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欣然應允。
靜音上仙不高興了,“玉轍,你不能老這麽慣着雲凰!”
蘇玉轍安撫道:“不差這一兩天,也不算是慣着。”
靜音上仙瞅了他一眼,轉向雲凰,“什麽要緊事比你們大婚還要緊?”
雲凰:“這段時間玉轍爲護我周全一直兩邊奔波,耽誤諸多國事,眼前有一件拖不得。”
蘇玉轍心有靈犀,“嗯。之前聽威武說,他已經找到了曹之章和孫呈顯,兩人被劫出天牢後,竟然潛回大陳藏匿于皇宮附近的松硯山莊。”
雲凰道:“巧得是那松硯山莊的莊主正是韓冰,此事非同小可。韓冰是西楚人,擁兵自重,占地爲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大陳皇城不遠占山爲主,如今又窩藏大周要犯,不知意欲何爲,但肯定存心不良,理應及早鏟除。”
陳鎮東吃了一驚,“他不在越州?方才不是說讓我和周末帶兵征讨?”
雲凰道:“此人行蹤不定,可能已回越州,也可能在别處。不管他在不在松硯山莊,都應該先去一趟,弄清楚他窩藏曹之章和孫呈顯的目的。”
蘇玉轍略一沉吟,“我們兵分兩路,定遠将軍率兵趕往越州後,若韓冰在刺州府,就先采取緩兵之計穩住他,等我們處理完這邊的事,再去越州見機行事。”
雲凰贊許地看了蘇玉轍一眼,又看向陳鎮東,“韓冰練了一身邪魔功夫,名爲生息功,雖暫時沒練到火候,但也不可小觑。你若能見到他,一定先要假意示好,千萬别跟他正面沖突。隻說率兵是爲收納其他各州,并遵旨封他爲越王,暫時代理越州及周圍其他兩個州。”
明月擔憂:“陛下,韓冰本就嚣張跋扈,這一封賞,他還不耀武揚威翻了天了?”
雲凰冷笑,“他翻不了。欲擒故縱,就是要讓他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我們才好攻其不備。”
蘇玉轍與雲凰相視一笑。
靜音上仙:“要不是本仙不能插手人間争戰,索性直接去取了那人首級,省得你們倆這樣那樣的費心勞神,耽誤我抱徒孫!”
衆人看着這麽個小奶娃,老是急不可耐嚷着抱徒孫,都不由好笑。
陳鎮東笑罷,正色道:“等把韓冰殺了,末将就在越州待着吧,一來幫陛下鎮守邊境,二來可遠離恩怨是非。”
宋智明哈哈一樂,“你倒是會找好地方,越州、池州、陸雲洲一帶土地肥沃,物産豐饒,占盡天時地利,你要在那裏享清福,我經常去蹭酒喝。”
陳鎮東豪情滿懷,“你們都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末将定與你們喝個痛快!”
雲凰瞅了他一眼,“光想好事兒。就算韓冰死了,也不見得那邊就太平。你在那裏隻怕朝不保夕,我可不能讓你去送死。”
陳鎮東一愣,面有愧色,“還是陛下慮事周全。”
雲凰道:“爲了長治久安,還是應該先延續他們之前的統治制度,讓對西楚各方面政策、習俗了如指掌的周末主政一方,慢慢引導他們效仿大陳的習俗,遵守相關制度。此事稍後再議,咱們先解決眼下的事。”
陳鎮東稽首領旨。
明月:“陛下,這周末可信?”
雲凰:“未必可信。”
明月:“那把越州等地交由他主政,豈不是所托非人?”
“他若陽奉陰違,就是忘恩負義。取他項上人頭,不過舉手之間,何須顧慮?”蘇玉轍底氣十足道,“當我們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傲視群雄,他們任何自以爲是的算計都是自取其辱或自取滅亡。”
強者爲王,自可無所畏懼。
衆人心悅誠服,默然稱是。
雲凰把大陳朝事逐一向明月交代了一番,明月謹記于心。
這時,用神識把明公府看了一遍的靜音上仙疑惑道,“咦,你這堂堂太尉府也太寒酸了吧?院子西邊的那些廂房房梁都要塌了,怎麽都沒人住?守衛也少,本仙在這住着都沒人侍侯,多沒意思?”
雲凰和蘇玉轍一愣。
明月并沒真正聽懂靜音上仙的意思,臉上一窘,情緒瞬間低落道,“仙師,下官已經沒有家人了……承蒙陛下不棄,委以重任,此生唯願盡心竭力輔政一二,不做他想。”
靜音上仙看着他若有所思。
雲凰疑惑,“師父,你是想在這太尉府長住?”
“嘿嘿,雲凰最知我心。皇宮裏花團錦簇鬧騰得慌,本王不喜歡。”靜音上師道,“明太尉,你這府上清靜,不如本仙與你做個伴?”
明月喜出望外,惶恐道:“下官求之不得!隻是……外人若不知情,還以爲我這收養了一個稚子,難免有不敬之詞,下官怕冒犯仙師……”
靜音上仙出語驚人道,“無妨,你就說你收養了個兒子,我叫你爹就是了。”
衆人愕然。
靜音上仙道:“爹、娘、兒子,大爺、大嬸的什麽稱呼,不過是凡間按彼此長幼輩分的一個稱謂,其實生世輪回,修行各異,兒子比他爹輩分高、道行深的比比皆是。本仙就是個例子。”
衆人面面相觑。
靜音上仙老吃着點心,動作、神态都是六七歲孩童無異,但那漆黑深邃的眼神卻透着智慧與滄桑的靈光,令人望而生畏。
“可别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有些人看起來不過是黃毛小兒,說不定早有爐火純青的本事,隻是深藏不露或者尚未啓蒙;有些人已經日薄西山,仍心智懵懂,神識未開,一生渾渾噩噩,無所建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那都是表面功夫,真正原因是後起之秀看着小,實則心機深沉、天機渾厚。”
衆人恭聽天音,如雷貫耳,新奇驚愕之後,無不茅塞頓開。
“仙道之路,隻要嚴于律己、一心向善,自可百無禁忌。”靜音上仙跳下桌子,走到明月跟前,拉着他的手,仰起粉嘟嘟的小臉,一臉真誠道,“爹,兒子以後就跟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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