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秀雅被她的裝瘋賣傻給氣笑了,額頭已經忍得迸出青筋,她切齒道:“行,且先不提你爲什麽也在長街,那你說說爲什麽甯可打暈我留下來的人,都要跑出去,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一切都是你在搗鬼?”
葉輕晚忽然展顔笑了。
這甯秀雅自诩一世聰明, 在後宅玩弄權術無人可敵,不過女兒失蹤而已,怎就蠢到将自己的把柄遺忘,轉而對敵人雙手奉上了呢?
“自是因爲我也想去見宸王殿下,難道您以爲就隻有兩位姐姐得知了殿下會出現在逢緣節的消息嗎?”葉輕晚說,“我有多愛慕殿下, 二嬸又不是不知。”
“至于爲何你的人會暈倒在我的院子裏,那我就不清楚啦, 或許是殿下知道我不能出去, 過來特意爲我打暈了人,放我出去的呢?在看我和知意都是一介弱女子罷了,縱使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可能打暈那幾個體狀如牛的男人。”
葉輕晚從善如流的應答,語氣是再平靜不過,提及沈洵時眼有深重的愛意與對美好的向往,好像真就是那麽回事兒。
甯秀雅聽着她越說越離譜的話頓時怒不可遏,将她狠狠地往椅背上一砸:“你到底是個什麽人?!那麽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葉家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生出了你那麽個恬不知恥的女兒!”
于她的話葉輕晚不甚在意,反正都是胡編亂造的,她還真沒不要臉到那種境界。
倏爾,她逆來順受的眼神陡然變得鋒利,宛如一把泛寒的尖刀直直向甯秀雅剜去:“那二嬸是不是該給我解釋解釋,爲何要派人将我關起來?”
甯秀雅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竟忘了這檔子事,一時半會無言語對,才想起來仍在昏迷中的葉凝雪, 便轉眼瞪向了她。
門外戴姨娘的罵聲戛然而止,變成喜出望外的驚呼:“老爺你回來了!你可要爲我和雪兒做主啊!”
葉輕晚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
翠瑤道:“夫人,老爺回來了,”她看了眼被綁着的兩個人說:“要不還是先把二姑娘和三姑娘放了吧,不然待會老爺看到了怎麽辦.”
甯秀雅怒然甩袖:“我怕她葉盛不成?”
翠瑤不敢繼續多嘴求情,惶恐再多說兩句下一個被綁起來的就是她了。
“你開下門,有事兒咱不能好好說?”急促的敲門聲和葉盛的聲音同時響起。
甯秀雅揚起下巴點了點,示意翠瑤去給葉盛開門。
門開後葉盛愣住了。
他這兩天都待在外邊處理要事,尚未知曉家中發生了什麽,因此瞧見被綁起來的葉凝雪和葉輕晚不禁大驚失色。
戴姨娘趁此機會也鑽了進來,忙不疊跑到葉凝雪面前,看葉凝雪渾身髒亂不堪,雙目緊閉,像犯人般被綁在椅子上,便笃定一切都是甯秀雅做的,轉而撲向甯秀雅,張牙舞爪的就要同她算賬。
“甯秀雅你這個瘋子都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葉盛未做阻攔, 皺着眉問:“究竟發生了何事,這都是你做的?”
甯秀雅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戴姨娘,瞥了眼鎮定自若的葉輕晚,恨聲道:“問我做甚,都去問她啊!”
葉盛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看向葉輕晚:“怎麽回事?”
葉輕晚擡起頭,額角上的血迹已然幹涸,一張臉嬌小玲珑,卻沾滿灰塵,灰一塊白一塊,猶如隻可憐的小花貓,雙眼澄澈濕潤,瞧着何其無辜。她道:“我隻記得昨夜逢緣節出去玩兒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悶棍,然後就沒意識了,不過聽二嬸說我與兩位姐姐是被擄到了青樓,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被綁在這兒了。”
葉盛沉吟片刻,更相信葉輕晚的說辭,畢竟葉輕晚頭破血流,狼狽不堪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比起甯秀雅她們,葉盛的頭腦還是太過簡單,不相信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會爲了算計她人,對自己下這種狠手。
葉輕晚眸光掃過甯秀雅,懊惱地擺了擺頭,接道:“不過二嬸不由分說就綁人,還往我頭上潑髒水這事兒,也太沒道理些了罷。”
她微笑而不失禮的:“二叔你是知道的,我自小是被你們還有爹娘碰在手心裏長大的,磕不得碰不得,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倘若今日之事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待爹娘回來,那我便叫他們給我讨一個公道。”
葉盛聞之一驚,要是他大哥回來曉得他們如此對自己的寶貝女兒,是絕不會因爲他是他弟弟,就放過他們一家子的。
他忙走向葉輕晚,邊賠笑說:“都是誤會,都是誤會,二叔這就給你松綁。”
甯秀雅見他那副巴巴讨好的樣兒更是怒火中燒,揚聲怒道:“你敢!”
滔天怒火已經把甯秀雅的理智燒成了灰燼,以至于葉盛在場,她竟都擺出了平日裏的架子,要知道葉盛最厭惡的就是她強勢兇悍的模樣。
活像個作惡多端,蠻不講理的潑婦怨婦。
“我還在這呢,你要反了不成?”葉盛自不可能在侄女和崇拜他的女人,還有下人跟前失了面子,當即就顧不上别的,跟甯秀雅吵了起來。
甯秀雅雙眸猩紅,望着葉盛無不恨生:“你真是昏了頭了,你曉不曉得你女兒不見了并且跟這白眼狼脫不了幹系,你怎麽還這樣護着她?”
礙于葉城一家的威懾,甯秀雅又拿不出真憑實據,葉盛隻能更偏向葉輕晚:“有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人綁起來,像什麽話!”
“這要是傳出去讓人聽了,還以爲大哥不在家我們是怎麽苛待老三的。”
說罷葉盛爲葉輕晚松了綁。
他終究是更忌憚他的大哥。
畢竟不止葉城,還有大嫂和他們那個撿來的兒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燈,若知道葉輕晚在他們這裏受了委屈,不得褪他一層皮。
葉輕晚揉了揉磨得發紅的腕子,看向甯秀雅眼神銳利:“二嬸委實太過分了,即便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往我頭上潑髒水,扣帽子吧?”
“要隻是點小事,我忍忍也就過去了,但大姐姐出事了這等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是萬萬背不起的。”
她越說越誇張,也越來越顯得甯秀雅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急昏了逮着人就亂發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