回頭時,卻發現後面的許故早已把攔路的人殺了個幹淨,正站在不遠處等着他們。
進退兩難。
“橫豎都是死!”帶頭的刺客突然高聲道:“兄弟們,掩護我,老子直接去了結翊王!”
一聲令下,所有人紛湧而上,抽出雪亮的刀子朝沈珩襲去。
沈珩冷冷站在原地,衣袍欲飛,端的是一派從容,自若不迫。
倏地一聲慘叫劃破夜空,所有刺客愣在原地,隻因他們聽出來這個慘叫的主人就是剛才說要去了結翊王的那個刺客頭子。
黑色的人群中,那名發出慘叫的刺客在眨眼之間身首分離,倒在地上。
而取代他站在其位的是提着他腦袋,鮮血濺了一臉的許故。
葉輕晚看得除了眉心微蹙之外,沒有任何不适反應。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瞧見作爲暗衛首領的許故殺人。
快,實在是太快了。
她都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許故便已經摸到那人的身後,一刀給人腦袋割了下來。
也不曉得知意看到會作何感想。
葉輕晚猜測,估計知意會眨眨眼,楞個半晌,然後滿是崇拜的說:哇,恩公哥哥也太厲害了吧!
情愛使人智昏。
許故出手後其他暗衛如得到許可般,紛紛躍下發起攻勢。
葉輕晚在裏面看到一個斷臂的少年,隻一眼就辨認出來,他是之前在七星閣爲自己引路的那個孩子。
他那會揮劍使的是慣用的右手,現下沒了右臂他改換成左手持劍。
人堆中許陌劍花缭亂,劍勢俱是淩厲驚人,絲毫沒有因換臂而被影響到。
葉輕晚在心底連連稱贊,不得不說,沈珩這批暗衛當真是個驚世駭俗的存在。
“無需留活口。”
沈珩冰冷地丢下那麽句話便抱着葉輕晚跨過門檻,大步走進府邸之中。
他垂眸看向葉輕晚,見她在走神,便問道:“吓到了?”
葉輕晚眼皮也沒掀一下,語調沒有情緒的:“嗯,吓到了。”
沈珩鳳眸饒有興緻的微微眯起。
是了,看他殺人眼都不眨一下,又怎會被許故他們吓到。
沈珩剛抱着她走進屋,準備溫存一番,結果後腳許故就跟了上來。
他用袖子胡亂擦了下臉上的血,沈珩看着他一張臉冷得不能再冷。
“殺完了?”
“沒呢,交給他們了。”許故笑了笑:“沈瑞這次派來的人的确有些難纏。”
葉輕晚:“.”
誰說這個話都沒問題,獨獨許故說出來就變了味。
剛剛是誰在眨眼之間就取人首級?
現在又跑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這種話算什麽?
沈珩心情不佳的送給了他兩個字:“廢物。”
許故撓着頭不以爲然,發現沈珩的手臂又開始滴血,問道:“主子,你怎麽傷那麽重?”
沈珩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