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雕噴出的金雷,擊穿了他的靈氣護盾,一些雷霆之力直接貫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此時正在體内肆孽而行!
有人說法術之中,以雷霆之力最爲暴虐。
甚至等修爲達到某種層次,還會遭遇天雷之劫。
修者在外修行時,也時刻謹記,不要輕易招惹天雷,否則魂飛魄散就是下場。
幼雕噴出的金雷,當然還遠遠達不到天雷的程度。
但于徐林而言,堵截這肆孽的金雷之力,幾乎拼盡全力,卻依然不能阻擋。
那金雷之力,徑直奔向徐林的丹田。
就在這時。
徐林丹田中那株氣苗輕輕一顫。
一根細枝迅速沿着經脈伸展開去,正截住了無可阻攔的金雷之力!
呶——
木雷子的虛影憑空出現,又一閃而過。
然而那道金雷之力,卻忽然從暴躁變得柔和起來,甚至仿佛被木雷子的虛影吸取了一些,并與這道身影一起融入了徐林丹田氣苗的嫩枝之中。
現實之中。
徐林緩緩睜開眼,一張口吐出一道濁氣,隐隐能見絲絲電芒消散開來。
“徐道友,可還要緊?”
湯冒看到徐林被幼雕噴出的金雷正面擊中時,也是大驚失色,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傷勢。
牛莽也是一樣。
徐林的死活,可謂直接關乎他們二人的生死。
徐林若是出了事,他二人隻怕也到此爲止了。
此時見徐林雖然有些衰弱,但好像并無大礙,一顆心方才放了下來。
徐林略顯痛苦地站起身來,雖然金雷之力被化解,但一開始遭遇的雷擊,可并不好受!
即使現在已經将金雷之力化解,他依然渾身有些麻痹。
徐林走向幼雕,這小家夥歪着腦袋,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
徐林本該痛恨這幼雕,卻從心底恨不起來,苦笑道:“是我太過大意,忘了你還是個小家夥而已。”
徐林每每叮咛自己,萬事都要三思而行,然而修仙之事,以他目前對于修仙的見解,想要做到面面俱到,顯然還遠遠不能達到。
幼雕還在饞它的燒烤蟒肉。
徐林以平靜柔和的語氣安撫道:“你還不能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再者你好像不能掌控火系靈氣……”
不過,這對于徐林來說并非難事。
徐林伸出手去,似是要撫摸幼雕的尖喙。
幼雕一動不動,不一會兒腦袋輕輕俯下,讓徐林可以觸碰到它的尖喙。
湯冒和牛莽已經見怪不怪。
要說還能讓他們奇怪的,便是徐林對幼雕一陣低語。
他們隐約聽到,好像是某種火系功法的修煉之法。
兩人都覺得好笑,從未聽說過有人向妖獸傳授功法的。
偏偏徐林煞有介事地在做,而幼雕煞有介事地在聽。
這幅怪誕景象,即使在以後的歲月中,依然令兩人記憶猶新。
“你再試試。”片刻之後,徐林收回手。
并不需要徐林多言。
幼雕像個得到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
它這次學聰明了,沒有再沖着徐林張口,而是走到巨蟒身前,一陣醞釀。
呼——
幼雕一張口,吐出一陣狂風,這狂風漸漸減弱,饒是如此,仍吹得一陣風沙走石。
緊接着,一團火焰從狂風中噴湧而出,瞬間就給整條巨蟒來了個全身燒烤!
“不愧是相當于人類築基修爲的妖獸!”
徐林也略微震驚。
同樣的流火經,在他手中施展出來的威力,跟幼雕施展出來的威力截然不同。
而且幼雕還隻是領悟了流火經的第一層,勉強能操控火焰之力而已。
而這幼雕的領悟力卻是驚人,竟然已經知道要将火與風結合使用,能使火焰威能大增!
幼雕的妖力充沛,沒多久就将整條巨蟒烤熟,陣陣香氣溢了開來。
遠處金雕母親一直默默注視着這一幕。
在幼雕一口吐出火焰時,她同樣金色的瞳孔明顯一縮,一雙眸子不可察覺地深深望了徐林一眼。
幼雕嘗了一大口蟒肉,頓時興奮地原地打轉起來。
好不容易才止住這股興奮,幼雕頗爲仗義地撕下幾塊蟒肉,丢給了三人。
雖然跟用覆妖草“煉制”出來的蟒肉相比,幼雕所烤的蟒肉妖氣有所減弱,但也不是那麽讓人能夠輕易接受的。
湯冒與牛莽相視苦笑,但他們哪有拒絕的膽量,也學着徐林的樣子,十分誠懇地向幼雕表示感謝,然後将蟒肉一點點吞入腹中。
緊接着強忍腹中翻湧,連忙開始調息煉化妖氣。
徐林則是很享受地将蟒肉吃完,臉上并無異色。
另一邊的幼雕也沒管三人,幾大口就将剩下的巨蟒全都吞入腹中。
徐林好奇不已,也不知這幼雕的胃裏是什麽構造,竟然消化的如此之快。
吃飽的幼雕,又回到母親的羽翼下,安然睡去。
徐林三人,則趁此機會,将蟒肉的精血消化爲己用。
妖氣固然可怕,可這等層次的妖莽,其血肉精華也能爲修者帶來極大的助益。
在大裂谷的另一邊,這等機緣簡直可遇而不可求。
這一夜平安度過。
第二天一早,湯冒和牛莽自然醒來,隻覺一陣神清氣爽。
“這幾日擔驚受怕,本以爲必死無疑,未曾想不僅轉危爲安,甚至可能還得到了一番不小的機緣!”
“都是徐道友所賜!”
湯冒和牛莽望向不遠處。
雖然太陽初升。
幼雕那無從發洩的精力,又哪能管得了這許多。
徐林責無旁貸,又祭起了飛劍,與幼雕一同練習。
“我明白了,徐道友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将那幼雕當做敵人,而是一開始就打着與之切磋修煉的想法!”
湯冒一瞬間産生的這想法,可謂極其不可思議。
正常人面對生死局面,要麽認命,要麽舍命一搏,求個生機。
徐林所想,卻隻有修行而已。
“無敵視,無惡想,所以那幼雕也并未将他當成敵人。”牛莽也領悟到什麽。
然而兩人卻相視苦笑。
“說來輕松,然而面對生死,誰又能如此從容……”
兩人再望那一人一雕,雖然身形有大小,種族不相同,卻是出奇的和諧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