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吩咐。
雲凰心裏一暖,她喜歡這樣粗中有細的蘇玉轍。
她看向他,卻發現他眯着眼睛盯了晨歌片刻,轉頭沖她使了個眼色。
雲凰一愣,靈機一動,随即心領神會。
“末将遵旨!”
龐瑞禮畢後領着韓朝章和晨歌走。
“少假仁假義!蘇玉轍,你們要真不想爲難我們,爲什麽還要把我們關進天牢裏?”
沒想到,晨歌擦幹眼淚寸步不移,看着蘇玉轍撒嬌般來了這麽一句。
“晨歌,你少說兩句!”韓朝章神色複雜地看了蘇玉轍和雲凰一眼,生怕觸怒了蘇玉轍,“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聽他們安排就是。”
蘇玉轍淡然一笑,并不與晨歌作口舌之争,“晨歌公主心思單純,不谙世事,不懂本王一片苦心。韓朝章,你精通世故,最知人心難測。這皇宮裏人多眼雜,各爲其主。我們又不有一直守着你們,有些事隻怕防不勝防。相比之下,天牢反而是最安穩的地方。”
聽蘇玉轍這麽一說,晨歌臉上一喜,心思數轉。
“嗯,寡人明白。”韓朝章仍顧慮重重,“你們打算把我們關多久?會把我們怎麽樣?”
“如果我和蘇玉轍被你扣押在西楚,你會關我們多久,會把我們怎麽樣?”
雲凰見蘇玉轍沉默不語,便見機行事。
“這……”
韓朝章猝不及防,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如雲凰所說,他韓朝章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要麽把他們當人質,要挾大周俯首稱臣;要麽直接殺了他們,然後大兵壓境,與韓青永南北夾擊,橫掃大周疆土。
這些話,韓朝章不敢說。
他絞盡腦汁,想找個圓滑些的說法,既不會顯得那麽虛假,又在情理之中。
沒想到,這空兒,晨歌又口出狂言:“别的人好說,對你,自然是殺之而後快!”
“晨歌!”
晨歌一向冰雪聰明,今天怎麽如此愚蠢?韓朝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可是,韓朝章的警告并沒有起什麽作用。
“本公主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不男不女,不懂尊卑。”晨歌傲慢而憤恨地盯着雲凰,不合時宜道,“你女扮男裝興風作浪,得罪了本公主,定有你後悔的時候!”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晨歌這時候還有心思争風吃醋?怪不得她如此失常。
韓朝章恨鐵不成鋼,“晨歌,不得放肆!”
“父皇!就是這妖女作法,才把我們擄了來!”楚歌憤恨地看着雲凰,“她到底是蘇玉轍什麽人?就算是死,本公主總要知道死在什麽人手裏!”
韓朝章剛要呵責,雲凰卻笑了,“晨歌公主倒是個實誠人,不搖尾乞憐,也不巧言令色,更沒有虛情假意,比你這父皇強多了。再說,我們女人之間說話,你們男人不要插嘴。”
蘇玉轍站在一旁,看着雲凰巧笑嫣然的模樣,暗自歡喜。
知我者,雲凰也。
他不過使了個眼神,她便知道他想要問什麽。
蘇玉轍點了點頭,附和道:“韓朝章,女人說話,咱們男人是不該插嘴。”
楚蕭不聲不響地站在蘇玉轍身後,戒備地看着韓朝章,也是一臉嫌棄。
“什麽?你們……”
韓朝章愕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看出來了,這個不男不女的人一肚子鬼心眼兒,之前他就吃過她的虧,被她用了激将法主動站到了她指定的位置,結果就被擄了回來。
現在她又這樣笑眯眯地看着晨歌,晨歌還傻乎乎意識不到危險,他該怎麽提醒晨歌?
韓朝章剛要開口,雲凰說:“龐将軍,楚皇年事已高,心累神疲,體力虛乏,難免心浮氣躁。你先帶他去天牢裏歇着,晨歌公主交給我。”
龐瑞點頭稱是,拉着韓朝章就走。
“皇兒不要意氣用事,小心說話!”
無奈,韓朝章隻能話裏有話地喊了一句,希望晨歌能少說兩句。
韓朝章的提醒隻換來晨歌不以爲然地冷哼。
她剛剛落地的時候先是害怕,哭過之後聽聞蘇玉轍暫時不會爲難她們,心裏對蘇玉轍的情意又死灰複燃。
她自以爲是地想,蘇玉轍這般體貼入微,讓龐瑞又是找幹淨整齊的牢間,又是要被褥,又是安排飲食,準是不舍得她受委屈。
而且,蘇玉轍誇她純潔善良,不但舍不得她受委屈,還怕她有性命之憂,想方設法保護她。
有智者言:動了心的女人都不需要男人騙,她會自己騙自己。
這話用在晨歌身上再合适不過。
晨歌想,她是堂堂西楚公主,人長得漂亮又有才情,蘇玉轍本來就沒理由不喜歡她。
他深深被她吸引,隻是礙于情願不便表露。
她要再接再厲,讓蘇玉轍對她刮目相看,繼而情深似海,自然就會迫不及待地把她從天牢裏接出來,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體貼溫柔……
晨歌順着自作多情的思路走上了自尋死路的道路。
她理直氣壯,無所畏懼地挑釁雲凰,“你不過是個宮女,本公主是金枝玉葉,跟你這等卑賤之人沒什麽好說的!”
雲凰不氣反笑,拿出龍吟翻來覆去地看,“你是金枝玉葉不假,可現在你的命捏在我手上,你說咱們之間有沒有什麽好說的?”
晨歌心裏一驚,她見過這把寶劍的威力,雖薄如蟬翼,卻削鐵如泥,劍氣可傷人于三步開外。
晨歌幽怨地看了蘇玉轍一眼,蘇玉轍偏着頭,隻看雲凰,眼神熠熠生輝。
一個小宮女有什麽好看的?賤人!
晨歌氣急敗壞,“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哪句?讓我想想……哦,我們不像你們那般心狠手辣,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至于關你們多久,會把你們怎麽樣,那就看韓青永會把事情做到什麽份兒上了。”
雲凰避重就輕,慢吞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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