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不可洩漏?”
蘇玉轍心急火燎。
“你猜。”
不想,清心老仙嘴巴一張,蹦出兩字來。
“哎呀,我哪猜得出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告訴我又不是告訴别人。那是我嶽父,我知道了有什麽要緊?”
“我。”
“你什麽你……你?”蘇玉轍瞬間瞪圓了眼,“不是,你把話說全,你是雲凰的父親?是希羽的丈夫?這、這怎麽可能?”
雲凰一直想找到她的母親和父親。
母親希羽行蹤不定,此前也是天南海北到處找她的丈夫。
難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怎麽不可能?我老麽?醜麽?配不上給她當爹還是怎麽?”清心老仙眼一瞪,上下打量蘇玉轍,“我都滿意你,你還不滿意我?哼,小樣兒!”
蘇玉轍真是無語了,憋了半天,瞅了他一眼,“仙尊,你别拿我開玩笑了。你是金罩陰陽鼎的精魂,是這一方隐秘天地的聖主,但你外在就是個寶器,怎麽能和希羽生出孩子來呢?”
“我從來沒這麽正經地跟誰說話,說了你竟然還不信!”清心吹胡子瞪眼,“不信拉倒,沒見識!你趕緊采藥吃了去靈泉裏泡着,我不回來,你不許出來!”
清心老仙說完轉身就走。
“哎!你别走,你……”
蘇玉轍想問明白,看到清心老仙的背影,心裏蓦然輾過一陣異樣的感覺。
放眼望去,遠山重重,雲蒸霧繞,陰陽鼎裏自成天地,物華天寶應有盡有,隻是除了他和清心老仙,再無他人。
清心老仙的背影衣袂翩然、仙風道骨,竟也顯得那般孤單冷寂。
在這廣漠的天地間,千百年間,他孑然一身隐世獨居,心中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和酸楚?
難道,他真是雲凰的父親?
一直這般默默地守護在他心愛的女兒身邊,卻有什麽苦衷不敢相認?
蘇玉轍想追上去,清心老仙的身影卻已消失在茫茫霧霭中,不知所歸。
天廣地闊,無邊無際,這陰陽鼎到底多大?
爲什麽隻有清心老仙一人?
他神通廣大,此前經曆些什麽?
蘇玉轍此前從沒想過這些,此時迫切想弄個明白。
“仙尊?仙尊!”
心思起伏間,蘇玉轍急步追趕,高聲叫喊。
不想,他的丹田氣海突然一陣翻騰,随之一股劇痛直沖而上!
猶如閃電劈空,驚雷震石,那劇痛讓蘇玉轍失聲痛呼,差點兒一頭栽倒。
劇痛過後,他天旋地轉,渾身綿軟、步履蹒跚。
蘇玉轍暗自心驚,他到底低估了昨夜受的傷,那些魔化的羽妖太可怕了。
他不過分神時被其中一隻羽妖傷了後頸,本以爲無關緊要,沒想到羽妖利爪上的劇毒加上魔氣浸身入體,他竟然無法驅除抵禦!
他本是百毒不侵,有足夠強悍的内力自我療傷,卻不承想,一運功就會加速魔氣增長的速度,而随着魔氣的增長,他丹田氣海裏的靈氣逐漸被魔氣吞噬……
他不敢繼續回想,趕緊凝神調息,采了些續命草揉成團吃下,又吃了一棵千年老參,然後老老實實去靈泉裏泡着。
幸虧雲凰看穿了他,心疼他把他收進來了,要不然,他該得多狼狽?
蘇玉轍閉目養神,吸納着靈泉氲氤的靈氣,努力平息紊亂的氣血……
蘇玉轍和清心老仙的對話,雲凰沒聽見。
彼時,她正在和柳清風說話,爲柳清風大難不死又因禍得福慶幸不已。
柳清風許久未見雲凰,她女扮男裝成這麽一副尊容,他愣了半天也沒認得出來,“你、你是誰啊?你怎麽知道我叫柳清風?我們陛下呢?”
雲凰指了指對面,“坐,餓了吧,趕緊吃!”
柳清風立刻認出她來了,這次,她用的原聲,他聽出來了。
“陛下救命之……”
柳清風剛要謝恩,看到雲凰使了個眼色,順勢望去,就見鄰桌桌子下面蹲着五個食客,全都縮着脖子驚恐萬狀。
“滾!”
柳清風一聲怒吼,那張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全都翻灑下來,盡數扣在那五人頭上、身上。
五人回過神兒來,急三火四地跑了。
其中一個走到門口還在念叨,“見了鬼了,大白天的……”
雲凰哭笑不得,和柳清風吃了些東西,起身回那間馄饨鋪子。
仍從正門進去,雲凰先領着柳清風去後院看了看,然後從後門進來拐過夥房、廳堂,來到那間隔屋裏。
威風、威武早就把顧勇等人給收拾了,不過,值得表揚的是,人都殘了,但沒死。
後院的三角眼、闊腿褲和那個拽得跟個牛似的老頭兒,連着那些個狼狽爲奸的夥計,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全痛昏過去了,當然,也可能是吓暈的。
顧勇縮在牆角,兩條腿軟塌塌地翻轉着,一看就是齊膝被擰斷了。
威風、威武一左一右站在門口,趾高氣揚地瞅着顧勇。
顧勇痛得冷汗直流,硬是一聲都不敢吭。
看到雲凰走進來,顧勇咬牙切齒道,“你、你到底是誰?我沒招你惹你,你爲什麽難爲我?”
雲凰正在想應該怎麽回答他,随後時門的柳清風冷笑一聲,“原來是顧公子,你也有今天,真是惡有惡報!”
“柳、柳清風?你這個亂臣賊子,要不是你和杜明月認賊作父、禍亂朝綱、陷害忠臣,我們顧家怎麽會被那妖女滿門抄斬?”
顧勇到現在也沒認得出雲凰來,聲色俱厲道。
“呵,顧勇,你金蟬脫殼好不容易保住了狗命,本該痛改前非小心度日,結果你壞事做盡,還好意思問你爲什麽會有今天。”柳清風道,“遠的不說,就說兩個月前,人家新婚當夜洞房花燭,本是人生極樂之時,你帶着後院那三個惡棍去搶人家新娘,新郎氣不過跟你拼命,你是不是把人家兩隻眼睛剜了、舌頭割了,還打斷人家兩條腿?這還不算,你把人家新娘折磨得奄奄一息,就那麽光着丢在大街上。新娘子醒來羞憤難當,跑到橋下投了湖,被救上來人便瘋了。你認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