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恨鐵不成鋼,急惱叫嚷,“我等殺身之禍已迫在眉睫,皇兄萬不可猶豫不決、束手待斃!”
七皇子也憤恨道,“就是,我等兄弟往日皆唯你是從,隻盼與你共舉大計揚眉吐氣,如今你卻臨陣退縮,實在令我等失望。若你再不決斷,我就歸隐山野,再不與你們這些隻說不做的人在一起混吃等死了。”
聽七皇子這麽說,其他幾個謀士紛紛附和。
事已至此,除了開戰,沒有回旋餘地了,司馬長安隻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那就幹!”
另一邊,司馬東昭心裏也沒底,這次風險太大,鬧不好小命不保。
他請了個巫師到府上占蔔,想借巫師預言壯壯膽子。
結果那倒黴的巫師剛擺好場子拉開架勢想好好裝神弄鬼,被冷眼旁觀的四皇子一刀捅了,“大事已定,無論生死,必有一戰,何需占蔔?”
巫師死不瞑目,翻倒在地血流成河。
見四皇子和六皇子還有一衆文武臣僚态度堅決,五皇子司馬東昭鬥志昂揚。
雙方各自經過一番細密的策劃,都感覺勝券在握。
這天清晨,仍是天顯異象,太白經天。
二皇子和五皇子分别率兵出府,氣勢洶洶趕往皇城。
無巧不成書,雙方均把起事地點定在了皇城城外兩裏地的太玄門。
太玄門原是一處古墓遺址,古墓據說早被盜墓的掏空了,地上的建築卻還千年不朽,樓台亭閣氣宇不凡。
隻是這裏常年煙籠霧罩、陰雨蒙蒙,周遭密竹茂林,幽邃凄冷,還有許多可怕的傳聞。
比如風雨交加的夜裏,會有死人從古墓裏爬出;迷霧裏有怪獸出沒,發出瘆人的嘶吼;有人在此離奇喪命,被找到時隻剩一顆頭顱,身上血肉盡淨……
這本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此番卻同時成爲二皇子和五皇子起事的首選。
因爲在這裏發生血案,可以歸罪了陰魂野鬼,借以洗脫骨肉相殘的罪名,将對方的死解釋爲一場意外。
去皇城,此處是必經之地。
二皇子和五皇子都預先在此埋伏了人馬,隻等着對方路過時大開殺戒。
選定這裏的另一個原因,這裏離皇城近。
若是作戰不利,可以沖進皇城把皇帝老兒司馬崇控制在手裏,然後借司馬崇的名義發号施令,将對方以謀逆之罪論處,以便于己方反敗爲勝。
二皇子和五皇子做夢都沒想到,他們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卻到底是骨肉血親,心有靈犀。
關鍵時候,他們連殺死對方的計劃都大同小異。
兩軍自東西兩個方向,分别往太玄門聚集。
離太玄門越來越近,詭異的氣氛也越來越濃厚……
迷離的霧氣如流動的輕紗,在濃密的竹林間遊離。
間或傳來的猿嘯鶴唳之聲,陡然增添了神秘和凄寒的味道。
明明是酷暑八月時節,這裏卻偏偏陰寒入骨,讓人想望而退步。
潛伏在濃密野草和灌木從中的殺手們皆屏息凝神,一動不動,聽着密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緊握利器的手指節泛白。
司馬長安勒住缰繩,看着前方霧色中若隐若現的太玄門,不安地四下看了看,“老三,老七,你們覺得一會兒老五他們能來嗎?”
“當然,他們又不會飛,想進皇城必然要經過此地。我等守株待兔就是。”三皇子信心滿滿道,“放心,我們的弩箭手早就潛伏好了。”
七皇子嘲笑,“皇兄,莫非你又害怕了?放心,我們保準讓你當上太子。等你當上了太子,第一件事就是舉兵伐周,替我們的前太子報仇,哈哈,如果你願意,到時候大周的皇位可以讓給三哥。”
司馬長安聞言,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些,笑起來,“好。一言爲定。拿下了大周就去攻下大陳給七弟。”
七皇子道,“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哈哈……”
談笑間,那種詭異陰森的氛圍帶來的壓抑之感減輕了許多。
可是,突然,一道影子飄忽而過,一個清冷的聲音幽幽響起,“不自量力!”
那聲音并不高,卻冷飕飕地刮過衆人的耳膜,透着徹骨的殺意。
“什麽人?出來!”
二皇子悚然一驚,厲聲喝問。
其餘人也勒缰駐馬,驚惶四顧。
霧色彌漫,竹林幽深,四下一片死寂。
“裝神弄鬼是五皇子慣用的伎倆,估計他們也該到了。”
三皇子恨恨啐了一口道。
“嗯,霧氣越來越重,大家都小心些。”
七皇子道。
餘衆皆全神戒備,驅馬緩緩前行。
萬餘精兵強将緊随其後,手持利刃嚴陣以待。
另一邊,五皇子司馬東昭一行二十餘人,已率萬餘人馬趕至太玄門不遠的鏡湖湖畔。
“二皇子他們應該也到了,準備好的穿雲箭,再往前一點兒,聽到動靜就放箭!”
六皇子驅馬來到五皇子身邊道。
“嗯,好。老六,你說這次我們能成事麽?”
五皇子揮揮手,驅逐眼前的薄霧,心裏越發忐忑。
“自然!我訓練的那隻強弩戰隊可不是吃素的,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六皇子滿懷信心道。
“這是。我見識過了,老六的這隻強弩戰隊确實可以所向無敵。等滅了老二他們奪得皇權,咱們再幹場大的,一舉拿下大周和大陳,我們兄弟就能稱霸天下了。”
四皇子雄心壯志,大言不慚道。
五皇子深吸一口氣,說大話給自己壯膽,“嗯。如今大周蘇玉轍已死,留下陳雲凰孤兒寡母的不堪一擊……嘿嘿,聽說陳雲凰長得十分标緻,等本王率兵攻下大陳,就把陳雲凰收了當妃子,看看這女人到底有何手段,能把蘇玉轍迷得連命都不要了。”
“哈哈……皇兄原來早有打算,那你把陳雲凰擄到了床上,打算如何處置她和蘇玉轍的孩子?據說他們奉子成婚之前還生了一個,你不會視如己出吧?”
六皇子戲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