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晚扭頭對常毅淺淺笑了下,低聲道:“常叔,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同二嬸說。”
常毅不解地摸了把頭,想不通葉輕晚還有什麽話要跟這等毒婦說,同時也有點爲難:“可是.”
葉輕晚這小胳膊小腿,弱不勝衣的身形一陣大風卷過來都能叫人懷疑會不會被刮跑, 甯秀雅雖也是個女人,但要是想對這般孱弱的葉輕晚做些什麽,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而且現在甯秀雅的情緒不是很穩定,要是獨處時,甯秀雅一發瘋不小心又傷了她哪裏,他可沒法跟葉城交代。
葉輕晚知他顧慮, 笑道:“沒事的常叔,你那一腳别說是二嬸了,換作是個尋常男子,估計都要好半天才能爬起來。”
常毅曉得拗不過葉輕晚,便隻好依她所言,關上門,候在外邊,時刻注意着裏面的動靜。
聽見門被合上的聲響,甯秀雅艱難地擡起頭來,死死盯着葉輕晚那張無波無瀾的臉,失聲怒吼:“快放了我!!”
葉輕晚不做言語,慢步走到甯秀雅的身邊蹲了下來,一雙桃花眼像是淬了寒冰,直勾勾凝着甯秀雅狼狽的臉,而後翹起嘴角,微微笑了。
甯秀雅怒火中燒,昔日姣好的容顔在此刻扭曲變形,煞是瘆人。
她強忍着腹部傳來的劇痛,朝葉輕晚伸出顫巍巍的手,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将眼前人撕成碎片。
葉輕晚輕笑一聲,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向後掰去,一直到掰成常人無法做到的詭異角度才堪堪松手。
甯秀雅疼得失聲尖叫,心裏震驚極了,葉輕晚又是什麽時候有了那麽大的力氣?
看着甯秀雅面上痛苦的神情,葉輕晚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倒是嘴角的笑意更甚。
“能有擡手反抗的力氣,看來常叔那腳多少是留情了。”葉輕晚笑彎了眸子,如同一個被笑話逗樂了的孩子,滿面天真。
甯秀雅猛地一怔,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葉輕晚啓合的唇,“你,你怎麽能說話了?!”先前挨了常毅那一腳,甯秀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痛感分散,因此甯秀雅适才并沒有聽見葉輕晚開口對常毅說話。
葉輕晚掀眼看她,其間諷刺,肉眼可見。
“我爲何不能?”
甯秀雅恨得咬牙, 是了, 有個精通岐黃的母親, 想要治好嗓子重新開口說話又有何難。
葉輕晚可憐地看着甯秀雅,語氣中充斥着濃濃的不滿:“倒是二嬸,關了那麽久還這般生龍活虎,身子骨真好,不似我,冷風一吹就要頭疼好久。”
甯秀雅覺得葉輕晚這裝模作樣的姿态惡心至極,奈何身體上的疼痛使她無法再想出什麽惡毒的話去罵葉輕晚,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毫無殺傷力的:“風兒不會放過你的!”
葉輕晚滿是不屑的哦了一聲,緩緩起身,尋了張太師椅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
她居高臨下的望着匍匐在地上的甯秀雅,整個人如同冰雪般冷漠地嘲笑着對方:“二嬸原來還指望着二哥來救你呀?他可是消失了好幾天呢,要來救你不是該早就來了嗎?”
甯秀雅突然不說話了,她低着腦袋,好似沒聽見葉輕晚的話一般。
葉輕晚眯起眸子,指尖玩味地繞着發絲,忽然察覺到了什麽。
“看來二哥是來過了呀。”
“沒有!”甯秀雅立即出聲反駁。
葉輕晚笑了,“别緊張二嬸,我這次來,可是來報答你的。”
聞言甯秀雅不由地緊張起來,“你想做甚?”
葉輕晚不答,門外突然響起常毅的詢問聲。
“這是什麽?”
“是小姐吩咐俺做的,大哥你送進去吧。”
頓了一下,門“嘎吱”一聲被從外面打開,常毅端着一個冒熱氣的碗走了進來。
葉輕晚挑挑眉,心情很是愉悅,她笑道:“常叔,勞煩你幫我按住二嬸。”
常毅點了點頭,走到甯秀雅旁邊,一手穩穩的端着藥,一手粗暴地揪住甯秀雅的後衣領往地面摁。
結合葉輕晚剛剛說過的話,甯秀雅猛地意識到那碗裏盛着的是什麽東西,立時驚恐萬分,瘋狂掙紮起來,但在力大如牛的常毅眼裏看來都是徒勞。
葉輕晚不急不慢地來到二人身邊,從常毅手中接過那個碗。
甯秀雅瞪着葉輕晚,尖叫道:“你要是敢——”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常毅便用雙手扼住了她的下颌。
葉輕晚毫不猶豫地将碗中的藥汁盡數灌入甯秀雅的口中,直至一滴不剩的喂完了整碗藥,才讓常毅将人放開。
甯秀雅也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急忙趴跪在地上,将手指伸進喉嚨裏,摳了起來。
葉輕晚随意的将碗摔到一邊,淡淡道:“别費勁兒了,藥是我娘親手做的,效果如何二嬸應當清楚罷?”
甯秀雅停下動作,看着葉輕晚目眦欲裂:“祁秋那個賤人!!你們不得好——”
話未說完,常毅沙包大的拳頭毫不憐惜的落在祁秋臉上。
即便被打,甯秀雅依舊很不服氣,滲出血迹的嘴角不停地翕動,開合,似乎是還想接着罵。
常毅那個暴脾氣看她這幅模樣,便提起拳頭又準備動手,葉輕晚擡手止住了他,常毅隻得憤憤收拳。
葉輕晚抽出随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手,随後慢條斯理地開口:“好了二嬸,之前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從今以後就一筆勾銷罷。”
甯秀雅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你會就此算了?作戲給誰看呢?”
葉輕晚笑眯眯地說:“二嬸以爲誰都像你一樣,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嗎?”
“誰說不是呢?”甯秀雅還在嘴硬。
話音方落,又是一拳,這回被打出來的不止是血了,跟着血一起從甯秀雅嘴裏飛出來的還有她的牙齒,可見常毅下手是有多狠。
“可以了常叔,再打人就死了。”
門外傳來熟悉的嗓音,常毅哼了一聲,停了手,許是覺得晦氣,還用衣擺将打人的拳頭擦了擦。
甯秀雅這回再也沒法擡頭去看來人是誰,不過也不需要,因爲她能聽出,來的人正是那個永遠壓她兒子一頭的葉輕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