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一聽,趕緊制止,“仁兄,慎言,慎言。前輩見笑,實在是我與雲凰青梅竹馬,已是心有靈犀,這種感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章魚神将笑呵呵點頭。
“臭小子,你叫章魚是前輩,爲什麽跟本神将稱兄道弟,目無尊長?”玳瑁瞅了他一眼,意猶未盡又要爆料,“章魚,你不知道,這小子……”
蘇玉轍急了,捂住玳瑁神将的嘴,“你要是還想有好吃的,就給我閉嘴。”
玳瑁神将一聽,乖乖點了點頭。
蘇玉轍一松手,他又道:“你看他就這麽沒大沒小的,成天威脅我。”
章魚神将哈哈大笑,六條胳膊兩條腿動作各異,看上去十分喜感。
“前輩,剛才那些巡兵爲什麽看不到你?”蘇玉轍想起這事來,問,“爲什麽我能看到?”
章魚神将道:“怕吓着他們,就用了障眼法。你身懷異寶,又有蒼古黃道龍氣在身,已非凡體,自然能看得到我。”
“已非凡體?”蘇玉轍疑惑,“我自己并沒覺得與之前有何不同。”
玳瑁神将道:“凡人修仙你總該知道。你本是九五之尊,人中之龍,龍太子給了你這天下至尊的神器,又把蒼古黃道龍氣傳給你,你用其淬練精氣,已然脫胎換骨,擁有半仙之體。”
蘇玉轍喜出望外,“真的麽?那豈不是說我能配得上雲凰,沒有人仙之分?”
章魚神将和玳瑁神将交換了下眼神,都沉默了。
蘇玉轍不解地看着他們,“怎麽了?”
玳瑁神将道:“沒什麽,再過半個月,雲凰飛凰圖騰,就是仙體了。你的修行之路雖然艱苦些,但隻要你們倆情投意合,沒有人能阻止你們在一起。”
蘇玉轍松了口氣,“嗯。這樣就好。”
章魚神将變成原形,也縮小成手掌大小,看了看威武,友好道:“王境三級的神獸,幸會幸會。”
威武很沉穩,點了點頭,竟然出來一句,“有緣千裏來相會。”
蘇玉轍一個沒忍住,當街哈哈大笑起來,多日來的沉郁和勞累一掃而空。
“噢,對了,前輩來此可是有事?”
蘇玉轍問。
章魚神将:“我們修煉到一定時候都需要入世曆練,我又想那小東西了,就來了。”
蘇玉轍俯身抱起威武:“原來如此。那先跟我回去見見雲凰,她見到前輩一定很高興。”
章魚神将點點頭,轉身一變,收了障眼法。
這次是白面書生的模樣,文質彬彬,舉止文雅,兩隻胳膊兩條腿,與常人無異。
蘇玉轍很是稀奇,領着他邊走邊問,“前輩,這樣看來,世人之中多有像你一樣入世曆練的神仙。若是他們自己不說,肉眼凡胎之人根本無法辨别。”
“豈止有神仙,還有妖魔鬼精怪!他們有的是現世曆練,有的是轉世修行。因天性迥異,善惡有别,不一而足。就是凡人,本身也具有神性和魔性。有人修心養性,格物緻知,悟出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入世之法,活得豁達自在。這種人雖是凡人,卻有大智慧,什麽時候都能遊刃有餘,如神仙般逍遙自在;有人執迷不悟,隻會怨天尤人,終其一生碌碌無爲,此爲庸愚之輩;有人不學人所長,不補己所短,偏又貪得無厭,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此爲人中邪魔。”
章魚神将悠然道。
玳瑁神将趴在蘇玉轍肩頭,忍不住道:“臭小子,這些問題我都知道,往日怎麽不見你向我請教?”
蘇玉轍笑起來,“今日是有感而發,故此一問。前輩所說雖是些常情,卻是人生至理。這些真知灼見,若不留意,難悟一二。晚輩受教。”
章魚神将含笑點頭,“玉轍聰慧過人,一點就通。”
威武打了個哈欠,“你們成天想那些大道理累不累啊?有吃有喝有覺睡,幹自己喜歡的事,交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人就不理他,惹火的就咬死他。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全都忽略不計,多簡單的活法?”
“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沒表達出來。”玳瑁神将兩眼放光道,“灑脫人生,快意恩仇。”
蘇玉轍琢磨着他們說的話,如有所悟。
一衆人說說笑笑回到太守府。
快走到雲凰寝室門前的時候,章魚神将突然一把拉住蘇玉轍,玩心大發道:“稍等,本尊要給小東西個驚喜。”
蘇玉轍一愣。
就見章魚神将一抹臉,已然變成了蘇玉轍的模樣,“像不像你?”
蘇玉轍點頭,“十分像。”
章魚神将興緻勃勃道,“你猜雲凰能不能辯出真假來?”
“應該……可以。”
蘇玉轍猛地想起雲凰曾被周子衡蒙混過關,故而不敢确定。
“拭目以待!”
章魚神将說完,端正姿态,學着蘇玉轍的舉止,走了過去。
“章魚這老小子真會玩花樣。嘿嘿,本神将也好奇。”
玳瑁神将樂不可支道。
見有人來,暗衛閃身而出,看到蘇玉轍示意,又退了下去。
章魚神将進了門,徑直走去床榻。
雲凰合衣而眠,睡得酣甜。
章魚神将在旁邊站了片刻,想了想,便伸手去拍雲凰的臉,“雲凰,醒醒。該吃飯了。”
雲凰翻了個身,不滿地咕嘀了一句,繼續睡。
章魚神将沖窗外捂嘴偷笑的蘇玉轍揚了揚手,蘇玉轍躲到窗旁,又忍不住探頭看。
玳瑁神将和威武也都好奇,探頭探腦往屋裏瞅。
章魚神将自背後捅了捅雲凰,“起來啦懶蟲!”
雲凰呷了呷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瞅了章魚神将一眼,又閉上了。
“哎呀我的天,你怎麽這麽懶?快起來!看看我……”
章魚神将一着急,差點兒自報家門了。
不想,雲凰突然一骨碌坐起來,眨了眨眼,神色異樣地看着他。
“你、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章魚神将疑惑地看着她,有些不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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