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近前,章魚神将瞪眼打量威武,“我是章魚神将。威武,我聽龍太子說起過你,按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師尊。”
師尊?真敢擺譜!
威武心有不滿,不過此時也顧不得跟他一争長短,“你要是真能救活我家女主人,别說叫你師尊,就是叫你祖師爺也行。”
“真乖,真懂事兒。”
章魚神将滿意地沖威武抛了個媚眼。
威武惡寒,退後一步,“救人要緊,你快點兒!”
章魚神将上前,看着狼狽不堪的雲凰,不滿道,“真是的,每次見面都不省心,你到底是怎麽混的?”
說着,章魚神将伸出兩條長臂環繞在雲凰腿上,吸盤飛快地把雲凰腿上的鮮血清理幹淨了。
章魚神将收回兩條長臂,站在一旁不動了。
“完了?”
威武愣了。
“是啊!飛凰仙族就怕至親鮮血染體,早點兒擦幹淨就行了。”
章魚神将眨巴着大眼睛道。
看看雲凰,果然,她慘白的臉色稍有了一絲活氣,緊皺的眉頭也松動了許多。
威武無語,虎爪捂臉。
丢人丢到家了,這麽容易的事他都想不到,六神無主風度盡失,簡直無地自容。
“陛下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關切地看着雲凰的漁民們問。
“這個……一時半會兒醒不了。流了這麽多血,醒來也是個傻子。”
不想,章魚神将攤開兩隻手臂道。
“你這也算救人?你、你……”
威武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你說人家沒救吧,人家确實知道把鮮血擦幹淨就能減輕雲凰的痛苦。
你說他救了吧,就這麽把血擦擦幹淨,人醒來變成傻子,這算哪門子救人?
“威武,你男主人傻了,女主人也傻,正好湊一對兒,不好麽?”
章魚神将心事重重,很是糾結地問。
“你安的什麽心啊?哪有你這麽救人的?誰說我男主人傻了,女主人就得傻?我男主人那是暫時的,女主人要是這麽傻了,回頭被男主人嫌棄了,她找誰說理去?”威武氣不打一處來,“好人都讓你做了,你好歹也拿出點兒真本事,這麽糊弄人怎麽行?”
“呵呵……”
章魚突然笑了。
威武一愣,不滿地看着他,“你笑什麽?這火上房子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按說你跟的是你男主人,這女主傻不傻的你着什麽急?”
章魚神将不急不慢道。
“你這話說的……我都想咬你。”威武火大,“女主人的血是妖界至寶,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來趁火打劫的。”
章魚神将瞅着威武,伸出一隻長臂圈住他的肩膀,語氣一變,“看來你對小東西确實不錯,放心,我和你一樣心疼她。”
說完,他從嘴裏吐了一顆丹藥,塞到了雲凰嘴裏,怨氣十足道,“你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等到爲師得了九轉回魂丹的時候你要死,真會搶東西!”
威武驚訝地瞪着章魚,“你煉成了九轉回魂丹?這大補丹是仙皇至寶,你會煉?”
“龍太子給我的。我本來是以爲給我的,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讓我給小東西的。”章魚遺憾道,“我要是會煉丹就好了。”
威武此前對龍太子各種不滿,現在怨憤全都煙消雲散了。
“你有丹藥不早點兒拿出來給她吃,磨磨蹭蹭的,是想私吞?”
威武又想到這點兒,不客氣道。
“你這話說的……我也想咬你。”章魚神将瞅他一眼,“你懂個屁?雲凰血虧靈虛,我剛剛給她清理的時候給她輸了些靈力,得等她緩緩才能給她喂丹藥。”
“吼吼,你真是雪中送炭……”威武态度大變,剛要道謝,威風從雲端直沖下來,“龍太子遵天令降妖除魔去了!”
“沒事了,女主人有救了。”
威武拍起虎爪拍了拍威風後背。
這時,昏迷的雲凰悠悠轉醒,睜開了她美麗的眼睛……
此時此刻,大周皇宮帝王寝室,蘇玉轍在昏睡中胸口一陣絞痛!
他驚叫一聲,冷汗淋漓地醒了過來,惶然四顧。
“陛下,你怎麽了?”
越貂婵趕緊上前,拉着蘇玉轍的手關切地問。
趁着周子衡上朝代理朝政,宋智明、龐瑞他們領兵出戰,越貂婵千方百計買通了太監總管,扮成宮女混進蘇玉轍的寝室,兩三天來望眼欲穿等着蘇玉轍醒來。
上次聽周子衡、龐瑞他們說蘇玉轍和陳雲凰不歡而散,越貂婵心裏樂開了花。
她算計着,隻要蘇玉轍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她有把握讓蘇玉轍爲她神魂颠倒。
她比陳雲凰更懂男人,更會讨男人歡喜,她爲此下過苦功夫,自信可以讓蘇玉轍刮目相看。
蘇玉轍看向拉着他手的宮女。
這個宮女長得十分标緻,杏眼瓊鼻,櫻桃紅唇,美貌奪人。
隻是一個宮女怎麽敢握着他的手?
蘇玉轍的目光慢慢順着越貂婵的臉落到了她們相握的手上。
玉手如酥,白皙綿軟,柔若無骨,清涼無汗。
握在手裏,說不出的舒服,卻不知爲何,看着如此紮眼,而後,心裏别扭。
蘇玉轍盯着越貂婵的手,半晌不聲不響。
他的胸口還隐隐作痛,那種鈍痛如被重物撞擊一般,沉實而持久。
他在睡夢中依稀聽到有個女人在呼喚他,聲音悲怆凄涼,撕心裂肺……
他微微皺起眉頭,感覺胸口疼痛之餘,似乎空了一大塊,難受得緊。
越貂婵見蘇玉轍長久地凝視着她的纖纖玉手,心中暗喜,當即媚眼生波,粉面含春,柔情萬種道,“陛下,您昏睡了三天三夜了,臣妾一直守在您身邊……”
蘇玉轍一聲不響,仍然微皺眉頭盯着她的手。
越貂婵半蹲在地上,僵持着這個姿勢半天了,腿也麻了,手臂也酸了,濃情蜜意也被蘇玉轍長久的沉默消耗得差不多了,忍着種種難受又千回百轉叫了一聲,“陛下……”
蘇玉轍還是靜坐如鍾,隻是眉頭越皺越緊。
越貂婵臉上的笑意冷卻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沉實地壓來。
她剛要抽出手,蘇玉轍五指收攏,把她的手死死握住,擡起的眼眸冷意逼人,“誰給你的膽子趁寡人熟睡時靠近床榻?誰允許你拉寡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