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擠眉弄眼地提醒她。
“什麽本事?我怎麽不知道?”
雲凰迷糊。
“娘親,父皇的意思是說他可以播種,讓你給我造幾個弟弟妹妹,延續香火便是續命。”
聖蓮童子人小鬼大,童言無忌道。
他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雲凰的臉騰地一下子燒紅了,當即憤憤瞪了這對老不正經、小不知羞的父子一眼,“閉嘴!”
蘇玉轍和聖蓮童子都開懷大笑。
雲凰也忍不住嫣然一笑,拿起一隻玉卮反複端詳。
任時文看到自己獻的這對玉卮讓雙聖如此偏愛,頓時滿心歡喜,鞠身道:“下官素知玉器可凝神聚氣,有定驚、趨吉避兇之效,能保佩戴者平安吉祥、富貴長壽。下官謹獻此寶,唯此願也。”
“難得愛卿一番美意。愛卿忠君體國,當爲群臣表率,特封愛卿爲滕盛親王,世襲皇恩。”
雲凰微笑道。
任時文一聽喜出望外,連忙跪拜叩謝皇恩浩蕩。
這等殊榮引來諸多豔羨,任時文回席位時趾高氣揚,甚覺高人一等。
任時文的席位就在韓冰旁邊,任時文複席的時候有意無意瞥來一眼,如火上澆油般,令韓冰怒從心起。
這些刺史哪是在獻寶?分明是拿着那些珍寶當刀子,一刀一刀紮他的心!
他本是這十六州真正的王,這些珍寶本該是他的東西!
拿着他的東西打人情,向陳雲凰和蘇玉轍邀功請賞還不算,還要向他示威,這口惡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一看陳雲凰一家三口,年紀輕輕春風得意。
女的貌美如花,男的風神俊逸,小的聰明伶俐,端的羨煞旁人。
他們手握雄兵百萬,端居帝位高高在上,身懷異能睥睨天下,坐享四海朝賀,起擁萬民敬仰,真可謂志得意滿。
相比之下,他韓冰一直自以爲是的優越感何其可笑?
他拼命經營十餘載,已至而立之年,不過是小小越州刺史,孑然一身,身無所長……
他渴望擁有的一切,似乎都跑去陳雲凰和蘇玉轍那裏了。
人一旦起了嫉恨之心,便毫無愉悅可言。
但韓冰越上火,接下來的一幕幕就越紮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剩下的那些個搖擺不定、靜坐觀望的刺史一看任時文不過獻了一對玉卮,就得了那麽尊崇的封賞,全都不淡定了。
于是,任時文剛坐下,立刻有人前仆後繼。
熬到最後的都是精品神工。
雲凰和蘇玉轍一一看過,後來的州官獻上的寶物一件比一件精妙珍稀。
這些天材地寶加上匠心獨具,凝聚着人類不可限量的智慧,皆可遇而不可求。
獻寶、獻媚、封賞……循環往複,其樂融融。
韓冰卻如坐針氈、分秒難耐,他寡淡無味地吃着喝着,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失魂落魄地離席回寝殿。
“陛下爲何不殺了韓冰?”
韓冰剛走,申建便鬥膽上前跪問雲凰。
雲凰故作愕然,“爲何要殺?他已誠心歸順,且有經天緯地之才。”
申建急道:“此人陰毒無比,陛下若心慈手軟,他日必将受其謀害!”
蘇玉轍冷眼旁觀,“你爲何如此仇視韓冰?”
申建直言不諱,“日久見人心,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微臣對他知根知底。此人就如毒蛇一般,平時潛伏不動,一旦出手,必緻人于死地!”
雲凰見申建并不是韓冰一夥,有意前來試探,但也不能對他毫無防備,畢竟都是剛認識不久,孰敵孰友尚不分明。
“你直言進谏,難能可貴。隻是同朝爲官,當放下私人恩怨,盡力化幹戈爲玉帛,同心同德爲國效力。”
蘇玉轍與玉凰心有靈犀,不露聲色道。
申建恭敬聽命。
一旁的任時文當機立斷,也上前奏道:“陛下,申大人句句屬實。韓冰曾揚言等他練成了生息功,必将排除異己、橫掃天下。警告我們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雲凰故作詫異,“任大人,韓大人練的那什麽生息功有那麽厲害?”
任時文道:“陛下有所不知。那生息功傳言乃一隐世高人汲取上古四大兇獸之惡研練而成,是天下窮兇極惡的邪魔功法。若練到十成功力,可百毒不侵、吞噬萬物,奪人性命如浮雲掠影,瞬息之間伏屍百萬,大肆施暴不懼天劫。韓冰明知如此仍逆天而行,修煉此等邪術,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可姑息!”
任時文說的比之前靜音更形象具體,可見那生息功的确不可小觑。
蘇玉轍問:“你們知不知道韓冰師從何人?”
“韓冰的心腹章野有一次喝醉了酒,無意中透露,之前韓冰偶然路經大陳皇城附近的一個山洞,意外得了一本生息功圖譜,便走火入魔般日夜揣摩練習,并未從師。”
任時文道。
大陳皇城附近的一個山洞?應該就是松硯山莊。
所以韓冰看中了松硯山莊,并一直暗中經營。
雲凰明知故問:“大陳皇城附近的山洞不少,愛卿可知詳細位置?”
任時文爲難道:“陛下恕罪,下官沒有去過大陳,不知詳情。”
申建也搖了搖頭。
“幸得兩位愛卿提醒。”
雲凰模棱兩可道。
申建搖頭歎息拜别,任時文也不敢多說什麽。
看着兩人走出殿門,雲凰道,““申建倒是個難得的谏臣,這任時文說話時眼神飄忽,忠奸難辨。”
“難說。若是他們都想借刀殺人呢?日久見人心,是忠是奸,來日方長。”
蘇玉轍道。
雲凰拿起桌上的龍吟,笑道,“果然如你所料,韓冰對龍吟情有獨鍾。”
“不隻他,是個懂行的都對龍吟求之若渴。”蘇玉轍道,“好東西誰不想要?就像當初那麽多人拼了命地想搶飛凰圖一樣。”
“可韓冰表現得最明顯。”
“那是因爲他自以爲可以天下無敵,野心大,膽子壯,故而不加掩飾。”蘇玉轍道,“我猜他憋不住兩天就會動手。”
“巴不得他先動手。省得我們先動手,顯得容不得人。”雲凰道,“就怕他按兵不動。”
蘇玉轍笑道:“你這是不信爲夫的話,還是相信韓冰是個君子?君子不奪人所愛,那韓冰……哼,他今夜估計想龍吟想得睡不着覺。”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