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風味小吃的攤鋪、商品琳琅的貨架密集而有序,其間遊人如織,讨價還價,熱鬧非凡。
在這樣人氣旺盛的夜市,似乎所有的事都與營商脫不了幹系。
雲凰和蘇玉轍被玳瑁神将這麽一鬧騰,倒真像開場子獻藝來了。
至于他們怎麽修理商販和他的同夥,那就看他們心情了,反正觀衆以獵奇爲趣,見怪不怪。
商販和同夥們叫苦不疊。
他們在這裏橫行霸道好幾年了,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以爲面生好欺負,哪想是隐世高人。
商販脖子上的金色龍氣時緊時松,勒得他一會兒松口氣,一會兒提一口氣兒,肚皮抽得生疼。
那些被縛仙索捆着的壯男更慘,被勒得渾身内傷,外表硬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甚至他們明明感覺皮肉都出血了,衣服也破了,但那可怕的繩索竟能迅速地汲食掉他們滲出的鮮血,變得更加粗壯有力。
觀衆隻看到他們滿地打滾,聽他們痛苦嚎叫,卻看不見他們有一點兒傷。
隻當他們在表演,喝彩聲便一浪高過一浪,把壯漢們痛苦的哀号慘叫聲都掩蓋了。
“呵,這縛仙索竟然以人血爲食,還有如此邪性的仙器?”
雲凰心裏有些反感,但想想也釋然,惡有惡報,若是用來懲罰惡人,也無可厚非。
武器用在正義之人手上,可以懲惡揚善;用在邪惡之人手上,隻會爲非作歹。
縛仙索如今爲雲凰所有,用在惡人身上,可以小懲大誡。
“原來殺人不見血是這麽來的。這縛仙索倒是神奇。”
蘇玉轍也歎爲觀止。
“我、我們錯了,不敢了,不敢了!”
跪在地上搶錢的賊人吓得抖成了篩子,這樣下去,他們隻怕都要死在這兒了。
可怕的是他們都要死了,圍觀的人不但不來救,還在一個勁兒地砸銀子叫好。
這哪兒是喝彩看雜耍呀,這是起哄看殺人!
商販也吓尿了,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大爺,大爺饒命啊!姑奶奶,姑奶奶饒命!”
“嗯,欺軟怕硬!還敢诳我們嗎?”
蘇玉轍掂記正事兒。
商販:“不敢了不敢了!”
蘇玉轍:“能領我們去見這玉鳳钗的主人?”
“可以可以,求求你放了我這些個兄弟,放了他們吧,我馬上帶着兩位客官去,馬上去。”
商販連聲道。
蘇玉轍一揚手,收了龍氣,那條金龍轉瞬不見,又赢來一陣喝彩。
商販松了口氣,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攤位上的東西。
雲凰沖着玳瑁神将招了招手,玳瑁神将伸長脖子瞅了瞅銅缽裏的錢,猶嫌不夠多,沖着觀衆連連招手,“再來些,再來些。”
它那憨厚可愛的樣子引來嘩聲一片,又有銀兩銅錢雪花樣砸進來。
不管那些銀兩銅錢從哪個方向投過來,都能順利地進入銅缽。
觀衆們驚歎自己手勁兒之精準,屢投不爽,投得越發順手,好像那些銀兩不是和他們自己的一樣。
他們更爲驚歎的是,銅缽在悄然變大,小烏龜也悄然變大,始終舉得動那隻裝滿了銀兩的銅缽。
“嘿嘿,觀衆熱情這麽高漲,我都不好意思收攤了。”
玳瑁神将得了便宜還賣乖道。
雲凰哭笑不得,“行了,夠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收攤。”
蘇玉轍聽雲凰這麽說,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收攤,入戲倒快。”
雲凰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這算意外收獲,我這以後生财有道,走到天邊都不怕了。”
蘇玉轍道:“走到天邊也有我跟着你,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雲凰心裏又是一暖,就覺得這人随時随地甜言蜜語,怎麽這麽可人呢。
雲凰愣神兒這點工夫,玳瑁神将又圍着全場走了半圈。
“求求兩位貴客了,收攤吧,快收攤,我們受不了了!”
壯漢們都哭了。
“行,好說。你們早這麽老實不就好了?”
雲凰笑眯眯道,勾通金罩陰陽鼎,收了玳瑁神将的銅缽。
眼睜睜看着那麽大一個銅缽憑空消失了,觀衆連連稱奇。
玳瑁神将收了縛仙索。
那些縛仙索分體在半空迅速聚合,變成一根烏黑發亮的小棍子,被玳瑁神将收在手裏,沖着觀衆們揮了揮,又揚爪低頭,“謝謝大家熱情捧場,謝謝大家!”
威風、威武也裝傻充愣,分别拍打着翅膀、拱着虎爪向觀衆緻謝。
滿場一時鴉雀無聲,片刻後,海潮般的掌聲和喝彩聲平地而起,直沖雲霄,響遏行雲。
雲凰和蘇玉轍都被玳瑁神将他們的模樣逗笑了。
那商販已經等不及了,隻覺得顔面無光,早點兒離開這傷心地,“客官,咱們走吧。”
那些壯漢互相挽扶着站起來,一個個大氣不敢喘,低眉順眼,再也不敢插科打诨、出言不遜了。
觀衆們意猶未盡,戀戀不舍。
“今天表演到此爲止,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雲凰頭皮發麻,她好歹也是這大陳的皇帝好吧,這真成了雜耍老闆娘了。
蘇玉轍站在一旁看着她,如朗月清風般笑容,引得觀衆中諸多年輕女子頻頻側目。
“人長得帥到哪兒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雲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收攤。再不走,那些女子要搶的就是你了。”
蘇玉轍狗腿道:“放心,誰搶也不走,這輩子賴定你了。”
雲凰深呼吸,這人在說情話的路上正登峰造極。
觀衆慢慢散去……
商販和同夥們大大松了口氣,領着蘇玉轍和雲凰去見那玉鳳钗的主人。
雲凰一閃眼,意外地看到了人群中的陳鎮東和晨歌!
他們就站在她對面側旁不遠,她看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她和蘇玉轍。
陳鎮東怎麽會和晨歌在一起?
雲凰心頭閃過一層疑雲,卻見陳鎮東已護着晨歌悄無聲息地退出人群。
蘇玉轍順着雲凰的目光,也看到了他們。
雲凰疑慮重重,“陳鎮東剛剛答應過我們,就和晨歌在一起……”
蘇玉轍:“不必理會,以靜制動。”
雲凰點點頭:“我們明天還要去拜見王彥将軍,後天就要去松硯山莊,時間有些緊迫,這支玉鳳钗的主人必要急着見嗎?”
蘇玉轍轉頭看她,面色少見地凝重,“我送給你的玉鳳钗是我母後留給我的,是留在我襁褓裏的唯一信物。能持有另一支玉鳳钗的人,非友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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