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蓮童子奶聲奶氣地問。
蘇玉轍一愣,“你那時就知道我?”
聖蓮童子傲氣地擡起小下巴,“你忘了回光壁了麽?我想知道什麽你能瞞得了我?”
雲凰想到在回光壁裏見過的母親希羽,想及自己的身世,疼愛地摸了摸聖蓮童子的頭,“你說得對,誰都想有個溫暖的家。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聖蓮童子咯咯地笑起來,“還是娘親好。以後誰敢惹娘親生氣,我就打誰。”
雲凰聽罷忍俊不禁,“你和靜音仙師一樣,都喜歡扮豬吃老虎。”
聖蓮童子道:“我認得那位靜音上仙,哼,别看他比我老,他的道行不如我。”
雲凰:“真的假的?”
聖蓮童子:“嗯。若是他見了我,還要尊一聲仙師呢。”
蘇玉轍在一旁郁悶道,“你這麽大的本事,要是故意跟我們搗亂,那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
聖蓮童子:“知道就好。不過看在娘親的面子上,我不會搗亂的。我就是想賴着你們有吃有喝,你們待我好,我會很乖的。”
雲凰摸了摸他胖乎乎的小手,“你長大了會是什麽樣子?”
聖蓮童子:“娘親,我不喜歡長大,長大了心事多、麻煩多,不如一直這樣。”
“你是說,那就算我老了,你還是五六歲的模樣?”
沒等雲凰說話,蘇玉轍煩惱地問。
聖蓮童子:“有什麽不好嗎?”
蘇玉轍:“自然不太好,不知内情的人還以爲我老不正經,七老八十還生養。”
聖蓮童子:“那不正好說明你老當益壯麽?”
蘇玉轍眼一瞪,宋智明和楚蕭在旁邊已經忍不住笑抽了。
這時,威風威武回來了。
黃朗急忙迎上來,“有勞尊駕,找着我的孩子們了麽?”
威武道:“嗯,在那邊山洞裏。”
威風道:“山洞入口封着鐵門,沒有裝鎖,也沒有門環把手。我們也沒能推開。”
“走,去看看。”
雲凰把聖蓮童子放在地上,一行人跟着威風威武來到那個山洞前。
蘇玉轍擡手輕叩鐵門,無人理會,正琢磨怎麽開門,聖蓮童子飛起一腳,竟然生生把那扇鐵門破了個洞!
在衆人驚歎的目光中,聖蓮童子鑽進那洞裏,從裏面拉開門闩,打開了門。
原來這鐵門不是入口,而是爲了封堵洞口。
衆人進了門,一條長廊直通往山洞深處。
洞内呈圓筒形,直徑約有五六丈寬,很是寬敞。
隻是光線幽暗,隔很遠才有一盞壁燈,燈火搖曳不定,顯得有些陰森。
走了數十步,十餘隻巨大的四方銅鼎一字排開,鼎面刻镂着奇異紋飾,散發着幽冷的光澤。
看到這些四方銅鼎,雲凰莫名心中一顫,回頭看去,那鐵門不知何時已關攏,門上的破洞透着山風,挾裹着洞裏陳腐的氣息拂來,讓人渾身發冷。
每隻四方銅鼎有三人高,鼎體因年代久遠長了些許銅鏽,青綠中透着褐黃,鼎底顔色明顯發黑,像是長年高溫灼燒所緻。
銅鼎下的地面上,均有厚厚一堆塵土,質地細膩,顔色灰白……
“這、這些是骨灰!”
宋智明頭皮一麻,指着其中一隻銅鼎,“這、這些銅鼎是用來殺人的?”
蘇玉轍微蹙眉頭,“韓冰練的邪魔功夫叫生息功,或許這裏正是他練功的地方,這些銅鼎是他練功用的。”
雲凰伸長手臂仍不能摸到鼎口的邊緣,“用這麽大的鼎殺人?那不是自找麻煩麽?”
“跳上去看看!”
聖蓮童子翻身而上,跳到了鼎口邊緣,往鼎裏一看,小臉一皺,轉過頭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怎麽了?”雲凰問,“裏面裝着什麽?”聖蓮童子跳到她懷裏,“讓父皇看看告訴你。”
“你給我下來!”蘇玉轍把他一把扯下來,“故弄玄虛,看看就看看。”
蘇玉轍提氣攀援而上,舉着夜明珠往鼎裏一看,隻見兩具屍首被一些不知名的蟲子覆蓋啃噬,隻剩下森森白骨……
蘇玉轍落到地上,恨恨罵了一聲,“畜牲!”
罵罷,他依次看了其他幾個方鼎,越看臉色越差。
看完最後一個方鼎,蘇玉轍走回雲凰身邊,皺緊眉頭道,“這些銅鼎裏有不同的毒蟲,皆以屍首飼養。”
“用來殺人養毒蟲的?”
雲凰一陣惡寒。
宋智明和楚蕭皆是一臉憤恨。
黃朗哆哆嗦嗦,“養毒蟲做什麽?”
“待毒蟲繁殖到一定數量,便以藥草與之一起煎熬制成藥丹,用以增補元氣,提升功力。”聖蓮童子道,“不少邪魔功夫都用毒蟲做藥引。”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就像你誘殺那些黑衣蒙面人一樣?”
宋智明想起那晚蓮池上的一幕仍心有餘悸,出口便問。
“那可不一樣!那天晚上搶我的都是生前練習各種功法的得道之人。他們沒渡得過天劫,身死道消後,魂魄進入幽冥界仍然不肯消停,想借聖蓮精氣補充靈力以登峰造極。”聖蓮童子傲然道,“我殺他們是替天行道,可不是濫殺無辜。”
蘇玉轍點頭,“言之有理。遇惡人欺淩,應還以顔色。這些鼎裏被虐殺的卻非惡徒,看骨骼大小,皆是婦人與孩童,并無成年男人;看動作形态,皆是經曆過痛苦地掙紮後活活被咬死了,簡直慘無人道。”
“韓冰可惡至極,之前險些被他糊弄過去了。”
雲凰想及這些方形銅鼎裏的情形,頓覺胸口悶塞,呼吸不暢。
“這山洞的出口通到哪裏了?”蘇玉轍若有所思,“此地距離大陳皇城不足百裏,難道……”
雲凰臉色大變,“你是說鎮王府?”
蘇玉轍點頭,“不錯。我猜也是這樣。鎮王府柴房有條暗道,一邊通往乾呈殿,另一邊的出口在畫柳坊。可是,前些日子都濤密報,說在那條暗道中另有一條歧路,被巨石封堵,不知通往城外哪裏。從方向所指,正是通往松硯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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