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晚彎了彎眼睛,粲然道:“好,麻煩兄長了。”
葉輕晨寵溺地摸着她的發頂,“說的什麽話,是你就永遠不會麻煩。”
葉凝雪臉色難看地扶着胳膊,雞皮疙瘩都要掉了滿地。
這兩個人怎麽那麽肉麻?
待葉輕晨離開以後,葉輕晚側目看向葉凝雪的眼神瞬時冷了下來,“有話速說。”
葉凝雪緊張的咬着下唇,似乎在心裏做着很大的掙紮,半晌過去遲遲不語,等得葉輕晚有些不耐煩了。
又等了半刻,葉輕晚徹底失了耐心,收回視線擡腳欲離。
見葉輕晚有要走的趨勢,葉凝雪才不得已地開口出言試圖挽留,“我知道二房馬上要玩完了,但是他們還有底牌!”
“嗯,我知道,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葉輕晚垂着眼睫,神情恹恹,聽聞其言愈發提不起興趣。
言罷,葉輕晚轉身往葉輕晨那邊走去。
葉凝雪急得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我想跟你合作。”她看着葉輕晚,目光堅定的說。
“就你也配?”葉輕晚眉心一揚,忍不住嗤笑出聲,絲毫不顧及往日的表面情分。
“我可以幫你!”
“你覺得我需要嗎?”
“我知道你恨我!”瞧着葉輕晚越發冷漠的态度,葉凝雪急得幾乎是慌不擇言的自爆着,“我承認換親的事的确是我給甯秀雅出的主意,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不那麽做,他們會殺了我。”
葉輕晚斜睨她一眼,未做言語,像在無聲的告知葉凝雪,她的死活憑什麽需要靠坑害自己來拯救。
葉凝雪被少女眼中的冷意吓得一怔,她趕忙繼續解釋着,“可是後來也是我救了你,是我想辦法混淆了他們的視線,不然你上的就是沈逸的花轎了!”
然而葉輕晚不覺得葉凝雪這麽做是幫了自己,因爲像葉凝雪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永遠隻會利用他人達成目的。她淡淡的諷刺道:“那麽說來,沈逸和二嬸還被你擺了一道?”
果然,葉凝雪心虛的垂下腦袋,低聲喃喃着:“我,我隻是想給我娘報仇。”
無可否認,她就是利用了葉輕晚和沈逸去報複甯秀雅。
葉凝雨嫁給沈逸一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葉凝雪,一來可以很好的打擊報複甯秀雅不說,葉凝雨嫁出去以後,葉盛就隻剩她一個女兒。
而像葉盛那種把女兒當作聯姻工具往上爬的人,到頭來一定會把葉凝雪嫁個更好的人家。
二來,葉凝雪相信葉輕晚一定知道甯秀雅讓她嫁的人絕非良人,等葉輕晚嫁給李煜以後,她再去告訴葉輕晚,是自己幫她擺脫了沈逸的魔爪,那樣葉輕晚欠她一個人情不說,她還成功的除掉了她在葉家最大的威脅。
至于吃了啞巴虧的沈逸最後會不會追究但她身上,葉凝雪想的是當然不會。
畢竟,沈逸要娶的人本來就是葉凝雨呢。
找麻煩也是找尚未出嫁就已失清白的葉凝雨和她管教無方的母親甯秀雅罷了。
一箭三雕。
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可惜的是,千算萬算,葉凝雪也沒算到葉城他們會提前歸京,截下葉輕晚。
自然而然,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葉輕晚收拾完了甯秀雅以後,又怎麽可能會大發慈悲的放過她呢?
葉輕晚面無表情的看着那顆耷拉着的腦袋,須臾過後,倏地揚唇笑了,隻是那笑聲很是涼薄。
這番反應叫葉凝雪有些愕然。
葉輕晚什麽都沒再說,兀自轉身走了。
走了沒兩步,忽然聽聞身後撲通一聲,衣擺被人從下方用力拽住。
“葉音,我隻求你能放過我隻要你肯放過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葉凝雪跪在地上,手裏死死拽着葉輕晚的衣擺,她知道剛剛葉輕晚都對甯秀雅做了些什麽,也知道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等折磨完甯秀雅,下一個就是她了,所以她必須趕在那之前向葉輕晚投誠,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死。
葉輕晚眸光一凝,轉過頭來,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亦聽不出是在問話,還是在嘲諷:“姐姐,我該怎麽信你。”
葉凝雪激動的答道:“我要是騙你,你再想來收拾我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麽?!”
葉輕晚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将衣擺從葉凝雪手心裏抽了出來,她回身蹲下,泛寒的瞳仁中倒映着對方焦急的面孔。
葉凝雪被她看得有些發怵,卻又不得不同她繼續對視下去。
直到她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時,葉輕晚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想跟我合作,自是沒問題的。”
“但背叛我的後果”
不等葉輕晚把話說完,葉凝雪打斷道:“我都明白!”
“我再告訴妹妹一件事,以表我的誠意!”
葉輕晚不動聲色勾起嘴角。
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她證明自己了麽。
“你生辰那天,宸王殿下會去,葉凝風也會想方設法混進去,然後在你的吃食裏面做手腳,目的就是爲了撮合你跟殿下。”
葉輕晚眯起眸子,饒有興趣地:“哦?你又是從何得知?”
葉凝雪急忙爬起來,顧不得拍去衣上塵埃,從懷裏取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遞給葉輕晚。
葉輕晚快速瞧了眼,而後不屑的輕嗤:“字迹是他的确實不錯,隻是,他們會那麽不小心将這東西洩露出來,叫你發現?”
葉凝雪無話可說了,但這信确實是她跟蹤葉凝風,趁葉凝風不注意偷來的。
難道葉凝風早就發現了她,知道她會借此機會來找葉輕晚投誠,故意留下來,爲的就是跟沈洵設一盤更大的局,等着把她和葉輕晚一網打盡嗎?
思及此,葉凝雪頓覺毛骨悚然。
葉輕晚将信紙收了起來,“行了,我都知道了。”
話畢,她轉身離去。
葉凝雪錯愕地望着她的背影,不抱希望的問:“所以妹妹可是,答應了?”
“當然了,”葉輕晚回頭對她粲然一笑。
“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