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老仙傳音入耳。
雲凰趕緊沖着蘇玉轍大喊,“玉轍快走!”
蘇玉轍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繼續與韓青永周旋。
不想,韓朝章倒地之後,身上裹着的冰層盡數碎裂,他死灰的臉上,那雙詭異的雙眼陡然圓睜怒視,沖着韓晨歌疾沖而去。
等到蘇玉轍和雲凰反應過來,韓朝章已經拍碎了韓晨歌身上的冰層!
韓晨歌忍着鑽心的疼痛,動作敏捷轉身撫琴。
随着嘶啞難聽的琴聲急轉而上,那些被封凍的蠱蟲似乎獲得了某種力量,竟硬生生撐裂冰層,擺脫束縛,前仆後繼從冰層裏爬了出來!
蘇玉轍雖然此前曾在陰陽鼎裏見過雲凰引動陰陽光柱滅殺蠱蟲,但他早已将當時情景忘得一幹二淨,此時并不知這些蠱蟲複生能力驚人,剛要以皇道龍氣将其碎屍萬段,被雲凰返身拉住,“别把這些蟲子輾碎!它們轉眼就會分身成活!”
蘇玉轍對雲凰的話已深信不疑,瞬間明白剛才雲凰爲什麽束手無策被困于牆角絕望呼救。
可以預見的可怕情景讓蘇玉轍暗暗心驚,疾退兩步,掌指帶起一股勁風,延氣成劍,直刺向韓晨歌後背。
眼看劍芒将至,韓晨歌在劫難逃,韓朝章閃身伸臂,将韓晨歌拉到一旁護在身後,自己卻被劍氣刺穿!
“父皇……”
韓晨歌愣怔之後喃喃出聲,臉上隻有震驚,卻不見悲傷。
韓朝章的眸光瞬間黯淡,唇角泛起悲涼的笑意,“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孩子……”
說完,韓朝章的身體被劍氣中分,頹然倒地。
令人望而生畏的是,從韓朝章的身體裏同樣爬出數不清的蠱蟲!
韓朝章被韓晨歌殘忍地變成了蠱俑,卻仍以殘破之軀替他狠心的女兒擋了一劍,救她于危難。
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惜,他最後的一句話并沒有喚醒韓青永和韓晨歌。
這兩人不愧爲親兄妹,做起惡事來甘之如饴,無所不用其極。
韓朝章的死似乎與他們無關痛癢,兩人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韓青永看着地上成片的蠱蟲,将韓晨歌推送到桌前,“快,驅使蠱蟲殺了他們!”
韓晨歌立刻動手撫琴。
蘇玉轍凝神聚力再次禦氣飛劍,氣劍寒光乍現,形如實質,殺氣騰騰直刺韓晨歌!
韓青永擋在桌前橫掃一記掌風,将蘇玉轍的氣劍打偏,閃到一旁,連連出掌。
蘇玉轍反轉天地四象神玺與其對打,但見四象神獸鱗爪飛揚,火焰缭繞,威力驚人,橫沖直撞而去。
“四大神獸?蘇玉轍,你以多欺少,恬不知恥!”
韓青永驚呼一聲,連連後退仰身避過劍鋒,複而旋身踢腿全力橫掃。
與此同時,他對撫琴的韓晨歌高喊,“皇妹,把陳鎮東身體裏的蠱蟲引出來,殺了他們!”
韓晨歌應聲而動,瞎了一隻眼的臉無比猙獰地牽出一抹陰毒的冷笑,十指翻飛,奏出的曲調細碎嘈雜,如千人撕帛、萬人折枝,難以卒聽。
陳鎮東正與章魚神将牽手下樓,琴聲乍起之時,他忽然全身抽搐,随後五髒六腑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
巨烈的疼痛讓陳鎮東忍不出發出痛嚎聲,他捂腹弓身,喉頭一陣翻騰,俯身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水來!
雲凰和章魚神将看得分明,那大團的血水裏,三隻披血帶甲的蠱蟲扭動着身子昂着頭,無比兇熬地瞅着他們。
與此同時,陳鎮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雲凰和章魚神将無比心驚,趕緊扶住搖搖欲倒的陳鎮東,一時不知所措。
就聽清心老仙滿是歡喜道,“他身體裏還有隻小的,暫時成不了氣候,他命不該絕,萬幸之至!”
雲凰聞言大喜過望,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雲凰把陳鎮東交給章魚神将扶着,打算全力施展,跟韓晨歌和韓青永算賬。
可清心老仙一個勁兒地催,“不要戀戰!快走!快叫蘇玉轍一起離開這裏!”
雲凰自知清心老仙見多識廣,自有先見之明。
她剛要招呼蘇玉轍,就聽韓晨歌連連撥動琴弦,琴聲急轉而上,如海濤翻湧、萬馬奔騰!
那三隻蠱蟲如得到某種指令,弓身縮首,似在蓄勢發力。
章魚神将見狀,一把把雲凰攬在身後,緊張地看着那三隻身體不斷變大的蠱蟲,聲音不由發顫,“這到底是什麽邪性的東西?”
“他們要分身,會變成數不清的蠱蟲!”
雲凰有經驗,頭皮發麻道。
“哈哈!陳雲凰,你們今天逃不掉了,看到那些刑具了嗎?等我抓到你,我會讓蘇玉轍親眼看着你被每樣刑具折磨!”韓晨歌咬牙切齒,歇斯底裏地叫嚣,“我要讓你們嘗嘗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滋味兒!”
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害人害己!
“韓青永,你讓她把這些蠱蟲放出來,會給西楚帶來滅國之災!”雲凰再次提醒韓青永,“到時候生靈塗炭,你就是千古罪人!”
“我本來就是空前絕後的惡人,還怕當什麽千古罪人?”
不想,韓青永執意一條道走到黑,一邊頻出殺招對戰蘇玉轍,一邊再次慫恿韓晨歌,“快!除了陳雲凰,全殺了!”
韓晨歌雙手輪動,琴聲繼續扶搖直上!
雲凰和章魚神将眼睜睜看着那三條邪惡的蠱蟲蠕動扭轉着肥胖的身體,如被氣鼓似地澎大。
“你們快躲進來!等這些蠱蟲爆開,飛濺的殘屍碎塊會濺到你們身上,你們全都會中蠱!”
清風老仙有先見之明,一眼識破了韓晨歌的陰謀!
果然,那三隻蠱蟲的身體繼續迅速膨脹,原本黑厚的皮甲變得透明……
雲凰心急如焚地看向蘇玉轍,韓青永爲了怕他逃走,變換殺招纏鬥不止。
蘇玉轍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她哪能棄他逃命?
“師父,你先進鼎裏躲着,我不能丢下玉轍一個人!”
雲凰緊鎖眉頭,盯着那三隻可怕的蠱蟲對章魚神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