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本來都要吃午飯了,被你急匆匆地叫了來,午飯都沒吃上,這會兒都餓了。”陸小甯從善如流。
皇甫少烨哂笑着,撫了三下掌,杜公公帶着幾個宮娥魚貫而入,擺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陸小甯看着菜色,聞着菜香,肚子配合的叫了起來。
叽裏咕噜……
皇甫少烨失笑:“看把你餓的,快吃吧。”
“那還不是你害的。”陸小甯略帶窘色的在他右下的座位坐下。
在宮裏還是要講點規矩的。
“是是,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皇甫少烨示意宮娥太監們都退下,免得兩人說話不自在。
皇甫少烨親自動手給陸小甯盛了一碗雞湯:“先暖暖胃。”
陸小甯一碗雞湯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少烨,如果從鬼手那得到口供,金陵城裏确實有三劫教的内應,而且此人還是朝廷官員,你怎麽處置?”陸小甯邊吃邊問道。
皇甫少烨說:“那還用說?身爲朝廷官員還跟邪教勾連,自是死罪難逃,你在北邊的時候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陸小甯蹙了下眉頭,又問:“那如果查出來這位官員位高權重,而且還很有威望呢?”
“一樣,越是位高權重危害越大,越是不能姑息。”皇甫少烨正色道。
旋即皇甫少烨挑了挑眉梢,問道:“你是不是又有直覺了?”
“啊?沒有啊,就是随便找個話題聊聊。”陸小甯抿嘴一笑。
丞相府裏,陳丞相這一上午都待在書房,早朝也沒去,依然請假中。
陳彥禹想要找機會溜進書房都找不到機會。
吃過午飯,也沒心思看書,想寫幾個字,心情煩亂,寫出來的字也不能看。
“大哥,你是不是看二姐都訂親了,也開始着急起來了?”小彥平看大哥又揉了一張紙,老氣橫秋地說道。
陳彥禹橫他一眼:“小孩子家的懂什麽?”
“那你幹嘛心事重重地樣子,你知道自己揉了幾張紙了?那可都是洛陽宣紙,貴着呢。”小彥平指指快裝滿的紙簍嘟哝道。
陳彥禹低頭看了看紙簍,歎了口氣,把筆擱下,确實是浪費了,寫不好還不如不寫。
“你總賴在我書房做什麽?回屋睡覺去。”陳彥禹驅趕道。
這個小煩人精。
“大哥,我賴您這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也沒見您趕我走,還敢說自己沒心事,大哥,您要是想娶小甯姐姐就趕快,我聽說小甯姐姐已經回來了,要不然,爹娘可就把沈家姐姐給定下了。”小彥平撅着嘴,小短腿兒下了榻,學着大人的樣子背着手,邁着方步往外走。
陳彥禹一把把他抓回來。
“你說什麽?沈家姐姐?到底怎麽回事?你都聽到什麽了?”陳彥禹急聲問道。
“我要去睡覺啦,不是您要趕我去睡覺的嗎?”小彥平裝模作樣地擺起譜來。
陳彥禹将他抱回到榻上:“快說。”
小彥平皺了皺鼻子:“我渴了。”
陳彥禹郁悶地去給他倒水:“喝吧,小祖宗。”
“大哥,态度好點。”小彥平不接。
陳彥禹擠出個僵硬地笑:“小祖宗,請喝水。”
小彥平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再給我剝個桔子。”
陳彥禹真想把這個小煩人精給扔出去,可現在還得從小家夥口中套話呢,隻得忍了,老老實實剝桔子。
小彥平被伺候爽了,這才說道:“我前個兒在娘屋子裏睡着,聽到爹娘在說給大哥娶媳婦的事兒,說是沈家挺着急的,就差沒親自上門說親了,父親和母親說沈家姐姐挺好的,先給你們兩個合一合八字,如果八字相合,估計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其實吧,沈家姐姐也很好,可我還是比較喜歡小甯姐姐,最好是小甯姐姐做我的大嫂。”
陳彥禹手裏的一瓣桔子掉地上。
現在家中有适齡的女兒的人家都着急着定親,生怕遇上國喪就說不成親事,耽擱了女兒的終身大事,這一點他是理解的,要不然,父親母親也不會這麽快就把思瑤的親事定下來。但他的親事,父親之前是說過的,不着急,等他科舉之後再議。
爲何現在又這般着急了呢?僅僅是因爲沈家着急嗎?
沈心蕊是不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端莊溫婉,才華出衆,可他真的沒想過要娶沈心蕊,即便他和陸小甯沒有希望了,他也不想就這麽随便的找個一人定下終身。
不行,這事,他得去找父親說說。
陳彥禹起身就往外走。
小彥平在身後喊道:“大哥,你要努力啊,争取把小甯姐姐娶回來。”
陳彥禹來到父親的書房,問在院子裏打掃的仆人老爺在不在,仆人說,在的,午飯都是送進去吃的,他還等着拿食盒去廚房呢。
陳彥禹點點頭,示意仆人走遠點,自己來到門口,正想通報,又住了口。
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朝裏張望,但見書房裏空蕩蕩的,父親又消失了。
陳彥禹把門縫又推開了些,輕手輕腳地進了書房,裏間外間都看了個遍,壓根沒見到食盒。
陳彥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食盒去哪兒了?
莫非父親在書房裏藏着人?
陳彥禹東看看西看看,在研究到底哪裏有機關,這座府邸,他都住了十多年了,父親的書房更是來過無數次,都不曾發現其中有玄機。
就在陳彥禹靠近書架的時候,隐隐約約聽見書架後面有異響,很輕,聽不清楚。
陳彥禹抽掉書架上的書,把耳朵貼在了書架上。
隻聽見輕微的說話聲傳來。
“現在城門口都貼了你的畫像,你的宅院附近也都是眼線,燕王已經在懷疑你了。”
“那又如何?估計接下來抓捕我的力度會更大,說不定還會挨家挨戶的搜,不過,再怎麽樣,他們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絕對想不到,我會藏在你府上。”