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少了一絲傻氣,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狡黠。
“太,太好了!”葉凝雪喜出望外,“妹妹你放心,我已經摸清楚了葉凝風的落腳點,我會幫你盯好他,凡事有什麽風吹草動,我都會來告知與妹妹你的!”
也有如當年一般,由她扮演的好姐姐角色在給傻得可愛的妹妹許諾某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
憶起往昔,再看當下,葉輕晚不禁被她這副真情實意的狗腿的模樣逗得掩唇而笑,眼眸彎彎,猶如弦月。
“那便多謝姐姐了,不過姐姐可要多加小心呀。”
葉輕晚蓦地擡眸,唇邊笑意盈盈,卻始終不達眼底。
“别爲了點不必要的消息,把小命給搭進去了噢。”
葉凝雪猛然一怔,後背冒出冷汗,腦海中止不住的浮現出當時葉凝風扼住她脖頸的畫面,與那令人深陷絕望的窒息感,光是回想,就叫她恐懼萬分。
見葉凝雪被吓得失魂的模樣,葉輕晚滿意地朝葉輕晨走去,剛走出去幾步,她倏爾調轉方向,又朝葉凝雪走回。
也不管葉凝雪是否還沉浸在陰影當中,葉輕晚笑道:“既然是合作,姐姐都已經拿出誠意來了,我這個做妹妹的自是不能叫姐姐吃虧。”
葉輕晚笑吟吟地與她相視,隻可惜葉凝雪似乎還陷在那段陰影裏面,兩眼失焦,全然沒聽見葉輕晚的話。
這回葉輕晚莫名的有了耐心,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覆在葉凝雪的臉頰上,聲線輕柔,有種無法言喻的蠱惑。
“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幫你見到姨娘,如何?”
“真,真的?!”微涼的觸感瞬間讓葉凝雪回神,葉凝雪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激動得無暇去多想爲何葉輕晚會知道戴姨娘的下落。
她握住葉輕晚的手腕,生怕葉輕晚反悔似的,“妹妹你說,什麽事,姐姐我赴湯蹈火都幫你辦成!”
葉輕晚俯身過去,在葉凝雪耳畔一陣低語。
隻見葉凝雪仿佛聽見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一雙眼睛越瞪越大。
事情交代完畢後,葉輕晚朝她微微笑了笑,用一種誘哄的語氣說,“事成之後,我就帶你去見姨娘。”
“但如果,要是讓我知曉你存了不該存的心思.”
“不敢!不敢!”葉凝雪連連搖頭。
得到對方令她滿意的反應和答複,葉輕晚又恢複了滿面純真,她笑着,漂亮的眼眸很彎很彎。
越是這樣,葉凝雪就越害怕葉輕晚。
從前是她看走眼了,葉輕晚哪裏是什麽隻會耍小聰明的草包,分明,分明就跟沈洵是一類人!
一隻活脫脫的笑面虎。
沉默對視間,無數大朵雪花自空中飄下,如同破碎的羽毛,輕輕落在發間,衣上。
“呀,又下雪了。”
葉輕晚擦去在鼻尖融化成水的雪花,再也沒多看葉凝雪一眼,兀自轉身後,葉凝雪聽見她含帶笑意,卻比冰雪還寒涼的聲音。
“差點忘了,兄長還在等在我呢。”
葉凝雪瞧見葉輕晚匆忙的轉身,朝不遠處那個站在房檐下高大的男子小跑過去。
無邊夜色中,那個嬌小的少女身形瘦弱,白裙翩飛,像迷失在黑暗裏的脆弱白蝶,無端有種惹人摧殘的美感。
可偏偏就是看起來那樣嬌弱得招人憐惜的人,卻有着驚人的殺傷力。
欺騙性太強了。
葉輕晚回到葉輕晨身邊的時候,雪已經落了滿頭。
葉輕晨穩住她的肩膀,先替她掃去發間雪,而後一邊上下打量着她,邊問:“她沒對你怎樣吧。”
葉輕晚笑着,笑意盈盈的眼裏盛着溫暖的光,“我沒事,兄長不必如此緊張。”
葉輕晨這才松了口氣,看着她沒心沒肺的笑,竟用上了有些委屈的語氣說:“兄長在這等得都快凍僵了。”
葉輕晚頓時心生愧意,她斂去笑,揚手替葉輕晨将鬥篷系好,溫聲道:“是我考慮不周,回去給兄長熬碗熱湯賠罪好了。”
“那再好不過了!”說着,葉輕晨迅速脫下葉輕晚剛爲他系好的鬥篷,籠在她的肩上。
葉輕晚無奈的輕歎一聲。
口頭上是一回事,行動上又是另一回事。
她這個兄長啊,總是如此。
回府的路上,葉輕晨好奇的問道:“對了妹妹,她都與你說了什麽?”他太怕葉輕晚又對昔日的姐妹心軟,從而被哄騙利用。
“閑聊罷了。”葉輕晚想搪塞過去。
葉輕晨自然不信,難得對葉輕晚肅起張臉,沉聲道:“你又瞞我。”
“嗯這是我與姐姐——”
葉輕晚澄澈的眸子直視他。
“不可告人的秘密噢。”
*
初七這天,上京下了一場很大的雪,萬籁俱寂,靜得幾近能聽見落雪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昭示着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清晨,葉輕晚坐于亭中,支頤欣賞着人工湖邊盛開的梅花,轉眼望去還能瞧見因她生辰而上下忙碌的奴仆。
坐得有些久了,葉輕晚正欲起身四處轉轉,突然身後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覆住了她的眼眸。
葉輕晚揚起唇,嘴角牽起一個懶洋洋的笑容,纖長的手指試圖扒開作壞的大手,卻是無用功。她無奈,笑着打趣道:“兄長,你都多大了。”
“那晚晚先閉上眼睛。”溫柔的男聲落在耳畔。
葉輕晚應了聲好。
眼上的束縛撤去,留下絲絲溫熱,卻又很快被寒風卷去,葉輕晚睫毛輕顫幾下,守信的阖着雙眸。
人在失去視覺時,感官便會無限放大,葉輕晚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葉輕晨的手圍着自己的脖頸繞了一圈。
想來,應當是個吊墜。
随即一個冰涼的物件倏地一下滑入領口,緊貼着她的肌膚,激得葉輕晚微蹙起眉,指尖不受控的蜷了蜷。
很快她又察覺到看着她的人目光逐漸變得沉熾,隐有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根。
啧.如果沒猜錯,應當是葉輕晨在給她戴吊墜的時候,那個墜子不小心滑到了比較敏感的地方。
緊接着她又感受到有隻大手停在她的脖頸前,猶豫不決。
似乎是在想,要不要把那個墜子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