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緊皺眉頭,狐疑地看了陳欣怡一眼,竟是一臉嫌惡,“韓青永真去了大周?”
陳欣怡張口結舌,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麽好的機會,眼看又要白費力氣了,她怎麽做才能讓這個男人喜歡上她?
見陳欣怡不說話,蘇玉轍轉身就走。
“陛下,陛下!”陳欣怡自後面猛地撲過來抱住蘇玉轍的腰身,苦苦哀求,“您帶憐心一起回大周,憐心一定盡心盡力服侍陛下……”
蘇玉轍沉默了。
陳欣怡心中暗喜,正要接着蠱惑,不想,蘇玉轍突然發力!
強大的内力如狂濤巨浪,瞬間将陳欣怡頂了出去!
陳欣怡覺得自己像一片被狂風席卷的落葉,勢不可當地往後疾退,最後嘣的一聲仰面摔倒在瓦礫上!
“再敢碰本王一下,殺無赦!”
蘇玉轍咬牙切齒丢下一句話。
陳欣怡摔得屁股生疼,全身跟散了架一樣,狼狽起身,氣得七竅生煙!
看着蘇玉轍拒人千裏的背影,陳欣怡惡從膽邊生。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毀掉。
蘇玉轍若是死了,陳雲凰不過是強弩之末,等韓青永康複,輕而易舉就把她給收拾了。
到時候,别說西楚和東魏,就是大周和大陳,也是她陳欣怡說了算!
想到這裏,陳欣怡的手中多了一瓶腐水,沖着蘇玉轍沖去!
蘇玉轍聽到背後異響,身形一閃,一臉怒氣,“怎麽?你剛才沒聽見寡人說什麽?”
陳欣怡藏在袖子裏的手緊攢着那瓶腐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蘇玉轍這般警惕,以她現在的功力,想靠近他難上加難。
強的不行來軟的!
陳欣怡計上心頭,“臣妾剛剛想起一件要緊事想禀告陛下。”
“什麽?”
蘇玉轍明顯不耐煩。
“眼下西楚和東魏蠱蟲泛濫、疫疾蔓延,陛下來此恐怕會沾染疫疾,憐心寝室裏有解藥,陛下随憐心回寝室吃下再走不遲。”
陳欣怡期期艾艾道。
她表現得這麽善良溫柔、體貼入微,又主動邀請他去她的寝室,就算他是鐵石心腸,也該感動了吧。
可惜,蘇玉轍不是鐵石心腸,他似乎就沒有心腸。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寡人百毒不侵,收起你那些恬不知恥的把戲!”
蘇玉轍說完,無比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一躍而起,騎着威武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欣怡站在原地深呼吸,再呼吸,閉眼再呼吸,還是氣得眼冒金星、渾身發抖。
“你他娘的還算是個男人嗎?見了老娘這等絕色美女竟然跟個木頭一樣!我告訴你蘇玉轍,你等着,等老娘有朝一日收複大陳、蕩平大周,你就是哭着喊着求我,我也要把你大卸八塊,把你的心肝都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陳欣怡終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滿地狼藉中,陳欣怡蓬頭垢面地叉着腰,指天罵地的模樣活像個市井潑婦。
那些躲在斷垣殘壁後面瑟瑟發抖的禦林侍衛,目睹了陳欣怡投懷送抱不成氣急敗壞的整個過程,一個個表情豐富、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咱們的皇後這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做,還是真戲真做?”
“看不出來。不管怎樣,她把蘇玉轍給惡心走了,咱們轉危爲安了……”
“對、對……”
侍衛們的竊竊私語被陳欣怡聽得一清二楚。
她本來就惱羞成怒,此時更覺得顔面掃地。
她看到旁邊廢墟中一個重傷的侍衛哼叽不止,心頭一陣煩躁,上前一步,竟然把那瓶腐水掏出來擰開蓋子,瘋了似地倒在那侍衛身上,“去死!都去死!”
那侍衛雖然重傷,但還是個大活人,被淋了腐水,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灼傷腐蝕,恐懼和劇痛随之而來,他竟然從瓦礫中跳了起來,單腳跳着滿地打轉,同時發出令人不忍卒聽的痛号聲。
其餘侍衛一看,全都毛骨悚然,難以置信地看着陳欣怡。
陳欣怡扔了手裏的小瓶子,眼神惡毒地盯着那個傷兵。
腦海裏,是蘇玉轍身中腐水時慘不忍睹的模樣。
哼,他百毒不侵?百毒不侵的隻是他的腸胃,他的皮肉也是凡胎之物,根本受不住這可怕的腐水!
那個傷兵跳了兩三下,就頹然倒地,身體不住地腐爛、萎縮,最後化成一攤污水,浸入廢墟之中,遍尋不見!
“這、這……天啊,太可怕了……”
禦林侍衛們親眼所見如此殘忍的殺戮,無不震驚憤怒。
“身爲皇後,理應愛護将士,她怎麽可以如此殘暴?”
有人終是忍不住質問。
“就是,就是……”
周圍響起一陣附和。
陳欣怡冷顔厲色,緩緩擡頭,轉身往那些禦林侍衛走去。
威風掃地之後,她迫切想要發洩滿懷郁悶,迫切想挽回顔面,她要施暴立威,讓這些人再不敢小看她,不敢質疑嘲笑!
堅兵利甲的禦林侍衛們眼瞅着陳欣怡殺氣騰騰而來,看她陰戾的神色,都意識到大難臨頭,嘩聲四起,各鳥獸散……
轉眼工夫,那麽多禦林侍衛能跑的跑得一個不剩,剩下的非死即傷,傷的全都驚恐萬狀地看着陳欣怡。
那恐懼和厭惡的眼神,比他們剛才面對蘇玉轍和威武時有過之無不及。
陳欣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發作起來,風卷殘雲般疾掠而去,轉眼把幾個傷兵的脖子全都擰斷了。
“你、你有本事剛才不打敵……”
有人憤慨萬分,話未說完,就讓陳欣怡殺了。
眼前再無一個活人。
廢墟之中,盡是橫七豎八的屍首,再也沒有人敢用輕視的眼神看她,對她指指點點了。
陳欣怡氣喘籲籲,站在那裏,突然之間,壓抑多年的戾氣徹底爆發!
她撫地哀号,痛哭流涕,直至耗盡全身力氣,如一堆爛泥癱倒在地。
“爲什麽?爲什麽壞事和壞男人全都被我攤上了?蘇玉轍爲了陳雲凰萬死不辭,我卻一次次爲了保護韓青永那個蠢貨身受重傷?我是陳欣怡的時候不太美也便罷了,如今我美色傾城,蘇玉轍竟然還是如此待我,我到底哪裏不如陳雲凰那個賤婢!”
陳欣怡從未如此委屈,如此傷心。
她終是明白,再華麗的衣冠,再絕美的容顔,再良苦的用心,都無法換得蘇玉轍回眸一顧。
這個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她再怎麽努力,也得不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