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歎爲觀止,拿在手上也不重,托在手上剛剛好,随身攜帶又輕便又隐秘,确實好。
蘇玉轍也大爲贊賞,“你這才情非同一般,怎麽想出來的?遠行軍就怕負重,平常的弓箭背在身上很是累贅,這樣小巧的弩弓拿多久都不累人。”
楚蕭瞅了那弩弓一眼,眼淚汪汪地看向陳鎮東,“定遠将軍,你得給末将做主。末将明明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周皇偏要帶末将去大周,說讓龐瑞來替我。我不願意,周皇就威逼利誘,還說、說要讓末将當宦官!”
“啊?哈哈哈……”
陳鎮東聞言大笑。
“你……幸災樂禍!”
楚蕭氣壞了。
“不,不是,我是笑有人醋性大……人之常情,互相理解,互相理解……”
陳鎮東樂颠颠道。
蘇玉轍紅了臉。
楚蕭悶悶不樂。
“不如這樣,等你在大周娶妻生子,如果還想回大陳,本王立刻讓你回來!”
蘇玉轍想了想,退後一步。
“這樣好,合情合理。”
陳鎮東好不容易忍住笑。
楚蕭看了雲凰一眼,戀戀不舍道,“陛下,末将聽你的。”
“聽周皇陛下的,他說的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楚家的獨苗,應該延續香火,怎麽能終身不娶?去了大周,和在大陳一樣盡心做事,選上中意的女子成家立業,若是日後想回來,再回來便是。”
雲凰勸道。
“就是,楚将軍,你去大周可謂身負重任,去,必須去!”
陳鎮東在一旁擠眉弄眼。
楚蕭:“此話怎講?”
“去幫你主子看着她男人,省得她們聚少離多,大周皇宮裏莺莺燕燕的想方設法爬龍床。”
陳鎮東煞有介事道。
楚蕭精神一振,立刻一反常态,“末将遵旨!末将先行告退,回去稍作收拾,好跟着周皇啓程。”
說完,楚蕭急匆匆地走了。
“佩服,還是你有辦法!”蘇玉轍贊許地看着陳鎮東,搖頭苦笑,“這個楚蕭真犯拗!”
陳鎮東笑道:“他再拗也拗不過你。”
蘇玉轍點點頭,長吐一口悶氣,眉開眼笑地看着雲凰,“你現在對本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麽?哭着喊着要跟本王長相厮守?”
“好好的話聽你說着怎麽這麽别扭?”雲凰瞅了他一眼,“不過,确是如此。”
蘇玉轍開懷大笑,“如此甚好,君心甚慰!”
陳鎮東看着這夫妻倆人舉案齊眉、相親相愛,心頭閃過一絲怅然,“你們倆兒這麽好,真是慕煞旁人。你們倆都是有福之人,能遇到互相喜歡的人,不像我,一次次傷心失意……”
“我們倆是天作之合,本該如此。”蘇玉轍道,“不過你也不用煩惱,來日自會遇到與你情投意合的女子。”
陳鎮東點點頭,拿過那隻弩弓轉移了話題,“你們覺得這弩弓還有沒有需要改良的地方?”
雲凰:“我覺得挺好,隻是不知射程遠近。若隻适合近搏偷襲,則不适合大量生産。”
蘇玉轍點了點頭,“雲凰說得沒錯,體積小自然發力不足,光有準頭沒有射程,多有掣肘。”
“那我再回去看看怎麽改良一下。”陳鎮東想了想,“就叫它袖珍弩可好?”
“不錯,名字也别緻。你好好改良一下,說不定日後可堪大用。”
雲凰道。
陳鎮東應了一聲,轉頭剛要往外走,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有人大哭大喊道,“陛下!陛下!陛下可要爲微臣做主啊!定遠将軍他、他濫殺無辜,竟然用弩箭射死了微臣之女!哎呀,微臣痛失愛女,這條老命不要也罷……”
三人聞言大驚,趕緊出門。
就見周政痛哭流涕,在明月和唐狄的挽扶下,呼天搶地來申冤。
後面有四個府兵擡着具白布蒙面的“屍首”,再後面是兩個哭哭啼啼的婦人。
看到陳鎮東,周政捶胸頓足,痛心疾首道:“定遠将軍,老臣素來敬重于您,您怎好如此心狠,竟将小女活活射死?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出閣,年紀輕輕遭此厄運,真是痛煞老臣了……”
說着,周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雲凰磕頭不止,“陛下,您可要爲微臣做主啊!定遠将軍是鎮王殿下,若是陛下不爲微臣主持公道,微臣今日就一頭撞死在這廊柱上,省得活活氣死!”
“你殺了他女兒?爲什麽?”
雲凰轉頭低聲問陳鎮東。
陳鎮東一臉蒙,“我沒有啊?我連他女兒長什麽樣兒都不知道,怎麽賴上我了?”
陳鎮東肯定不會騙她,那這事就怪了。
蘇玉轍微微皺起眉頭,徑直朝那具“屍首”走去。
陳鎮東和雲凰也跟過去看。
四個府兵放下擔架,其中一個府兵小心翼翼地掀開白布……
一張年輕美貌的臉龐露出來,緊接着是玲珑有緻的身段,隻可惜她生機全無,閉着眼睛直僵僵躺在那裏,胸口插着支短細的箭矢!
看到那支箭,陳鎮東變了臉色。
雲凰和蘇玉轍也面面相觑,因爲那隻箭和剛才陳鎮東給他們看的一模一樣,而能射出這箭的自然是陳鎮東研制的袖珍弩。
“小女的貼身丫環月娥親眼看見定遠将軍偷偷潛入微臣愛女的閨房,沒一會兒又急匆匆地走了,結果她推門一看,就看到小女倒地身亡!人證物證俱在,定遠将軍,你還能狡辯麽?”
周政抹着眼淚氣恨難當。
雲凰頭疼,愁眉苦臉看向蘇玉轍。
蘇玉轍蹲下來,仔細那女子的傷勢。
“陛下,微臣已經請太夫看過了,此箭正中心室,小女已經、已經……嗚嗚……”
周政難過得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